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用头发换的吗？”

  苏绵盘腿坐床上刷手机——好像大变天？有狂风沙尘暴，也有突至轰轰惊雷。
  几个备注她似完全陌生的名字后缀【家长】、【爸爸】、【妈妈】的ID加她微信、给她发短信，痛哭流涕道歉，她没通过验证，也没回复，有的道歉渐升级为质疑、谩骂：你们家就这么急？就不能等她完成高考吗？毁了她你就很快乐？你心肠怎么这么毒？
  林润给她转了个瓜楼链接：今天午后，附中某班近一半学生、教导处近一半老师、俩校长被带走……
  “苏绵，肯定那单子事，章钰完了，其它人也要完了，天要亮了，哈哈！”林润爽朗地笑，夹杂王蕴嫌弃他笑得只见门牙。
  苏绵抬起头懵懵出神，眼前像弥漫白茫茫一片沙尘、雾霾，虽尚理不出头绪，但雾茫茫中央似有一大坨光亮，就如林润说的，仿佛日出初阳，光亮缓缓渍开雾茫，露出亮堂堂光源——门打开，她以为谁走错了，正想严斥【出去！】大叫【阿姨！】
  身形这么熟悉？等等？！
  圆噜噜小短寸？
  “啊！”她小声惊呼，捂嘴怔怔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朝她摊了摊手，反手关门，RUA了下发顶，背靠墙淡淡看她，细看肩背似有点发紧。
  “温凉？！”声音，像飘浮在半空，“你、受什么、刺激了？”
  他又摸了下头顶，整个人稍松霁了些。
  “工厂、酒吧还好吗？”她看着他，呆怔怔问。
  他：“很好，新版环境认证通过了。”
  【呼……】她一声长长舒气，“还好，欧阳子浩工作没泡汤，我病还没好，还需要康复师，习惯有阿姨照顾，我吃不了苦了。”
  他：……
  抚额，严重抚额，他想把她扔下楼。
  ——————
  回程，他还忍不住问阿彬，“是不是、很难看？”
  阿彬微怔，什么很难看？“说这旁边新建的荷花综合体？难看得一批……”
  他：“住嘴。”
  他直奔专用TONY老师工作室，TONY老师吓了一跳，“凉哥？？？”
  温凉：“住嘴！修一下！别修太短了！我女儿爱扯我头发。”
  TONY老师：……
  好在老爷子的警卫也是心窍玲珑，没给他一下子直接撸推成极短板寸，剩下几厘米空间给TONY老师修剪发挥，“没想，凉哥头型剪小圆短发这么好看……”
  他懒得睁眼看，听着闹心的小剪刀【咔察咔嚓】，阖闭眼养神，呵呵，相信TONY老师的嘴？不如相信肯德基的鸡有八条腿。
  告别TONY老师，他还去了阿梅她们经常光顾的假发店，拎着几顶长发头套，仔细对比，还拿到鼻下闻嗅；阿彬有点懵，全程嘴吧大张。
  假得真特么假、又有异味，还脏，放下假发，他不耐烦地RUA了下头顶，靠！
  阿彬开车；他闷闷靠进椅背，看着顶棚，烦燥情绪已然暴表。
  再不明白，阿彬也就废了，“凉哥，主要看脸！”
  “我怕她哭，尖叫……”
  ……
  阿彬：“我不会再多嘴，告诉小苏。”
  “嗯！”
  临近家，他手心竟有湿汗，脑里都是初见，一中门口，她撮起他发缕，手高高抬起的样子……
  不止因这场意外、她的伤病、初见措手不及的禁忌刺激禁忌爱恋，从没有过的，他整个被一大片无形的网困束住，里面有深情、牵绊、在乎、顾忌，关于她的一切，比重在攀升……
  超过他不驯的自我。
  ——————
  虽看不太惯，但绝对、超级、帅！刚修的微青鬓角，极显年轻。
  他的头形偏圆，发质并不刚硬，也不算特别寸、平平一片根根支楞平头大哥那种，小短发圆噜噜，TONY老师还修削出前额斯文遮沿造形，透着精神、干净清爽，俊朗脸形、连同修颈宽肩毫无遮掩显露，光结额头紧连完美俊修颧颊。
  她花痴似一眨不眨看他。她傻傻的想，当时，他这个样子骑着大机车去接她，会怎样？她可能会摸摸RUARUA他发顶？好邪恶？！
  她眼里，有他熟悉的熠亮闪烁，他：“重新蓄留，挺快的，其实，最好看不是长长那样，”往脖子喉结处比划，“最好看是到脖子这，大学时，可多女……”
  靠！多话了！他打住。
  “可多女什么？追你？”她瞪他，身前手机震鸣个不停，他手中的也是，李霄菡、赵培妈妈发了一堆短信给他，约他见面，还有一个什么梓桐爸爸，财税线的……
  动作比他预想的快，是他疏忽了，老头致电让人陪吃饭，那些人可能放下电话就过去看望了。
  他转话题，“绵绵，事儿应该有结果了，涉案的每个人、凶手，都会付出代价！”
  “是用头发换的吗？”她极快看着他接话！
  他：……
  缓缓点头，望向窗外，又不想把她扔下楼了，他没带养过小小孩，但他突然觉得，此时的她，就像个伶俐挑破周日你们就是要加班不带她上游乐园、世上根本没有圣诞老人、穷爸爸对着大鸡腿流口水的叁五岁、七八岁聪明敏捷孩子，因这个伶俐小孩的存在，对，只需存在，他所有委屈、憋屈都值得……
  或者，她甚至无需聪明、漂亮，她只需是他的女儿！她就值得一切。
  “我去找了，他，你爷爷，搞出我的那个。”他没法称那人为父亲，套用苏曼的那个说法，射了泡精，搞出了他。
  ——————
  就着秦振的笔记本电脑，十来人围着看完嘻笑虐打、围观监控视频。
  老爷子瘪垂嘴抿成一条直线，枯瘦长指紧抓太师椅扶手，几瞬后，旁边茶几上的茶盅被摔在地。
  “这不是最后现场！”老爷子看向秦振！老眼精光暴亮。
  秦振抖着手打开另一段视频，“就、就在教学楼一楼办公室，”就在这里，苏绵签下那张离奇检讨书！也许她神智完全迷糊、也许拒绝回忆，这一茬，她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苏绵摇摇晃晃坐椅子上，看她实在无法手写检讨书，一老师打开电脑打印检讨书，另一老师继续在她面前叨叨……
  老师一直叨叨：瞧你惹的什么事，你自己要跟家长说清楚，别给学校惹麻烦；于是她迷糊糊在检讨书落款处写下家长【温、爸】，又艰难歪扭签下自己的名字，脑袋垂趴在办公室桌上，老师看了眼检讨书，数落她怎么多签了【温爸】俩字……
  老爷子抬眼睃巡一圈，“就这样，能为我省、市培养出栋梁？”
  “马上处理，从严处理！”
  市局、检察线提前介入……
  家长开始牛鬼神蛇群魔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