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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定谔的直男_分卷阅读_42

  姚若邻(突然get到“省力”的含义):我要收拾东西回姚家,不跟你这个变态住了
  上班的地方终于放假了,但是我晚上要出去跨年,估计没有二更了,明年补给你们吧_(:з」∠)_新年快乐!祝学生党新的一年学业进步;工作党新的一年事业有成,存款添好多个零;没脱单的桃花滚滚来,有情人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八章
  整个元月他们二人几乎都在忙碌中度过。上旬忙着置办生活用品,换掉了一些不合用的单人家私。还没歇上几天,秦少游便又因为接了些私活挣快钱,休息日也得抽空赶往周边城市,当天去尽量当天回。一路劳累奔波,深夜到了家随意冲个澡就爬被窝里揽着姚若邻睡觉,话都顾不上跟他说一句。
  有时候姚若邻赴饭局,亦或是加班加点的领着某几个部门连夜处理突发事故,独守空房、彻夜难眠的又会变成秦少游。冬日寒风呼啸而过,时轻时重的拍打着门窗,天全都黑透了,瞧不见一丝星月的光点;隐没在黑夜中的千门万户,只有他这一家还点着灯,唯恐太黑了,姚若邻看不清楚回家的路。
  今年春节过得早,及至元月下旬,除夕数着日子就要来到了,年的味道愈发浓厚。按照以往的习惯,姚若邻会准备金漆红纸,自己写几副春联讨个好意头。他父亲来往最密切的故交之一是位颇负盛名的书画名家,当年两个人都还年轻,这位名家初出茅庐,只能在景区里卖字画糊口。姚父带着豆丁一点大的姚若邻四处游山玩水,歇脚的时候停在他摊子边上,父子俩无所事事地看了一眼他正在创作的山水长卷,不禁入了迷,全神贯注地旁观了一上午。
  之后姚父一掷千金,买下了这副画,给了这即将穷途末路的年轻人极大的鼓舞以及经济上的救援。这位书画家翌年就搬到了他们父子所在的南方城市定居,成了姚若邻正经敬过茶,认过师承的师父,但画国画是件十分磨人性子的事,枯燥无味,实在苦得很,姚若邻学了半年便学不下去了,只有一手字在“写不好不准吃饭”的威胁下练得小有所成。
  因此每年年关将至,姚若邻都会跟师父泡在书房里写对联,自家贴的,赠送亲朋好友的,练着玩的,一整个下午写着写着就这么过去了。
  今年自然也不会例外。
  姚若邻趁某一天晚上终于清闲了下来,同秦少游简单的吃过便饭后,就在书房里点上一支细细的檀香,蘸着秦少游磨的墨一笔一划写着“辞旧迎新”“财运亨通”一类的美好祝愿。但凡在艺术领域有所成就的大家们,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怪癖,他师父平日是个慢性子,说话也轻飘飘、慢悠悠的,生怕大声点会把对面的人吹走;偏偏写字画画的时候很爱唠叨,活泼得不像话。
  姚若邻打小被师父荼毒着,习惯恰好相反,一旦握住了毛笔,身边是不允许出现任何杂音的。秦少游呵欠都不敢打的等他写完,晾干墨迹的时候才邀功似的问道:“这套文房四宝用起来顺手吗?”
  他常用的笔墨砚台落在姚家没带出来,手上正用着的是一套上了年岁,半旧不新的古玩,秦少游刻意打听了姚母的喜好,专门托鱼头从旧货市场上淘来的。姚若邻比他识货,知道东西是好东西,可几经易主的过程中不知被谁拿劣质墨锭划伤了一小块砚台,十分惋惜地摇了摇头:“顺手是很顺手,就怕我妈怀疑这点瑕疵是你这个外行弄坏的。”
  秦少游无辜的说:“这东西年纪比我爷爷都大,保存得完完整整已经很不容易了。”
  姚若邻抿着唇讪笑了几声,在温润竹管上握久了残余着一点温度的手指与秦少游的五指紧紧相贴,手把手带着他捻起墨锭,轻轻地在砚台上划着圈,幅度比秦少游专注一个点打转要大许多:“外行人磨墨才会跟你一样偷懒,伤砚台。我妈虽然不是专业吃这碗饭的,但你的临时佛脚抱得也太差劲了,一上手就露怯。”
  “哦,原来有这么多讲究。”秦少游恍然大悟,谄媚地给姚若邻捏捏肩膀,一边占他便宜一边虚心求教道,“姚老师仔细帮我补补课呗,不然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气得丈母娘把我打出去就不好了。”
  姚若邻扯过一张空的红纸,耐心教他怎么班门弄斧才像个模样。秦少游听得认真,好似高三生如临大敌的应对高考,他忍不住再三询问:“你明天真的要单枪匹马的去找我妈?”
