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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炮灰替身的我死后 第171节

  他变得短寿,也使不了仙剑了。
  同时,由于心魂是感情的代名词。为了他的身体着想,江折容现在不能承受太激烈的感情波动。
  为了延长弟弟的寿命,这两年来,江折夜殚精竭虑,从孟心远倒查到了孟家,再查到了孟睢。孟睢已死在了观宁宗的婚宴上。江折夜用了各种手段,拿到了孟睢的遗物,在当中找到了孟心远当年的手札,看到了关于伶舟的记载。
  当然,这本手札只是帮江折夜更好地理解了心魂是什么东西。里面可没有记载伶舟住在哪里,更没有告诉江折夜,应该如何挽救弟弟的命。
  最近,江折夜决定出去猎取一些强大妖魔的内丹,有备无患,给江折容续命。
  魔物和妖怪大体上属于同一种东西。它们可以互相吞噬内丹,来获取对方的修为。
  而人类得到了妖魔的内丹,多半是拿去炼武器的,没人会直接吞进肚里。因为这玩意儿贸然吃下去,会异化人类的身体。江折容死后复生,体内又有心魂,更是后果难料。
  可是,到了这个关头,不管有什么后果,保证江折容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江折夜上了传闻里妖魔鬼怪最多的行止山。
  由于背后已经没有了一个强大的修仙世家的支持,符篆、法器等物都很紧缺。他一个不慎,就被灼伤了眼睛,受伤倒地,被桑洱捡到。
  ……
  桑洱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望着床帐,她的眼前浮现出了方才看到的一幕幕故事。
  在原文里,江折夜之所以带走她附身的原主,当然不是因为那个可笑的“以身相许、生个孩子”的愿望。
  在与原主短短几天的相处里,透过平日的聊天,江折夜已经意识到了,原主的主人,就是孟心远的手札上写的伶舟。
  江折夜刻意与原主谈天说地,打听到了很多关于伶舟的信息,包括他的长相,修为,脾性……就连那条可以安全上下山的秘密山路,也被他暗暗地记住了。
  江折夜知道,自己不是伶舟的对手。
  而且,他和江折容都占据了伶舟的心魂。别说指望伶舟出手救江折容,对方要是知道心魂在他们身上,直接过来抢回去才正常。
  所以,江折夜带走了原主。
  原主能跟在独行于世的伶舟身边两年多,被他喂了那么多妖丹来培养。江折夜觉得,这至少代表了,她在伶舟心里是有分量的。
  在原文里,江折夜带了原主回云中后,就以她为筹码,给伶舟送了一封信,想和对方做交易——如果伶舟有办法救江折容,他愿意将原主完好无损地送回伶舟身边。
  并且,江折夜也承诺,在他们兄弟临终前,他愿主动交回所有心魂,以及他们搜集的所有法器。
  但伶舟根本就不在意原主回不回得来他身边,也看不上江折夜许诺的法器报酬,自然不会受他的胁迫。
  他唯一感兴趣的,就是自己的心魂。
  为此,伶舟要求江折夜出来见面。
  江折夜却觉得见面之后,伶舟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下手夺回心魂,故而不肯现身。
  双方都预判到了对方的做法,就这样胶着,谁也不肯退让。
  但江折容却等不了那么久了。
  最后,一直没法如愿的江折夜,终于还是放弃了和伶舟交易的念头,就地取材,将原主的妖丹挖了,喂给了弟弟续命。
  桑洱:“……”
  桑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皮。
  唉,怀璧其罪,吃了太多大补丹也不是好事。
  从刚才的故事里,桑洱还得知了一条线索——她本来以为,江家的双子,只有弟弟才是死而复生的。原来,江折夜也是断气了一会儿,才被心魂救回来的。
  系统:“宿主,如果不用特殊的手段干涉,人是不能真正地‘死而复生’的。原本的双生子在他们停止呼吸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存在了。”
  桑洱怔了下:“什么意思?”
