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重蹈覆辙
当罗刹女等人来到林天的面前时，已经彻底被眼前的画面所震惊。
只见那祝维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并且，他的尸体已经被林天肢解，散落一地。
天空中缓缓飞来一群秃鹫，争抢着叼走了祝维的内脏，被分解的四肢掉落在裂隙中，被路过的虫子瞬间吞噬成了白骨，被开膛破肚的身子里，仿佛能看到腐食动物在烂肉中穿梭。
而最可怖的是，那已经面目全非的头颅，正挂在罗刹女等人头顶的树枝上，双眼都被挖去，只剩下了空洞的，血淋淋的眼眶！
万幸的是，林天活了下来。
不幸的是，林天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变成了一具只知道杀戮的行尸走肉！
看着那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痛苦嘶吼着的林天，罗刹女宋晴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原来，就在林天杀掉祝维之后，用碎石和长剑将自己的双腿和一只手钉在了地面之上，而另外一只手，也被林天挣断，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
“林，林天…”
罗刹女轻声说着，随后疯也似的冲向林天，一把将林天抱进怀中。
“对不起林天，我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倘若我没有离开！啊！”
宋晴呆滞的走到林天身边，跪坐了下来，撕心裂肺的大喊着。
那光景，连林中鸟都一同啼鸣，叫喊声穿云裂石，传达到了这绝命谷内每一个人的耳畔。
那是一阵绝望到了极致，只剩下凄凉的哭喊声。
“罗刹娑，我…”
跛子伸出手抓住林天那已经被掰断的手臂，嘴唇嗫嚅了几下，却没能说出口。
原本这一切，都可以避免的。
这是他赢府的事，倘若当初留下来的是他，或许林天就不会变成现在这番模样。
也许自己会陨落至此，但这是跛子的使命，但不是林天的。
“林天！你醒一醒啊！我是罗刹女，我是月胧！我是你的，妻子啊…”
看着不停嘶吼的，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识的林天，罗刹女突然感觉胸口传来的刺痛感，像是有一只大手紧紧的握住了她的心脏，使她快要窒息！
“疯魔丹！一定是疯魔丹！”
宋晴一抹眼泪，这般说道。
是的，没人比她更了解林天现在的状态，因为就在很久很久之前，她也曾见到过这个画面。
听到过，这个宛如悲鸣般的嘶吼。
渐渐的，冷血府内的其他的都循着声音，来到了罗刹女等人所在的地点，见此画面，无不心悸不已，说不出话来。
只有崔判官牛头夜游神等一众和林天关系比较融洽的人，强忍着不适走上前来安慰罗刹女宋晴二女。
“不对！林天还有救的对不对！既然他已经吃过一次疯魔丹还活了下来，就一定有救的对不对！宋晴！一定是这样的！”
突然，月胧像是找到了什么心里寄托一般，一把扯住了宋晴的不停的质问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林天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我也不知道…”
此时的宋晴泪流不止，哭的嗓子沙哑，甚至几近昏厥！
“一定是这样的！既然第一次林天都能坚持下来！这一次林天也一定能成功！”
“恐怕，没那么简单。”
话音传来，冷无忧突然出现在了罗刹女等人的身后。
听到这里，罗刹女像是触电一般全身颤抖，随后猛然起身，一把扯住了冷无忧的衣领。
“你明知道的！你明知道林天一定会拼命！为什么非要让他来！为什么！你说啊！”
这是罗刹女第一次在冷无忧面前表达自己的不满，那怕自己因为冷无忧的恶作剧与林天的关系走到绝路之时，罗刹女都没有像现在一样这么愤怒！
“对不起罗刹女，对不起，彼岸花，对不起…”
就算没有罗刹女的这番话，冷无忧也感到十分的自责。
罗刹女说的对，在低估处将林天拯救出来的自己，比他们任何人都要了解林天。
一但发生了任何的意外，林天一定会让罗刹女等人离开，而自己留下来拼命，这样的事情他已经不止做过一次。
林天就是这样一个人，阴险狡诈，贪得无厌，强烈的自尊心，还有那不合时宜的正义，自始至终，一直如此。
所以说是冷无忧害得林天落得这个地步也不为过。
“月，月胧，宋晴，不怪老大，是我自愿留下来的，不是吗？看着你们平安无事，就足够了，足够了…”
话音传来，林天似乎像是恢复了自己的意识，他轻笑一声，用着那嘶哑的声音缓缓说出这段话。
在这一刻，像是有一颗大石头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胸口一般，冷无忧只感觉心中咯噔一下，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就像是在沙漠中快要渴死的旅人突然遇见了一处绿洲，亦或是在无边的黑暗中，那不可多得的光明！
“罗刹娑！我一定会救活你的！老大发誓！”
冷无忧一把握住林天的手，这般说道。
是的！
这是他冷无忧酿成的过错，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必须要弥补！
这偌大的冷血府中，只有他一个人经历过那种绝望就够了。
那种眼睁睁看着所爱之人死亡的绝望。
“那就，先谢过了老大了…”
林天艰难的扯了扯嘴角，缓缓吐出着几个字。
很奇怪，明明现在林天的脸上沾满鲜血，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但冷无忧却认为那是他见过的，最温柔的微笑。
就像是…
孟婆一般…
说完这句话后，林天像是用光了所有的力气，意识愈发的模糊，连睁开眼睛这种简单的动作都无法维持。
“林天！你醒醒！林天！你睁开眼看看我！林天！”
听着耳畔传来的，罗刹娑和宋晴的叫喊声，林天很想伸出手摸摸她们的脸。
可就连这么简单的动作，林天都做不到。
他真的太累了，真的很想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又一次，重蹈覆辙了吗…”
林天苦笑一声，深吸一口气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上一次，大概在十年前了吧，呵呵，太久远了，已经有些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