第255章 元旦前夜

  反正杨风也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华小茜放松下来，绕过杨风坐在床上，说道：
  “行啊，你说吧。”
  “以后老婆你出差回来，都要陪我一起睡觉。”
  杨风绷着脸，华小茜却忍不住偷笑，拍拍身旁的床。
  “我答应你了，快来睡觉吧。”
  真的就这样答应了？
  杨风后面还准备了一堆话，试图说服华小茜，现在这一堆话只能闷在他肚子里。
  狐疑地爬上床后，杨风试着再伸手去搂华小茜的腰，眼睛还偷偷地看着她的反应。
  他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华小茜更是觉得他可爱，躺下，狠狠地把他搂紧怀里，任凭杨风挣扎都不松手。
  等杨风放弃挣扎后，华小茜才缓缓地说道：
  “小风啊，你只想姐姐陪你睡觉，就不担心姐姐到外面出差，喜欢上别人吗？”
  “你不会的。”
  在华小茜的怀里，杨风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出奇的坚定。
  “那可说不准哦。”
  “我不允许，你出差以后，每天要给我发信息和定位！”
  杨风不知道哪里来的劲，猛地推开华小茜，盯着她的眼睛郑重地说道。
  还真是小孩子一样。
  华小茜嘴角上扬，揉着杨风的脑袋，笑着问道：“我给你发是没问题，但在学校里，是不是也要汇报一下啊，哪天被学姐学妹拐走了，我不是吃亏了。”
  “虽然一定不会发生，但要是老婆你不放心的话，我会想办法给你发的。”
  学校的教学区不允许带手机，但为了华小茜，杨风还是决定冒险带进去。
  “好好，就这么一言为定。”
  顺手关了灯，在黑暗中，华小茜再次抱住杨风。
  一点点过去，她怀里的杨风慢慢地传来呼吸声。
  华小茜也渐渐有了困意，只是一个念头依旧萦绕在她的心头。
  自己是什么时候意识到喜欢上他的，在他去提亲的时候，还是两个人拍婚纱照的时候，也或者是同意跟他搬到一起同居的时候。
  脑海里不断的闪过和杨风在一起的画面，回想那些时候的感觉似乎都不怎么强烈。
  记忆最后停留在杨风写给自己的第一封情书时候，华小茜的意识也渐渐沉入睡梦中。
  ……
  一个月后，集团的事情终于处理的差不多，同时也伤了不少元气。
  杨阳和华磊的目标一样，整顿集团内部结党营私，收受回扣等顽症，不给华小茜留下难以处理的烂摊子，该割舍的割舍掉，精简了不少集团内部元老级成员。
  这一个月对于集团员工来说，可谓是风雨飘摇，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被开除的是自己。
  对于集团内没有异心，只是勤恳工作和一心向着集团的人，只是多余的担心。
  杨阳出面安抚了一下以后，把招新员工的事情作为对华小茜最后的考试试题，交给她后，自己无事一身轻地溜回家。
  回到家里，杨阳一推开门，习惯性地喊了一句。
  “老婆，我回来了。”
  房子安静无声，只有在冬日余晖下摇曳的窗帘回应他。
  在厨房和孩子的房间，张望了一眼，也没有人。
  “又自己一个人跑去果园了？”
  杨阳嘴里嘀咕着，走向卧室的同时，在手机上查看别墅果园的监控视频。
  刚输入完账号和密码，推开卧室门，发现徐妍正坐在房间的电脑桌前，敲打着键盘。
  “怎么了，老婆你这是想成为女作家了吗？”
  杨阳走过去，下巴抵着徐妍的脑袋，从背后抱住她说道。
  徐妍只是手顿了一下，继续在键盘上打字，她早已经习惯了老公亲昵的动作。
  “暂时没有这打算，主要是你最近太忙了，我又等不及更新，只好自己写了。”徐妍不满地鼓着腮帮，快四十岁的家庭主妇，依然跟一个少女似的。
  杨阳弯下腰，拿脸蹭了蹭，帮她把鼓起的脸消下去，顺便看看她写的内容。
  “你怎么不接着我写的剧情写下去，另开一片关于胡杨树的番外？”
  “我又不是没试过，写不出你的那种感觉，怕坏了你的笔名，还不如只写番外好了。”
  徐妍说着敲下最后的空格键，伸了一个懒腰，顺手勾住杨阳的脖子，在他脸印了一口。
  等杨阳想回应一下的时候，又跟兔子一样从椅子上蹦起来，把他按到上面。
  “老公你快帮我看看，写得怎么样。”
  “老婆写得自然是绝好的。”
  “那帮我发到你的小说里怎么样。”