  系统:“心魂,在量少时,是一股力量。量多时,则可凝成魂识,如果它们进入的身体已经死亡,那它们就可以以魂识的身份,夺取身体的主控权。你可以这么理解,伶舟的心魂一分为二,进入了两个已经死去的小孩身体里,借尸还魂,投胎成了人。”
  这两股心魂,本该一直安分守己地待在半魔伶舟的胸腔里。如今,却因缘巧合,来到了千里之外的江陵,借着一对双生子的身体,套上了他们的名字,落地生根,成长到了今天。
  它们遗忘了自己的过去,接受了原身模糊的记忆,再综合下人们的描述,以为自己生来就是江家的孩子。
  其实,只不过是伶舟本该有的感情游离出了身体,在陌生的地方长大了而已。
  信息量太大,桑洱听得都有点懵了:“等等,你先让我消化一下。也就是说,江家双子就是伶舟的感情的具象化?”
  系统没有继续说太多:“不错,心魂既是力量,也是感情。江折夜和江折容继承的也是不一样的部分,这个就留到下次再说吧。”
  这时,门外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随后响起了江折容的声音:“桑桑,你起来了吗?晚饭已经做好了。”
  “哦,来了!”桑洱连忙下了床,穿好鞋子。
  或许是为了欢迎桑洱,来到云中的第一顿饭十分丰盛。而且,其中几道菜式都是桑洱喜欢吃的。
  江折夜已经回来了,三人围坐在一张小圆木桌上。
  桑洱拿起筷子,环顾一圈,有点雀跃:“今天好多我爱吃的东西啊。”
  江折容将桑洱最爱吃的菜放到了她面前,微笑了下,认真地说:“之前在沙丘城,我们一起住了那么久,我的记性还没那么差,你爱吃什么,我自然记得。”
  江折夜正在喝汤,闻言,动作微微凝了一下。
  随后,就垂下了目光。没人看得透他此刻的念头。
  桑洱咀嚼的动作也停了停。
  江折容这番话,听起来是在随口回忆当年。但字里行间,却透露出了一股与她共享秘密的亲昵之意。
  问题是,江折夜现在就坐在他们对面。
  当年,江折容可是瞒着他哥哥和她来往的。
  他现在不怕被哥哥知道了吗?居然就这么毫不掩饰地自揭老底了。
  心底轻微一动,桑洱抬眸,端详江折容的表情。他的面上带着关心和煦的浅笑,并没有异样。
  桑洱暗道了一句自己多心。
  也是,现在她都坐在这里了。江折容应该是觉得他哥哥不介意了,才会提起旧事吧,于是,她也笑着附和:“你还记得啊。我就光记住你给我买的那堆黑瓜子、红瓜子了。”
  “我从来没有忘过。”江折容笑了笑,给她夹了一块肉,又说:“我下午还出去买了些樱桃。我记得你喜欢吃酸酸甜甜的东西,对吧。”
  江折容居然连她随口说的话都记得,桑洱有点感动:“谢谢你啊,小道长。”
  他们聊起了当年的事,气氛很不错。江折夜则一直没有插话,安静地夹菜吃饭。
  饭后,江折容果然跟变魔术一样,拿出了一盘已经洗干净的樱桃,红艳的果肉上沾着水珠。桑洱不客气地全部抱回了房间,躺在美人椅上,一口一个,惬意地微微眯起眼。
  吃了大半盘,忽然觉得小腹有点涨涨的。人有三急,桑洱放下了果盘,又有点舍不得,抓了几只,才走出了门。
  长廊昏暗曲折。走到了花园一角,桑洱突然见到了一个人影,坐在长椅上,似乎在想事情。
  是江折夜。
  桑洱犹豫了一下,还是跑了过去,蹲下来,问道:“那个,你还没有和折容说吧?就是我跟你回来的原因。”
  为了杜绝尴尬的情况再发生,桑洱觉得还是和江折夜商量好一个说法更好。
  江折夜却没出声,那双琉璃似的眼眸俯视了她一会儿,忽然冷淡道:“你叫我什么?”
