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可能梦里才是真的

  那晚被自己留得口水给惊醒之后，陆衍之没有再睡回笼觉，反复复盘做梦的事，分析着之前做梦都没梦到过他的那位新婚妻子，原因是在跟陈虎接触之前，不管是在嘴上，还是在心里，他都没念叨过她。
  最近需要迷惑住陈虎，三句话里总有一句提到她。
  这日有所说，夜里就有所梦了。
  至于记忆中的新婚妻子，为何会跟梦里的那位有着巨大的反差，陆衍之却始终找不到确切的答案。
  既然找不出，陆衍之就没再花心思继续往下深挖。
  他要忙着把邓大头引荐给四皇子。
  “大头哥，你打算做什么饭菜进献给四皇子？”陆衍之问邓大头，“今早我在四皇子跟前提过一嘴，说我们军营里藏龙卧虎，说你即使只是个伙房里普通的伙夫，可厨艺却出神入化，再普通的食材也能做出饕餮盛宴来。四皇子最近刚巧饮食不佳，当场就来了兴趣，让我问问你都有什么拿手菜，到时他想在晚饭时候尝尝你的饭菜……大头哥，我觉得这是你的机会，可不能马虎了。”
  陈虎高兴得咧嘴笑，“不愧是我的陆老弟，前天才说了这事，今天就已经有了眉目。”
  看向旁边的邓大头，鼓励着他，“大头，机会都已经递到你的跟前了，你可得好好给把握住了，千万别给我们的陆老弟丢脸。”
  邓大头却是一脸苦恼，不断地挠着自己的后脑勺。
  陈虎问：“怎么了？”
  邓大头解释，“上次陆兄弟说，四皇子的饮食比较清淡，看着什么都能吃，但可能什么都吃不了……我就担心我这个拿手菜会不符合四皇子的口味，白白浪费掉了陆兄弟的心意。”
  “这事呀。”陈虎皱眉问陆衍之，“大头是不管什么菜系的菜，他都会做，你帮着一起参谋参谋，他做什么菜比较能入四皇子的眼。”
  陆衍之的脑海里下意识浮现出了梦里的汤面。
  那碗由他新婚妻子亲手烹饪，害得他留了一嘴口水，弄湿整个枕头的汤面。
  脑子刚这么想着，嘴上已经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汤面吧，由猪筒骨熬制出的汤面。”
  话一说出口，陆衍之就后悔了。
  好端端的，怎么又说起跟他新婚妻子有关的汤面来。
  今晚不会又要梦到她吧。
  打住打住，他可不想再梦到她了，弄湿的枕头到现在都还没有彻底干掉呢。
  “如果汤面不行，清淡的肉粥也行……”陆衍之试图掩盖自己的嘴误。
  陈虎却帮着邓大头直接敲定了汤面，“大头，就汤面吧，伙房里刚好有新鲜的猪筒骨，而且这汤面做起来比较简单，既能够让四皇子尝到肉味，在舀掉筒骨汤上的油花之后，也不会有油腻的感觉，比较符合四皇子清淡的口味。”
  邓大头没有任何异议，“好，就做汤面。”
  追悔莫及的陆衍之：“……”
  ————
  “衍之，你推荐的这个伙夫在厨艺上是有些本事。”四皇子浅尝了口邓大头烹饪的汤面。
  不过，他并没有吞咽下去，借着擦嘴，悄悄地将含在嘴里的汤底吐在了绢帕上。
  当着邓大头的面，却是做出吞咽的动作，满意地点点头，“不咸不淡，不油不腻，能在军营里做出这种程度来，的确很难得了。”
  “对了，他叫什么来着？”四皇子指着站在下面的邓大头问陆衍之。
  陆衍之微微弯腰，恭敬回答，“邓大头。”
  四皇子的眼神在邓大头的脑袋上来回打量，“这名字倒是挺名副其实的。”
  “大头……”四皇子轻唤了一声。
  邓大头恭敬回应，“属下在。”
  四皇子：“今后你就留在本宫身边伺候吧。”
  邓大头咧嘴憨笑，跪下来向四皇子谢恩。
  四皇子摆摆手，“你先下去吧。”
  营帐里就只剩下四皇子和陆衍之。
  四皇子问：“汤面如何？”
  陆衍之回答，“邓大头是有些厨艺，不过他做得汤面也就这样，汤底不够醇浓，面条不够劲道……”
  反正没有像梦里他的那位新婚妻子做得汤面那样，馋得他留了满嘴的口水。
  “嗯？”四皇子怪异地看着陆衍之。
  他刚才问汤面的意思，不是评价汤面的味道，而是想知道这汤面里，陈虎和邓大头有没有大胆的加了料。
  陆衍之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
  不过他没有惊慌，面不改色地圆话，“这次的汤面是他们能否潜伏在您身边的关键，他们倒是不敢乱来，可从今天开始邓大头将会留在您的身边伺候，保不齐会在您的膳食里加料。他们倒不会直接用让您马上毙命的烈性毒药，可能会用那种表面让您越来越康健，实际上身体底子越来越差的慢性毒药……”
  说到这里的时候，陆衍之的脑海里同时划过罗梦雨的那个能够补身的养生汤面。
  四皇子身体病弱。
  如果罗梦雨的汤面真的能有这个功效，倒是可以暗地里偷换掉邓大头的。
  如此，不仅能够迷惑住陈虎、邓大头，四皇子的身体也能起到调养的作用，倒是达成了一箭双雕的效果。
  不过那个汤面只是他的一个梦，到底能不能起到作用还是个问号，陆衍之不敢直接拿出来让四皇子食用，只说了他的这个偷换计划，“……汤面里加补身的药材还得请军医过来拟个方子。”
  “你的这个法子倒是挺好。”四皇子采取了陆衍之的计划。
  等请了信得过的军医过来，没等军医拟方子，陆衍之却说了梦里罗梦雨那个的汤面药膳，“……不知道往汤面里加这些药材进去，适合不适合四皇子食用。”说完，忐忑又期待地等着军医的回答。
  虽然将梦境里的事情给牵扯进现实里是很扯淡的，但他就想借此求证下。
  军医一脸惊喜，“四皇子体弱，如果单用药物调养，即使身体有好转，可到底是药三分毒，服用了太多，反而给身体带来负担，但你说得这个养生汤面却不同了，用得药材都是温补的，如果四皇子能够坚持食用的话，身体会大受裨益。”
  未完，困惑地询问陆衍之，“不知道你是从何得知这道养生汤面的方子，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够调配得出的。”
  四皇子也好奇。
  陆衍之不好直接说是从梦里借鉴的，只说曾经失去的记忆有时会浮上来。
  军医摸着山羊胡，猜测陆衍之的家庭背景，“那你可能是出身医药世家了，不过看你的样子似乎又不像……”
  陆衍之觉得自己不是，记忆里的新婚妻子也不是。
  可偏偏的，梦里的那位却很像。
  如今养生汤面的真实性又得到证实，陆衍之不由开始认真正视梦里的一切。
  兴许，他的记忆是假的，梦里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