  第一次写东西，徐妍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想让更多的人看见。
  杨阳脸上闪过一次尴尬，但很快消失不见。
  “没问题，我帮你检查一下排版，等下就给你发，你先去做饭把，我肚子都瘪了。”
  “好的，没问题。”徐妍雀跃地转身离开。
  杨阳正头疼怎么帮老婆润笔的时候，刚有点思路，手放到键盘上，徐妍举着铲子又从卧室门口冒出来。
  “老公你晚上打算吃点什么？”
  “都行，和昨天晚上一样吧。”
  “好的，没问题。”
  等徐妍走后，杨阳赶紧离开椅子，去把卧室的门关上。
  再回到电脑前，开始看徐妍写的番外。
  大概内容：
  在他们梦境的故事二十年后，已经变黄土戈壁的罗布泊，迎来了新的一对人。
  男的比女大七岁，看上去像一对父女，但从交谈中，反应出他们其实是一对恋人，而且正在被敌国的人追杀，慌不择路下逃到了这片戈壁。
  食物和水马上就要耗尽，他们依旧没有找到出路，最后试图在胡杨树下挖出水来，但却只是白费工夫。
  眼看生机茫茫，男人半夜做了一个决定，将自己杀了，用他的血肉支撑女人走出这片荒漠。
  但女人醒来以后，看到男人的遗言和一壶他冻住的鲜血以及失去血色的尸体。
  女人搂着男人的尸身，悲痛了很久，也没有按照男生遗言那么做，而是用仅存的气力在胡杨树下挖了一个坑，埋葬了他。
  然后在男人的土坟旁，等待自己生命逝去，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她只有一个念头：如有来生，愿自己比他大七岁，让她做姐姐，去守护他的一生。
  “果然有点狗血啊。”
  看完老婆的‘杰作’，杨阳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心想应该怎么改。
  有正文在前，番外又把人埋在胡杨树下，杨阳觉得这棵胡杨树都要变成姻缘树了。
  思索了片刻，杨阳决定还是在前面的细节埋下伏笔，然后带出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
  元旦前的一天，一中在风雨操场搭建了舞台，在天顶的灯光照耀下，举行元旦会演。
  “接下来，有请高一八班的钢琴小王子乔阳上台表演。”
  在高二学姐清丽的声音中，乔阳捧着自己的琴谱，以一身燕尾服的姿态走上舞台。
  台下的高一高二女生们看到乔阳，本来在刷手机的她们瞬间来了精神，眼里满是期待地望向他。
  其他男生们抬头看了他一眼以后，兴趣缺缺地继续低头刷手机，一部分躲在人群中间的男生，更是大胆地又开启了一局荣耀联盟。
  天顶上不光有聚焦在舞台中央的舞台灯，还有被天顶映出点点‘繁星’，而杨风就是其中一员。
  从十一月开始，华小茜每天都早出晚归，十二月更是频繁出差，不见人影。
  杨风刚开始前半个月，夜里没有人陪他睡觉，都已经快失眠了，只能偶尔在数学课上补觉，被数学老师抓到了好几次。
  好在十一假期的时候，积累了足够的数学功底，让他能轻松地应对数学老师的责难。
  平时工作，他都能理解，但今天是他的生日，明天就放假了，华小茜不回来实在说不过去。
  在微信上，杨风已经安奈不出，对华小茜旁敲侧击起来。
  杨风：老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已经快有半个月没见到你了。
  未来的老婆：别急，我这边忙完了，立刻快马加鞭地飞回来。
  杨风：所以你这一个月都在干什么？[难受]
  未来的老婆：忙的事情有很多啊，给子公司的人进行晋升考核，偶尔也会做去做做公益活动，提升集团形象，对了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未来老婆：[图片]这是我在西北种下的胡杨树，我在上面写上我们的名字了，是不是很棒[咧嘴]
  杨风：怎么忽然想起种胡杨树，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早点回来。
  未来老婆：这是集团活动啊，还有你一直在学校是不是忘记干爸是干什么的。
  杨风：他以前是一个闲散老板，现在帮华叔叔做代理董事长，还能干什么。
  未来老婆：[我在看这本好书《千年的守望》推荐给你]
