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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猝不及防才最感伤

  我凑在莫征的身边,也清晰的听到了这一句,顿时心跳像是漏了一拍。
  莫征怔住了足足十来秒,终于应了一声:“好,我这就过来。”
  放下手机,莫征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直接就往门口走去。脚下还套着拖鞋就打算这么出门了,我忙追了上去,帮莫征拿好了要换的鞋子。
  起身的那一瞬间,莫征紧紧的抱住了我。
  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我也环抱着他:“我陪你去。”
  “嗯。”莫征点头。
  这一段通往莫途家的路程并不算远,步行过去也不过几分钟而已,但却是我走过最漫长的一段路。天边的晚霞已经开始渐渐消退,夜色重新笼罩着大地。远处的光芒一点点的离场,只剩下那一片片被染红了的云彩,孤零零的盘旋在地平线上。
  莫途家的别墅已经出现在眼前,我深吸了一口气,紧紧的扣住了莫征的掌心。
  这事情来的太突然了,让人猝不及防,也让我深刻的明白到世事无常的真实意义。
  别墅大门敞开着,里面透出昏暗的灯光来,仿佛还有隐隐约约的哭声飘了出来。
  莫征在门口停住了脚步,突然转过脸问我:“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他会不会不愿意见我?”
  我见莫征的脸上已经一片茫然,知道他心绪难安,已经手足无措。
  我轻声说:“你很好,我们走吧。”
  秦江未的床前是莫途在默默的哭泣,从窗帘外面透进来的微光只能看见他脸上泪痕的反光,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爸他怎么了?”莫征问。
  莫途哽咽着:“他回来后应该就觉得不舒服了,但他却一直在硬撑着,等甘姨发现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不会把,我们明明之前见到他的时候,他还很好啊。”莫征喃喃的说。
  莫征说完这一句,就直直的站在床边不动了。
  我没敢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床上的秦江未仿佛已经睡着了,脸色平静的很,看不出一点点的异样。只是有种绝望的冰冷在他的身上蔓延,逐渐的让每一个人都觉得悲哀起来。
  秦江未……死了!
  我突然明白过来,难道说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所以才会去墓园的吗?
  我张了张嘴,没敢说出这句话。
  秦江未留下了两封信,一封给莫征,一封给莫途。
  莫征拿着那一封信,久久没有打开,他让我先回去,然后兄弟俩守在房间里待了一整夜。第二天天亮的时候,莫征回来了。
  他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就连哭泣都是用浑身的颤抖来完成的。
  这样的莫征让我心疼,更让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更好。
  我们就这样抱着好久,直到莫征坚持不住睡着了,他才稳定了情绪。
  秦江未的离世来的突然,没几天就是丧礼。丧礼由莫征莫途兄弟俩主持,莫征的姑姑一家也来了,送别了秦江未后,将他与莫征莫途的母亲合葬。
  这段时间里,我居然没有看见曹楚汉一次!
  一次都没有!
  仔细想起来,也就是秦江未出事的当天,我在墓园里见过他一次。
  曹楚汉怎么说也是秦江未的养子,之前还被公开承认过身份。现在秦江未过世,他于情于理都应该出现,然而丧礼进行到最后,谁也没有看见曹楚汉的身影。
  终于,到了下葬这一天。
  曹楚汉来了!
  他的怀里抱着两捧洁白的鲜花,一言不发的放在墓前,然后恭恭敬敬的行礼叩首,说:“爸,很抱歉,我来迟了。”
  我不知道莫征莫途兄弟俩对曹楚汉的想法如何,但从秦江未过世这件事上,我对曹楚汉颇为不满。作为一个被秦江未照拂过的养子,从丧礼到现在居然一次面都不露,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莫途冷笑:“你可以不用出现的,反正你本来就不是他儿子。”
  曹楚汉仿佛恍若未闻,继续说:“答应您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
  莫途忍无可忍,一把拽起曹楚汉的领口,直接挥了一拳!曹楚汉的半张脸顿时红肿了起来,嘴角也隐隐沁出了血丝。
  “你算什么东西!?顶着他儿子的头衔只是为了风光吗?”莫途仿佛找到了突破口,一个劲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我告诉你,这里不欢迎你,你不是我爸的儿子!”
  曹楚汉依旧是淡定的站起身,擦了擦嘴角:“能不能来不是你能说的算的,是不是父子也不是你来决定的。至于我为什么来晚了这么久,我也没必要跟你解释。”
  曹楚汉的态度激怒了莫途,他又想继续挥拳,却被莫征一把拦住。
  “这是爸妈墓前,不是你动手的地方。”他冷冷道。
  说着,莫征抬眼看了看曹楚汉,“既然已经来了,好好祭拜过再走吧。”
  曹楚汉翘起一个冷笑:“哈,不必了。”
  丢下这句话,曹楚汉头也不回的走了。
  墓园的风开始变大了起来,吹得我脸上有些生生的疼痛。我想起那一天在墓园跟秦江未对话的场景,或许那个时候曹楚汉就跟秦江未达成了某种想法吧。
  曹楚汉离开了,同时他也从顾学章的公司里离职,一时间莫征承受着失去父亲和项目困难的双重压力,整个人都变得阴霾了许多。
  我很清楚,莫征不是怕工作的压力,他只是在后悔。
  后悔秦江未离去的太过突然,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甚至都没好好的跟父亲正式和好,这一切都随着秦江未的过世成了不可扭转的历史。
  连着一两个月,莫征的情绪都不高。
  只有在面对女儿的时候,他会流露出会心的微笑。意识到女儿可以打开莫征的心结,于是我刻意让莫征与莫晴空小朋友相处的时间更多一些。
  直到有一天,莫征紧紧的搂住了下班回来的我。
  他的下巴轻轻搁在我的肩窝处,我的整个后背都被他纳入了怀里,轻柔的呼吸近在耳侧,那是莫征的气息。
  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我轻笑:“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热情?”
  莫征摇摇头,没有说话。
  就这样抱着了好一会,莫征吻了吻我的耳畔:“晚上我们吃什么?”
  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只要一句平凡的问候,那些冻结了数日的寒冰仿佛一瞬间消融了。
  我笑着转过脸看他:“嗯,当然是吃你喜欢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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