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姑娘们都来找罗梦雨看病
这可是替罗梦雨扬名医术的大好机会，翠娘当然不会错过。
于是，她耐着性子跟小姐妹们说了德济堂的罗梦雨，“……医术是真的高，不过在我身上扎了几针，那种折磨得让我死去活来的疼痛顿时就消失了，还让我美美地在她的诊疗室里好好睡上了一觉。”
提着裙角在小姐妹面前转了一圈，“我现在只觉得浑身轻松，感觉又回到了年轻时候，我还在当着花魁的那年。”
小姐妹们上下打量了眼翠娘，认同地点点头。
从德济堂里回来，翠娘看着的确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睛，本来是妩媚的狐狸眼，可因为眼眸里已经没有了光芒，显得死气沉沉的，看着就觉得很是老态。如今重新有了光亮，而那光亮简直比天上的星星月亮还要闪亮，看着不仅让人觉得妩媚妖娆，还让人觉得充满了年轻的活力。
这一有活力，可不看着年轻了。
其实翠娘今年才不过二十岁，但在红花阁这种地方，二十岁已经不算是年轻了。
因为一般进红花阁的，大都只有七八岁，在这些小姑娘们都还没有挂牌接客的时候，她们的眼眸总是晶晶亮亮的，透着股对未来的美好向往，天马行空地给自己画下了一个又一个美好的虚空幻想，看着就觉得很纯真，让人想要狠狠怜爱。
等她们到了十五六岁，开始挂牌了，接触多了各种形形色色的男人，知道曾经画下的幻想不过是幻想，永远都不会实现的美梦，被现实屡次打败的她们就仿若打了霜的茄子，纯真不再存在，留下的唯有对这世界的看透，虚假的周旋在各个男人之间。
这男人向来都是喜欢年轻的、鲜嫩的，能够让他们轻易玩弄于股掌之间的。
那种看透世事的老练，他们都是不喜欢的。
一不喜欢，这些姑娘们自然成了红花阁里的老姑娘，随时等着被淘汰了。
这被淘汰的下场可是比死了还不如，翠娘的小姐妹们都怕得不成，赶紧追问着有关罗梦雨更多的信息。
“她的诊金贵吗？我们能够负担得起吗？”
“好不好相处的？会不会跟那些泼妇一样，瞧不上我们这些人？”
翠娘耐心地一一回答，“她的医术这么高，诊金能够跟普通的大夫一样吗？”这不是翠娘故意坑着自家阁楼里的姐妹，在她们看来价格越贵的越好，就好似她们的卖身价一样，身价越高，说明追捧的男人越多，如果说太低了，她们就会觉得不过如此。
“至于好不好相处的，那可就看人了。如果你们去找她看病，可得收收用在男人身上的那些小花招，她是位大夫，不是你们可以调戏的男人。”在红花阁里待久了，不管在进红花阁之前，性情上是有多么的纯真，但耳濡目染的总会沾染上不好的习性，说话矫揉造作，无时不刻地在勾引着男人，就连面对女人的时候，也想抛抛媚眼，“我是老老实实地看病，老老实实地按照她的吩咐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本来是要收我五两的诊金。这不，看我这么的配合她，她就只收了我八十文钱。”
“这诊金……相差得也太大了。”小姐妹惊呆了。
她们手上是有些钱。
可如果能够省下钱来，她们当然要省的，这些可都是她们将来的养老钱。
小姐妹们赶紧把翠娘的话给牢记在心里，希望等她们去找罗梦雨看病的时候，也能够少收她们一点钱。
“你说得话我们都记住了，肯定不会作妖，只乖乖配合罗大夫给我们看病。”
等翠娘出了红花阁上面馆买养生汤面去，这些从翠娘这里得到罗梦雨信息的小姐妹们，全部都组团上德济堂找罗梦雨看病。
她们目前虽然没有明显的病症，可在红花阁里待久了，轻微的不舒服总是有的。
何况，看到翠娘在罗梦雨这里看完病之后，整体面貌年轻了不少，这些依靠着年轻美貌吃饭的姑娘们，那就更加要让罗梦雨看看了。
罗梦雨一看到这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她就知道这些姑娘肯定都是翠娘的同行。
兴许还是翠娘回去之后，特意介绍她们过来的。
对此，罗梦雨并没有因此就特别的厚待，跟之前翠娘找她看病一样，该干嘛干嘛，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权当她们只是普通的病患。她们也挺配合的，同样不说多余的话，不搞多余的小动作，在其他病患向她们投去打量的眼神时候，她们也是目不斜视。