  秦少游想也不想就“嗯”了一下:“你写的对联总要送过去吧,反正我在你妈眼里是外人,受了冷眼也不必在乎。你是她亲生儿子,她见了你要生气,骂了打了你又心疼,多不利于你们重修旧好啊。所以还是得我来当挡箭牌。”
  姚若邻低了头不说话,心里估计下起了滂沱大雨,好一会儿才清清了嗓子,狡黠地提醒道:“我妈一年四季都爱穿裙子,尤其是鱼尾裙,你见她生气了就跑,她不会追着你不放。”
  秦少游偷笑着点了点头,什么磨墨裱纸都记不清楚,蔫坏的招数却一下就牢牢记住了。
  第二天一下班,秦少游迳直驱车前往姚若邻父母家。姚父因公出差,这几天都在上海,他有些怕姚母干脆将他关在大门外,一根头发丝都不让他见着。但汽车在门口略微停了停,里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数分钟后主人家竟然放他通行。
  姚母这种绵里针向来是最难对付的,秦少游一想到马上得孤军奋战,忐忑不安的情绪又往上蹿了蹿。他深呼吸一口气,步伐坚定地踏上台阶,刚准备张嘴喊一句“伯母”,入目的却是工人们正忙着翻修屋内软装的景象。
  一个年约三十出头,看起来十分精明干练的高挑女人穿着耐磨耐脏的牛仔背带裤,脚边搁了好几桶油漆,在雪白的墙上比划着如何刷上清新亮眼的色彩。她余光瞥到傻愣在门口的秦少游,放下油漆刷,直勾勾底盯着他的长相与打扮,毫不客气地疑问道:“你要找谁?”
  秦少游看她穿着比一般工人随便,说得多做得少,料想她要么跟姚若邻有亲戚关系,要么是监督施工的室内设计师。脑子里这两种可能性转了几转,最终还是谦和有礼的回答道:“我是来送东西的。”将包好的春联拿在手里扬了扬,
  “送东西?”
  那女人微微蹙起眉,某些角度看上去眉眼竟然与姚若邻有几分相似之处。
  作者有话要说:
  秦少游:丈母娘忽然变成年轻版了怎么办?
  鱼头:当然是继续拍马屁啊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秦少游自行将放杂物的桌子清理出一块干净的空位,把印有祥云暗纹的锦盒和卷成筒形的纸搁在上面,打开锦盒给她看里面的文房四宝,说:“前几天朋友送的一套新年礼物,我一工科生也不懂舞文弄墨,听若邻说伯母喜欢这些东西,就特意过来借花献佛一回。”
  那女人了然地点点头,示意知道了,东西会帮你好好看管的。对秦少游这个人的来头和他送来拍马屁的礼物都不太感兴趣似的,只朝他勾了勾指头,两眼放光,含着一点笑意的神色也和姚若邻挺相像:“你是工科生?那你一定学过金工吧。”交给他一把电钻,使唤秦少游帮着一起往墙壁上钻孔,再拿钉锤敲东敲西。
  由于是同龄人的缘故,秦少游面对她比面对姚夫人这类长辈压力小一些,见她如此自来熟且不客气,想必性格大大咧咧,是个直脾气,就不跟她绕圈子玩花花肠子,挽了袖子开始埋头做事。电钻嗡嗡嗡地钻好需要的孔,才随口找她聊天,打趣道:“你们这么多工人连夜干活,怎么还缺人手啊?”