  杨风：老爸还在写书啊。
  未来老婆：对啊，这次写的是古代言情小说，我打算联系出版社，帮干爸出版了。
  杨风：……
  未来老婆：挺好看的，你有空去看看，特别是番外一定要看完。[咧嘴][咧嘴][咧嘴]
  杨风：知道了，有空我就去看，明天就是元旦了，记得一定要回来。
  未来老婆：没问题，忘不了。
  有了华小茜的这句话，杨风也吐出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他的华姐姐回来就好。
  再抬起头，杨风发现乔阳已经从舞台上下来，几个老师帮忙把钢琴从舞台上抬下去。
  刚才光顾着聊天，他都没注意听是弹了什么曲子。
  “乔阳刚才在舞台上弹了是什么？”杨风转头问坐他旁边的室友。
  “《今夜你最美》，要说撩，还是艺术班的那群家伙最会撩，你刚才没看到，那群女生眼睛亮得跟灯泡一样，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就恨不得冲上去跟他表白的样子，啧啧。”
  室友刚才也只是感觉好听，抬头听了一会儿，现在想起刚才的画面不禁咋舌。
  “听说因为是原创呢。”旁边的同班同学搭腔道。
  室友摇摇头，“我就一个俗人，对原创不原创无所谓，只要好听就行。”
  听着他们的对话，杨风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质挂坠，里面是他们三个人的合照。
  不知不觉从小学毕业已经三年多了，乔阳不知不觉已经能编写出让老师和同学都惊艳的曲子了，说不定大学又会被保送。
  这三年多，他是越来越出色了，但明明在一个学校，却再也没联系过他们。
  “杨风，你们认识？”室友看到杨风手上的挂坠，好奇地凑过来问道。
  “不，不认识，只是小时候要好的朋友和他长的有点像，并不是同一个人。”
  “那还真可惜，听说他很受欢迎，要是能跟他经常在一起，应该会能那到不少女生和漂亮学姐的联系方式吧。”
  室友一脸惋惜，旁边的同学忍不住给他泼凉水。
  “少做梦了，就算拿到联系方式，人家喜欢的也不是你，不过是拿你当跳板，想接近乔阳。”
  “有机会总比没机会要强……杨风你说是不是。”
  “别问我，我不知道，我已经有老婆了。”
  “每次都这么说，我就没见过你口中‘老婆’真人，怕不是纸片做的。”
  室友和同学拌嘴，杨风在旁边躺着也中枪，笑笑不说话。
  舞台的表演还在继续，因为还没散场，宿舍也不开门，乔阳也不想回到班级同学中间，不然又有一堆女生找他搭话。
  以前还有心情应付一下，但今天他没有这个心情。
  学校的小桥下，夜晚的河水漆黑如墨，倒映着天空的明月和繁星，乔阳躲在桥边，靠着乔的栏杆，静静地看着河水。
  已经到了冬日，河风冰冷，但好过夏天蚊虫骚扰。
  裹紧身上的外套，还是能感受到一丝温暖。
  “乔阳你原来在这里，我终于找到你了。”
  也许是自己太天真，冬日里其实也有蚊子。
  转头看到同班学西方油画的女生，乔阳的目光微缩。
  “有什么事情吗？”
  元旦夜晚，小桥流水，孤男寡女，女生的脸上笑容格外明媚。
  “我有一样东西交给你。”
  女生把自己手里的白色信封递给乔阳，微微颔首，期待地看向乔阳。
  “能直接说事情吗？我没有看信的习惯。”乔阳拿到信，摸到里面似乎不只是信那么简单，眉宇收敛，低沉地问道。
  “那个……你能不能跟我交往。”女生鼓起勇气，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心里雀跃的转身就想跑走。
  可还没跑出一米远，手就被牢牢抓住。
  “你抓疼我了。”女生痛苦地皱眉。
  乔阳脸上犹豫了一下，但没有立马放手。
  “非常谢谢你喜欢我，但我高中不打算谈恋爱，抱歉。”
  把信封放回到女生手里，他才放开自己的手。
  女生一时间瞳孔猛缩，心里大为震动，从初中到高中，一直是她用这种方式拒绝别人，没想到有一天会有男生用同样方式，拒绝她。
  “不可能，如果你不打算谈恋爱，写不出刚才那样的钢琴曲。”女生无法接受乔阳的说辞。
  “这件事情，我无可奉告。”乔阳扭头不再看向女生。
  女生银牙紧咬，跺跺脚，带着不甘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