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往事
乌梓弦却笑了笑，神情很淡定：“不，这恰恰说明我的神器很有用，否则他就不需要借助这些邪术来修复气运。”
古离离用有限的知识，思来想去，也想不通是什么邪术可以帮人修复气运。
乌梓弦掐指一算，面色不太乐观。
“怎么？事情很糟糕？”
“我也算不出到底是用邪术，只知道，这里会因为县令的事，带来大灾祸，我们必须尽快除掉黑熊精，平息这场祸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那我去打探消息。”古离离抬腿就要走，乌梓弦却叫住她。
“你不能去。”
“为何？”
乌梓弦：“那黑熊精因你而来，又在街上四处搜寻你的下落，说不定早就在县衙布置了陷阱，等你自投罗网。你现在出去，只会让自己陷入险境。”
古离离立刻打了退堂鼓，但嘴上却道：“我把他引诱出来，不是正中你意吗？你正好把他抓住不好吗？”
乌梓弦颇为无奈：“我是要利用你抓住他，但还没有黑心到要把你的命丢出去冒险。”
他叫来十五，让十五出门打探消息。
十五有些担忧，倒不是他害怕去打探消息，而是担心眼前的狐妖。
任由她留在公子跟前，万一对公子做些什么，那公子岂不是危险？
古离离一眼看出他的心思，嘿嘿一笑，“放心吧，我就算再禽兽，也不能对一个受了伤的人下手，你家公子都这样了，就算我有心，他也无力不是。”
十五无言以对，恶狠狠警告古离离两句，转身下楼去。
乌梓弦这才对古离离道：“你一个小娘子，成天把这些污言秽语挂在嘴边，实在是不雅的很。”
他原觉得古离离是个天真无知的小狐妖，但眼下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她似乎对男女之事，知晓的太多了些。
难道自己看错了？
古离离故意一脸天真看着他，“我难道说的不对？你都伤成这样，还能与雌性交配？”
乌梓弦额头冒黑线，交配？果然是妖的说法，毫无礼教，粗野的很。
他想了想，叹息一声道：“小娘子初来人间，大约还不懂得人间的规矩。我这有一本书，小娘子不妨拿回去看一看，或许能懂一些人间女子该有的规矩。”
他凭空变出一本书，古离离接过一看，无语的看着他，“你一个男人，为什么随身携带这种书？”
乌梓弦居然给她一本女诫，真是想不通，难不成这道士还是个古板的夫子？
乌梓弦面色有一点点不自在：“不过是随手带在身上，恰好送给你了，小娘子多看看，应该知道这世间女子该如何行事。”
说完就将人推出房门外，让她自己回去看书。
古离离故意在门口喊：“我不识字呀，你不教我，这字我一个都看不懂，你的书给了我也是白给。”
乌梓弦听她刚才的话，哪里不识字，分明故意捣乱。
他无奈摇头，就是个爱闹腾的孩子，他门都不开：“小娘子莫要说谎，还是好好回去看书，多学学规矩。”
古离离被拆穿也不尴尬，笑盈盈道：“好吧，我承认我识字，但是这书太深奥了，我看不懂，公子当真不愿意亲自为我解惑吗？”
乌梓弦没再理会，古离离在门口趴了半天都无人搭理，只能无趣地往回走。
待到傍晚时刻，十五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了，他看上去有些气愤，却很悲伤的样子。
古离离吃着烧鸡，笑话他：“你怎么像是被人榨干了一样，腿都虚的打晃。”
她意有所指，十五没听出来，乌梓弦却听出来了，忍不住瞟了她一眼，但什么都没有说。
古离离接收他不悦的目光，闭上了嘴。
十五看着桌上的饭菜，也顾不得其他，撕下一只鸡腿塞到自己嘴中，大口吃起来。
吃着吃着，又开始哭。
古离离很诧异，“难吃你直说，一个大男人，干嘛哭呢？”
她闻了闻鸡的味道，没有变味啊。
乌梓弦递给他一条帕子，静静等他哭完。
十五哭的差不多，擦了擦眼泪鼻涕，这才告诉二人。
“那黑熊精真是可怕，他占据县衙，为了养自己身上的伤，竟然将监狱里的死囚拉出来虐杀，貌似就是为了让这些人带着怨恨死去。
这还不算，他还让管家到处搜罗五岁以下的童男子。听说县城里能够买卖的童男子，都已经让他买了去，我听说那些孩子都让县令给.....”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可乌梓弦以为，真相一定比他形容的更加惨烈。
古离离顿了顿，道：“你何至于哭得这么夸张？”
十五怒怼她：“你一个妖懂什么，你们妖物天性暴虐，嗜杀成性，这些杀人恶事，在你们看来，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吧。你们何曾知道，什么叫人间疾苦。”
说着，又哭起来。
古离离觉得他神色异样，乌梓弦抬手在他头上摸了摸，淡淡的气从乌梓弦的手心落到他头顶，安抚了他激动的情绪，十五渐渐平稳下来。
他安静的坐在一旁，失魂落魄一言不发。
乌梓弦让他下去休息，等人走了，才对古离离道：“十五大概是想起自己的过去，所以悲伤难过。”
古离离不明白，乌梓弦解释道：“十年前，南边大旱，粮食欠收，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无路可走之时，便只能卖儿卖女。我遇见十五的时候，他父母都饿死了，他被叔叔婶婶卖给人牙子。但那人牙子黑心，转手把十五卖给屠夫。”
古离离瞬间明白过来，惊骇看着他。
乌梓弦点点头，道：“那屠夫做的便是人肉生意，那时候食物不够吃，世人便打起了人的主意。孩子肉更娇嫩，很容易成为富人家的盘中餐，他们把这种叫做两脚羊，而孩子，叫羔羊肉。好在我救了他一命，他才活下来。
他因为在屠夫那儿，见到屠夫分尸的场景，惊吓的丢了魂，还是我师父设法将把魂招来，他才没有变成傻子。但是买卖人肉这事，成了他的噩梦，无论何时想起来，都难以抑制恐惧与愤怒。”
古离离听得惊骇，心中同情十五，没想到看他身上会有这样悲惨的往事。
可她随即又好奇道：“你今年多大呀？”
乌梓弦顿了顿：“十七。”
“你今年也不过才十七，那十年前，你才七岁吧，你怎么救人的，难道......”古离离倒吸一口凉气：“你不会也让人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