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在你身前
唐璇一个人慢慢走在马路边，她领口的扣子被扯落，只能用手捂着。
手机落在海边的小木屋里，她实在没有勇气再回去。
一路上她想打出租车，结果来来去去，一辆空出租车都没有，好容易有个车停下来，看看她的模样，兹一下开走了。
唐璇觉得太阳好大，口渴得厉害，好在前方出现一个卖水的小超市，她鼓起勇气，想找人借手机打个电话。
正当她和收银的小姑娘说道时，一群在超市闲逛的小青年看到她。
长裙下摆破碎，露出笔直雪白的小腿，衣服领口被扯落，只能用手捂着，但换手间隐隐可以看到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的乳沟……
几个小青年吹了好几声口哨，唐璇警觉地回过头。
只见其中一个染着黄毛的走上前来，想搭唐璇的肩头，唐璇灵巧的一退，黄毛扑了个空。
“小娘们还挺野呢。”黄毛笑了笑，上下打量了她一量，“可这样子是被人……”
他冲着唐璇挤了挤眼睛，四周一群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小青年发出一阵哄笑声。
收银的小姑娘借机跑了，唐璇看了看四周，路人避让得远远的。
她知道这群人一定是这一块的地痞流氓。
她看了看收银台，台子一侧放着口香糖巧克力之类方便顾客取用的小物品。
那黄毛看到唐璇不理他，伸出手，不怀好意地向唐璇抓去。
唐璇的鞋跟猛地钉在黄毛的脚上，黄毛没防备，只觉得一阵刺痛，嗷的一声叫出来，眼前一花。
唐璇己举起一瓶定型喷雾对着他的脸一阵狂喷。
定型水进了眼睛，辣得黄毛大声惨叫起来，他转过身对着那群兄弟大叫声狂吼，“抓住她抓住她！”
那群小流氓这才反应过来，正准备上前。
唐璇瞅准机会，抬起脚在黄毛屁股上一踢，黄毛向前一扑，和他那群扑上前的兄弟撞了个正着，哗啦啦倒了一地。
唐璇趁机从一旁溜走。
她定了定神，顺着来路往回跑，微凉的风刮过她的身体，呼出来的气却是热辣辣的，肺部像干涸的河塘，不一会，口腔里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刺耳的刹车声过后，几辆摩托车横堵在她的面前，她被迫停下脚步。
黄毛从摩托车上跳下来，一双眼又红又肿，他挥了挥手，一群人将唐璇围在中间。
黄毛呲着眼看着唐璇，心里又恨又痒，他挥了挥手，“兄弟们，把她的衣服给我扒下来。”
还未等他说完，一个扎着红头巾的小流氓淫笑着上前，伸出手去抓唐璇的衣服。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的手将要碰到唐璇的那一刻，一瓶易拉罐扔过来，正中红头巾的脑门。
砰的一声，红头巾头上开了花，变成了真正的红头。
还未等唐璇转过头，一瓶又一瓶易拉罐飞速袭来，连续不断的打中小流氓，开头几人没有防备，被打得脑袋开花，后面几个或闪或避，易拉罐却是落了个空。
黄毛拿了根棍子打落易拉罐，他举起棍子对着唐璇冲了过去。
一只手伸过来，拉着唐璇转了个半圈，那一瞬间很短，不过一两秒钟，那一瞬间也很长，长到唐璇多年之后，仍清晰记得南慕辰的侧面。
她见过无数南慕辰的侧面，笑的，生气的，皱眉头的，无奈的。
可没有一次是这样的，他没有看她，专注地盯着前方，面容冷竣，金色的阳光从旁射过来，给他的侧面镀上一层金色的轮廓。
那一刻，他有如天神。
唐璇被他拉着转了半圈，可那黄毛的棍子只是偏了偏，仍旧劈向她的肩膀，说时迟，那时快，南慕辰伸出手臂，硬接了这一棍。
唐璇的心都提了起来，她想大叫，却发现自己竟然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记忆中有什么跟这一幕重叠了。
那时他带她出去吃宵夜，唐璇被几个小地痞调戏，南慕辰为了保护她，被一群人围殴，他一次次被打倒，却仍然一次次站起来，擦擦嘴角的血，将唐璇护在身后。
他听到她担心的叫声，回过头看她，他的眼睛上青紫一片，嘴角破了，可仍努力对她笑着，“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受欺负。”这时，一拳打来，将他又一次打在地上。
所以唐璇不敢叫，她怕自己叫出来，南慕辰会分心，反而会受到伤害。
那一棍结结实实打在他的手臂上，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手握住棍尾着力一拖。
那黄毛握不住棍子，整个人连着棍子向前一扑，南慕辰反手夺过棍子，将黄毛打倒。
南慕辰手握棍子，左突右击，将小流氓打得落花流水。
唐璇愣愣地看着他，他己不同于五年前那个毛头小伙子，现在的他，渊渟岳峙，气定神闲。
唯一不变的，是他永远将自己置于身后。
“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受欺负。”这句话仍萦绕在她耳边，他永远不会将她置于危险之中。
不多时，南慕辰己将小流氓全部打趴，他回头冲着唐璇笑了笑，“没吓着吧？”
唐璇不待他说完，冲上前去挽起袖子看他的伤痕。
只见被棍子击中的肌肤己青紫一片，高高肿起，唐璇心疼得直落泪，又不敢去触碰，不由得埋怨道，“你怎么这么傻？跑去为我挡这一棍？”
南慕辰愣愣看着她，看着她的泪一滴滴落下，长叹一声，弯下腰轻轻搂住她。
“你知道吗？当你咬我时，我有多心痛，而你现在哭时，我又有多开心呢？”
唐璇捧着他的手臂，生怕触及他受伤的位置，“你真傻，为什么要追过来呢？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不好吗？”
“不好。”他用手臂圈住她，“我和你，早就变成云杉同树莓榛，根叶缠绕，一生俱生，一损俱损，我不能让你自生自灭，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
“所以……别离开我，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他在她的耳边祈求着。
唐璇转来头看看他，用手轻轻抚摸他唇上的伤口，“痛吗？”
“痛。”他委屈地说道。
“我也很痛。”她举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原来说假话，是这样的痛。”
“我的心让我告诉你，它不要离开你，你也不要离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