  那女人笑了笑不回答,自顾自刷白墙面,给旧色换新漆。秦少游讨了个没趣,只好少说多做,干完自己手里的活,主动提着铁皮漆桶替她刷高处够不着的地方。
  秦少游谨记着姚若邻嘱咐过的姚夫人生气了得立马跑,所以没吃饭便赶过来了,想着送完东西拜个早年就脚底抹油。过阵子丈母娘把礼物没退回来也没寻他麻烦,说明心意收下了,气消了一点点,他才好再到姚夫人跟前转悠。
  没想到这趟却扑了空,老丈人不在,丈母娘也不在,接待他的是一堆干不完的粗活累活。秦少游饿得肚子咕咕叫,他中午抽空去超市买了新鲜的生牛排和意面、黑胡椒等食材,让姚若邻带回去在家里等着他,他要亲自下厨做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可都快到吃夜宵的点了,他这大厨还在做粉刷匠,心里难免有些着急。
  秦少游工作忙起来一天吃一顿也是常事,饿几个小时倒是不在意,就怕姚若邻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独剪西窗烛,泡面也不会下一碗,不吃不喝的等他回家。
  那女人早就发现他人在这里卖乖,心不知道飞哪儿去了,兀自想着我让你帮忙钻几个孔,又没开口强留你把其他的活都干了,傻得像头老黄牛,又憨又卖力。故意再拖了秦少游半个小时,见他时不时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似乎不耐烦了,终于拍掉手上的灰尘,笑眯眯地向所有工人说:“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忙到这里吧。九点以后的工时算加班,会给你们付双倍工钱的。”
  把工人们都放走了,空荡荡的客厅里只剩通明灯火、那女人还有他。
  秦少游在临时接的自来水管前洗干净双手,如释重负道:“那我也先走了,姚伯父姚伯母如果回来了,麻烦帮我捎句话,就说我改天再来拜访。”说着便要离开。
  “喂。”那女人喊住他,从牛仔背带裤前面的大口袋里拿出一张请柬似的卡片,“我知道你是姚若邻现在的对象,叫秦少游对不对?他父亲不在国内,母亲去寺里烧香了,没有三五天不会回来。我是他三堂姐,过来帮忙监工的。”
  秦少游猜到这女人是姚若邻的哪位同辈亲戚,但没想过会是那位为爱痴狂,不惜跟父母决裂的堂姐。他虽然只是听了一嘴故事,但对她的境地挺感同身受的,对三堂姐有几分莫名的惺惺相惜,将她当做自己家人一般亲昵地喊了一声三姐,接过请柬翻开看了看内容,是除夕夜的家宴,老脸居然一红:“三姐你这是……”
  三堂姐促狭一笑:“咱们姚家的规矩,除夕团圆饭,一家轮流操办一年,今年轮到我爸头上,具体事宜我家说了算。”
  秦少游听姚若邻提起过,姚家人丁兴旺,他不仅直系旁系亲戚多,爷爷奶奶身子骨也依然健朗着,每回过年皆是四世同堂,形容不出的热闹。于是他们家就有个规矩,除非远隔重洋,插了翅膀也飞不过来,到了除夕这一天,不管是姓姚的还是嫁娶了姓姚的,只要沾亲带故,就得上桌吃这顿团圆饭。
  他如果吃了姚家这一天的酒,便相当于在整个家族面前过了明路,以后就是不分你我的一家人了。秦少游捏着请柬,激动地手指捏白了,望着姚若邻三堂姐的目光却有些闪烁不安:“我要是去了,有像姚伯母那样无法接受一个男人的长辈在场,岂不是会给姚若邻难堪?你们家那么多口人,当着亲戚们的面挨骂,多伤他的心。我看还是算了吧,三姐的心意我领了,有空我和若邻做东单独请你吃一顿饭。”
  请柬退回去给她,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几乎是落荒而逃,月夜下的一抹挺拔背影眨眼就消散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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