  在他养伤的时候,她喊他是喊得很亲热的,一口一个小道长,活泼又灵动。纵然蒙着眼,他也能想象出她的表情。但自从发现了他不是她想见的人后,她就再也不这样叫他了。
  直到抵达了云中,他终于再次听见了“小道长”这句脆生生又讨喜的称呼。
  但不是在叫他,而是在叫他的弟弟。
  “小道长”这个称呼,本来就是江折容的。它诞生于那个他不曾涉足的、只有江折容和小妖怪知道的过去。
  他只不过是巧合地借着弟弟的身份,感受过这一切而已。
  “啊?”桑洱一回想,就发现这一路上,因为心里别扭,她确实都是用“那个”、“你”、“喂”等字眼来称呼江折夜的。
  想到这里,桑洱就有点讪讪的。毕竟人家今天也叫了她名字,她不改口的话,好像有点没礼貌,就说:“那好吧,我以后也叫你的名字,折夜折夜,行了吧。你快点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和折容说了没有?”
  “没有。”江折夜道:“说了如何,不说又如何。”
  “不要说了吧,你要是说了,我以后对着折容,岂不是很尴尬?”桑洱给他出主意,道:“你就告诉折容,我是来住一段时间的就好了。”
  江折夜若有所思:“瞒不住的。”
  “什么瞒不住?”
  “你的肚子会变大。”
  桑洱:“……”
  这家伙,明明只是抓她来当人质,啊不,当妖质的,为什么说得好像要假戏真做一样?
  当年,他们双子都是被妖怪害的,也因为妖怪,间接与父母离散了。所以,江折夜才会那么厌恶妖怪,也不允许妖怪接近他那性格纯真的弟弟。
  自然,他也不会真的和她做那些事。
  桑洱无奈道:“那最起码这段时间就先瞒着他吧,瞒不住再说。”
  在黑暗中,江折夜看着她,语气情绪莫测:“你似乎很在意折容。”
  “在沙丘城的时候,要不是折容收留了我,我早就被无常门杀了。我感激他,也把他当成好朋友,有什么问题吗?”桑洱咬了一口樱桃,发出了脆生生的咔响:“好了好了,我不打扰你了,你慢慢坐吧。”
  刚站起身,桑洱的手腕就被攥住了。
  桑洱吃了一惊,猝不及防地,就被他扯了下去,坐到了他□□的椅面上:“你干什么……”
  很快,她就说不出话了。
  江折夜在亲她。
  桑洱一瞪眼,慌忙后退。后脑勺却被一只大手扣住了,动弹不得。她的嘴唇沾了樱桃的碎肉和果汁,被对方的舌头细细地挑走了。那阵幽幽的香气,也在彼此的唇齿间交替、碾碎。
  系统:“宿主,你现在是满心想和他生孩子的,请不要反抗。”
  桑洱:“……”
  桑洱挣扎的动作慢慢微弱了,手垂了下去,呜咽了一下。不知过了多久,被松开时,她的嘴唇已经被啃得微微红肿。一恢复自由,桑洱就满心悚然,往后退去。
  江折夜突然发什么神经?演戏而已,也要这么逼真?
  这次,江折夜没有再禁锢着她。他站了起来,垂头看她。因为刚亲吻过,他的唇也浮出了一丝艳色,气息有些不匀,语气却没有多大起伏:“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等江折夜走了,桑洱才抬手,用力地擦了擦嘴唇,有点郁闷。
  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小腹鼓胀的滋味,差点就忘了自己是出来干什么的,桑洱站了起来,继续沿着走廊前行。
  月光浮出了云层,走廊的琉璃灯穗子轻轻摆动。冷不丁地,桑洱踩到了什么滑滑的东西,一愣,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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