等看完了病，这些姑娘们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罗梦雨的神色，“罗大夫，这诊金要收多少的？”担心会收她们太多，她们把翠娘给抬了出来，“……回去的时候，她都跟我们说了，只要我们乖乖配合你看病，这诊金上就不会收得太多。”
罗梦雨明白了。
怪不得这些姑娘们都特别老实呢，让她们脱衣服就脱衣服，在排队期间也没有闹出任何的幺蛾子。
即使有几个看出她们身份的男病患，想要趁机撩撩她们，她们虽然很想趁机拉几个生意，却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估计这都是翠娘故意用诊金吓唬住了她们，好让她们在排队看病的时候安生一点。
罗梦雨领了翠娘的好意，也没有在这些姑娘们面前戳破翠娘的话，“你们都很配合，这诊金我自然不会收得太高。”
按照需要给她们配得药，罗梦雨依照着药价的高低给她们报价格。
最高的也不过只有一百二十文钱，最低的五十六文钱。
这些姑娘们顿时就跟捡了天大的便宜那般，一个个开心得不行，提着常山给她们抓好的药，一路热聊地回去。
“翠娘介绍得这位罗大夫还真的挺靠谱，不过给我肩膀按了几下，我的后背就不疼了。”
“我也是，这几天我的身上总是有股子异味，找了其他大夫来看，他们却因为我用很浓的胭脂味给掩盖住就没闻出来，但这位罗大夫在我还没有开口呢，她就说出了我身上的毛病，还说只要坚持用她开得药，不出三五天就能够痊愈了。”
“最关键的是她的诊金不贵，我们哪次看病不得要大花一笔钱的，她却只收我们几十文钱。这么的便宜，天天上她那里看病也看得起。”
“就是就是，只要乖乖配合她看病，这诊金就便宜，这上哪里找这么好的大夫去？”
大家一句接着一句地夸着罗梦雨。
这一夸，一传十，十传百的，县城里其他青楼妓院里的姑娘们都知道了有罗梦雨这样的一位大夫。
既然知道了，那自然全都蜂拥到德济堂，排队等着罗梦雨给看病。
望着这么一溜长长队伍，常山开心了，“梦雨，我就说你的医术是瞒不住的，大家肯定都会找你看病，不过……”
因为来找罗梦雨看病的都是些青楼妓院里的女人，常山的眉头就微微紧皱了一些，不是说对这些女人有歧视，在他们的大夫眼里，那是没有男女之分，职业之分的，只不过世俗人的眼里却有区别，如果经常都是这些女人来找罗梦雨看病，久而久之的罗梦雨的名声也会……
这罗梦雨毕竟是女人，如果是男大夫，倒不会有这样的困扰。
女人的话，多多少少会被影响到。
罗梦雨倒没有放在心上，“身正不怕影子斜，更何况在这县城里可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大夫，有本事在我背后说我闲话，那等生病了就有本事别找我看病。”这黄花大闺女还好，那些结了婚的大媳妇小媳妇，身上总是会有不舒服的时候。
她就不信，等她治疗妇女病的医术传出去了，这些身上不舒服的会忍着不来找她。
男大夫虽然也会治病，但却不精通妇科病。
即使精通，这些大媳妇小媳妇也不好意思找男大夫看这病。
“这倒也是。”常山放心了些，“如果有人敢说你的不好，我就让他们排队一整天也看不了病。”
————
因着翠娘这么的一宣传，今天罗梦雨特别的忙碌，忙到张大娘他们坐着牛车过来找她，她都还没有看完前来找她看病的青楼姑娘们。
这个时候城门都快下钥了，再不出城门，罗梦雨他们今晚就要出不了县城。
县城的房子还没有布置好，出不来可就没有地方睡觉了，罗梦雨只好让没有看完病的姑娘们先回去，明天再过来排队。
不过，为了不让她们明天重新排队，罗梦雨写了号码牌给她们，“拿着这个牌子，明天就可以直接过来看病。”
夜幕降临的时候，青楼妓院里就要开始正式营业了。
即使罗梦雨留在县城继续给她们看病，她们也不能继续排队了，得要赶紧回去拉客去。
“婶娘，你累不累，我给你捏捏肩膀。”告别了蒋金海师徒三人，罗梦雨从药铺里出来，坐在了回家的牛车上。
一坐稳，陆子杨就贴心地过来，帮着罗梦雨按摩肩膀。
陆子林呢则坐在罗梦雨的身后，好让罗梦雨靠着他。
陆映雪也没有闲着。
陆子杨给罗梦雨捏肩膀，她就给罗梦雨捶腿。
在三个孩子的伺候下，罗梦雨舒坦得都在牛车上睡着了。
到了家门口，三个孩子都没舍得叫醒罗梦雨，张大娘他们呢也轻手轻脚地下了牛车，回屋子里做晚饭去。
等罗梦雨悠悠醒来，皎洁的月亮已经高高挂在夜空里。
“那罗娘子，我就先回去了。”等罗梦雨他们都下了牛车，何铁牛挥着牛鞭也准备回家。
“等一下。”罗梦雨想起一件事情来，赶紧叫住了何铁牛，“晚饭就在我家里吃吧，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