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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中劈了一道闪电,然后轰隆打起了雷,这雷惊的夏犹清一颤。
  她清醒过来,环顾四周,屋里乱糟糟的暂且不管,最重要的是床上的男人,他可不能死。
  夏犹清有些慌张,他吐了那么多血,怎么办怎么办?
  “夏花,我把你们几个都当做我亲生的孩子,春雨,秋竹,冬雪都走了,现在只有你了,好孩子,你过来,这颗如意丸就给你了,权当全了你我父女的缘分。”
  昏暗的楼里,坐在上位的男人垂垂老矣,他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小盒子。
  对对,如意丸!
  夏犹清无头苍蝇似的,却又眼睛一亮,因她看见了白药瓶子旁边的小盒子,打开一看,一颗小指指甲盖大小的白色带着绿色散发着微微寒气的药丸,果真是如意丸!
  夏犹清抓着如意丸就往男人嘴里塞,男人昏迷着也配合,竟没噎着,夏犹清一拍一下,顺利被男人吞下。
  太好了,这下子他经应该不会死了。
  这死孩子,已经完全忘了如意丸是那人留给她最后的救命药。
  夏犹清了却一桩心事,折腾了这么久,早就困了,她把男人朝床里面推推,自己爬上去躺在外侧睡了。
  ……
  谢清和被病痛折磨数年,几乎都要忘记正常人的日子,夏天也穿着厚衣服,叁步一咳两步一喘的。
  只这一晚好似让他回到了八岁前无忧无虑的日子,窝在母亲的怀里睡午觉,这阔别许久的温暖险些让他梦中落泪,抱着一个柔柔的身子喊了几声娘。
  喊完方发觉不对。
  他娘都已去了五年了,哪里还有娘可以让他抱。
  谢清和一激灵,立时清醒了过来,发觉自己怀里竟抱着一个姑娘!
  谢清和差点把她扔出去,立马又想到是这姑娘昨晚收留了自己,要懂得感恩图报,这一醒来把人扔出去也太狼心狗肺了。
  谢清和压下惊吓,轻轻推开她的身子,将她往旁边推了推,没错,夏犹清睡着前躺的是一点点位置,睡着后硬是把谢清和挤在了墙角一点点位置。
  谢清和委屈巴巴的蜷了一夜,腿还被她压着,都压麻了。
  夏犹清睡得很香,谢清和不想吵醒她,悄默默从床尾爬出去了。
  他穿鞋的时候才发现地上只有一双姑娘的鞋,再一瞅自己身上,竟是一套绣着花的姑娘中衣。
  谢清和诡异的呆滞了一下。
  然后他光着脚下了床,掀开床帷,外面已然天光大亮了。
  是个好天气,太阳透过窗照着屋里的桌子发烫。
  昨夜雨水也不是全无用处,嗅一口,都是草木清香的气息。
  谢清和腿被压麻了,差点没摔倒,踉跄的扶住桌子动了动腿,好一会儿才能正常走路。
  放眼望去,这屋里没他的衣服和鞋子,谢清和只得光着脚出门,轻轻开门,小心不弄出大声响,站到外廊上才发现这是二楼。
  昨晚大雨朦胧中看见的二层小楼,如今阳光普照下,檐角挂着的辣椒串红通通,看来是个喜欢吃辣的。
  这风景独美,桂子飘香,要是昨晚有余力,说不准还能体会个山外小楼夜听雨。
  谢清和走下木梯,到了一楼。
  不得不感叹这姑娘蛮力,竟将他从门口搬到了二楼。
  谢清和在一楼隔间里发现了自己衣服和鞋子,还有一个浴桶,不可否认的是,昨晚他肯定被洗刷刷了,不仅被看光了还被换上了姑娘家的衣服。
  诶,都是这破败不堪的身子,不过淋了场雨走了几公里路直接就晕倒了。
  谢清和蓦地打量起现在的自己,抬了抬胳膊,还按住心口努力假装咳了咳,真是怪事,以往虚浮的身子沉稳有力,就连心口处也不再难受,喉咙更没有拼命泛痒的咳嗽。
  就像一夕之间,他竟是全好了。
  谢清和怔愣住了,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急忙想去谢谢楼上的姑娘,为自己方才还想把人扔出去这一念头感到罪该万死。
  他心里太多念头,疑惑更甚,可又一想那姑娘还在睡觉,泛动的心思暂歇下来,拿起自己被扔在地上的衣服和鞋子,自己寻摸了洗衣服的木盆,拿着皂角到了水缸旁。
  谢清和哪里自己洗过衣服,囫囵吞枣糊弄了一遍,草草挂在了绳子上晒干。
  鞋子昨晚奔波弄的太脏了,以致不能随便擦下穿上,现在谢清和还是个光着脚丫子的人。
  他站在门口处,将被风吹倒的栅栏一一扶起,找了斧头来,一个个敲实。
  斧头和木头相触,不可避免发出沉闷的声响,夏犹清正做梦梦到在酒楼吃狮子头,结果吃完没钱给,大厨和掌柜的同时拿了根大棍子敲在地上咚咚咚的要来打她。
  不可一世的夏花哪受过这种苦,她大喊:“我有钱,有钱!”
  夏犹清醒了。
  盯着窗帐看了一刻,耳边的声音还是没停,她气愤的爬起来,顶着一头乱发,气势汹汹的站在了外廊上,她倒要看看是谁胆子那么大,敢扰夏花睡觉!
  她又忘了,她已离开深许楼了,这里不过是藏在梁都南江望山城深处的一座小楼。
  站在二楼,能够清楚看到谢清和拿着斧头打桩子,打一下歇两下,打两下歇五下,看得夏犹清快急死了。
  她喊:“喂!你别打了,小心你自己又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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