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

  宵禁时间，温召如期来到事先约好的地点，刚抬头，她直接傻眼，除了本该出现的秀赫，其他人——大修、宇进、荷莉、孝玲、美珍，一个都不多，一个不少。
  “不是要你别跟他们说吗？”
  秀赫有些理亏，他急忙拖大修下水，“喂，我叫你别告诉别人啊。”
  大修看了看荷莉，挨近她说话，“姐，我说过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啊。”
  “大修，谁是你姐，我还在呢！”宇进说道。
  “她说不带她去就要报警。”荷莉把问题抛给了美珍。
  美珍起身，抖了抖指尖夹着的香烟，“不管了，妈的，他们说不给我僵尸特别录取机会。”
  “这跟那有什么关系，一旦被逮到就会被关起来。”大修说。
  “既然上不了大学，干脆去坐牢还比较好，走吧，只要翻过墙就行了吧？”
  “你们真的要去吗？所有人都要去？”温召上前一步。
  “不只有你感到亏欠，大家都跟你一样痛苦，又不是独处就能减轻痛苦。”荷莉说完，推了一下大修，“走吧。”
  “你呢？你在干嘛？”温召看着孝玲。
  “我也是，一起去吧。”
  一行人来到大树下，大家把随身带着的小零食纷纷拿出来。
  大修至今还记得巧克力的事。
  他把一块全新的巧克力放在零食堆里，又掏出了保留已久的巧克力包装袋。
  “那是什么？”孝玲问道。
  “我没办法丢掉那个，俊英，我下次再买一箱来给你。”
  大修的话勾起了许多人的回忆。
  荷莉转身，看着学校的顶楼，“有火光。”
  “在哪里？”
  “你有看到吗？”荷莉指着火光所在的地方给孝玲看。
  “那边好像真的是我们学校。”
  重回故地，大家既有种隔了很多个世纪，又有种昨日重现的感觉，和当初那个充满欢声笑语、还有老师的夸赞和责备的学校不同，现在的孝山中学，完完全全是一片狼藉的废墟。
  到处都是尘土，焦黑的尸体，燎的漆黑的墙壁。
  “满目苍夷的。”大修感叹。
  他们爬上顶楼，果然有人生了篝火，但是生火的人没有形综，不知去向。
  并且那堆篝火，柴火很新，一看就是刚生起没多久。
  秀赫呼吸渐渐放慢，他屏住呼吸，站在篝火旁四处打量，除了他们这群重返故地的人，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里发生了许多事，在这里，南拉彻底融入了集体，青山向温召告白……
  温召看着烧的噼啪作响的篝火，不禁想起了青山，更准确地说，自从青山不在了，温召没有一天不想起他。
  秀赫在顶楼四处闲荡，他来到南拉曾经靠过的墙面。
  长了青苔，墙灰有些剥落的墙面上，在一块光滑的面上，被人用炭笔写下了什么字。
  秀赫内心波澜跌宕，他靠近些，定睛细看。
  字写的不大，秀赫看清上面的内容时，他双眼顿时红了。
  “秀赫，我是南拉。”
  “青山也在呢。”
  秀赫看到南拉的名字泪水已经没忍住，当他看到青山还活着的消息时，他喜极而泣。
  大修注意到秀赫对着墙看了很久，秀赫哭的时候，他看到他的肩膀微微颤动，大修拍了拍宇进的肩膀，下巴微抬，示向秀赫的位置。
  “秀赫？”宇进发现他有些不对劲，慢慢朝他靠近。
  其他人也往秀赫的方向靠拢，当大家看到墙上的字，每个人都惊喜交加。
  “喂，宇进，你看到了吗，这是班长写的吧，呀！呀！温召，温召！青山！青山还在！”
  “是青山，大修，太好了！姐姐，青山还活着！”宇进和大修意出望外，高兴得手舞足蹈。
  其他人也是激动不已。
  就在他们沉浸在无尽的喜悦中，突然，顶楼入口处传了一句“你们来啦”。
  所有人都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到十米开外熟悉的身影，正对着来者的大修率先喊道：“班长。”
  接着是秀赫。
  “南拉。”
  秀赫视野里那个藏在暗光下的熟悉的身影，确认是南拉无疑。
  秀赫定定地看着南拉，双手不自觉从大衣口袋里抽出来，端着身子，仿佛看不够，天长地久地凝视着夜夜入梦的身影。
  南拉双手插兜，面带微笑地朝他们靠近，火光映着她的脸庞，肤如凝脂的脸上、眉弓往上的额头处都有结痂的伤痕。
  南拉在离他们叁米处停下，秀赫在她站定的时候左脚有意识地往前垫了一小步，身体下意识想要靠近她。
  近情情却，再次开口，在心头辗转悱恻的呼唤徒然变成了“班长”两字。
  带着久违的眷念以及一丝丝被遗弃的小埋怨。
  南拉听懂了他话里的委屈，笑了笑，打趣他，“我还是班长啊？”
  话刚出口，秀赫就有点后悔，听到南拉调笑，他的脸、眼睛都热热的，有种想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