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失望与希望

  有了辛可颐答应的“约会”作为鼓励，顾书舟学习起来更带劲了。
  早晨提前一小时起床背古诗词，傍晚跑圈的时候，耳朵里也塞着耳机，练英语听力。
  真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然而，当考试成绩出来，大家都赞他功夫不负有心人时，顾书舟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张贴在教室后墙上的名次表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顾书舟，班级第21，年级298。
  他瞪着那两个刺眼的数字，只差一分，就只差了一分！
  少年目眦欲裂，被自己气到浑身颤抖，以至于整个下午的课，他都没有听进去。
  好几个女同学拿着试卷靠过来想跟他讨论错题，也都被他的低气压吓得缩了回去。
  连班主任徐凯都发现了顾书舟的异常，原本，他应该自己找学生谈话了解情况的，可他有私心，便去找了辛可颐。
  辛可颐这一天都很忙，她虽不是班主任，但作为新晋教师，这次的月考对于她来讲也是对入职以来工作的一次检验。
  学生们考的还算不错，都保持了该有的水平，只是，进步也不大而已。
  整个下午，她都在分析学生们的试卷与错题，准备明天的上课内容。
  徐凯敲门进来的时候，办公室里只剩她一个人了。
  辛可颐其实有些抗拒与他独处，或者说，她不喜欢与任何男老师独处。
  最近有些风言风语，说她眼光高，爱拿乔，吊着那些男老师为她当牛做马，她不擅长与人交流，更不知该如何替自己辩驳，只能尽量躲着些。
  “不好意思徐老师，我正好要下班了。”她将桌子上摊开的试卷摞成一迭，抱在怀里，拎起手包就要走。
  徐凯也不气馁，一个月了他都没找到机会和辛可颐好好说上几句话，今天有了正当借口，当然不能浪费。
  他上前一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面色严肃，公私分明：“关于顾书舟，有点事情我想与您交流一下。”
  听到顾书舟的名字，辛可颐停下了脚步：“他怎么了？”
  见她重新坐了下来，徐凯也到旁边拉过一张椅子，坐到了她对面。
  “这次的月考，他考得很不错，但，他自己似乎很不满意，从成绩公布到放学，整个人状态都有点反常。”
  “反常？不应该啊。”辛可颐皱眉：“你不是说他考得很不错吗？”
  被女神直视的徐凯有些脸红，说话也腼腆了起来：“嗯，他进班的时候是49名，这次排21，是全班进步最大的。”
  “21？”听到这个数字，辛可颐恍然大悟。
  那孩子没达到自己的目标，肯定是为了去不成海洋馆难受呢。
  顾书舟这些天的勤奋刻苦，辛可颐是看在眼里的，她笑起来，心里已然有了主意。
  想好对策后，她又顺便问了徐凯一些月考相关的事。
  见女神对自己笑了，徐凯心花怒放，发挥语文老师的特长，大聊特聊。
  顾书舟怒跑3000米发泄心中愤懑，没想到刚停下来就看见辛可颐和徐凯有说有笑从教学楼出来。
  他因为不能跟她约会而难过，她却和别人谈笑风生，少年心里很不是滋味，垂在身侧的拳头握得死紧。
  他不喜欢她对别的男人笑。
  “书舟！”辛可颐也看见了他，小跑着过来拍拍他的肩：“我下班了，咱们回家吧。”
  说完，回头向徐凯挥挥手：“再见，徐老师。”
  往车棚走的一路上，顾书舟垂头丧脑地跟在辛可颐身后，像只蔫巴巴的小狗。
  辛可颐心中暗暗惊讶，没想到这孩子对于海洋馆的执念那么深。
  她这个作为姐姐的，自然不忍心让他继续消沉下去，他想去，就找个借口带他去呗，又不是什么难事。
  “你怎么啦，这么没精神？”她没有急着发动车子，转过身来与顾书舟面对面。
  少年眸光暗淡，晚霞也无法点亮他的心情，连声音都带着浓浓的颓丧：“我……考了第21名。”
  “哦，这样啊，跟我们约定的还差了1名。”辛可颐憋着笑道。
  果然，少年听完后，脸越发垮了。
  “不过……”她将刚刚从徐凯那里拿到的成绩单指给顾书舟看，嘴角再也忍不住扬了起来，“在你前面的两位同学是并列19，这样算起来的话，你也可以算是第20名哦。”
  “……”顾书舟起先还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直到他对上辛可颐笑眯眯的眼睛，才意识到，约会的希望还没有破灭。
  “姐姐，你的意思是？”少年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刚刚还一脸的苦大仇深，现在却是满眼的兴奋惊喜。
  “我的意思？”辛可颐收起成绩单，将自己的手包塞进少年怀里，踮起脚，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所以你想好什么时候去海洋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