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偏爱与溺爱

  「嗯～蓬蓬真的进步很多了呢，已经快要跟我匹敌了喔。」
  「我就说我是天才吧，哼哼。」
  夏月好像发现了什么新东西一样，一直盯着我看。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应该是没有什么东西黏在上面才对。
  「怎么了吗？一直盯着我看。」
  「没有啦，只是不常看到蓬蓬这么自满的样子，平常明明是一种……该怎么说呢，更畏首畏尾的样子。」
  我之前是这样子的人吗？
  「不过有自信的蓬蓬也很帅喔，虽然少了那分忧鬱的气息，不过有活力总是好事。」
  「……这样啊。」
  感觉我给夏月的印象很差啊。
  「啊，我今天要回山下一趟，晚上你要自理喔。」
  「不是说要陪我的嘛～」
  夏月像是小孩子闹脾气一样鼓起了脸。
  「好啦，明天做一道私房菜给你吃作为交换可以吗？」
  一听到私房菜，夏月的眼睛就亮了起来，「那你赶快去吧。」
  我看了眼时间，也差不多了。
  「那我走了喔。」
  其实今天回去有两件事要做，其中一件是枫柚要来吃最后一次的饭。
  我也是遇到她时她对我说的。
  「不过啊，怎么突然说最后一次呢？」
  我回到公寓后不久，我的大门就被敲响了。
  「这么准时啊。」
  我打开大门迎接枫柚。
  在我看到枫柚的第一瞬间，总感觉她有什么不一样，虽然她脸上的表情跟平时一样，但怎么说……氛围不太一样。
  「去坐着吧，我马上弄晚餐。」
  花了半小时左右，我端出了一道奶油燉菜。
  「这是哥哥的压箱底呢。」
  这是从妈妈的奶油燉饭里改良而来的……同时也是枫柚最爱吃的一道菜。
  「这样啊，那你应该会很喜欢吃吧。」
  枫柚没有回我的话，而是埋首吃饭。
  我带着愉悦的表情看着妹妹吃着我的饭。
  果然啊，有人认真吃着自己准备的饭菜是令人愉悦的事情啊。
  等我回过神，她已经把整盘都吃光了，只不过她始终低着头。
  「怎么了吗？不好吃吗？」
  完了，今天太过放松了，忘记尝味道了，我加太多盐了吗？
  「没有……很好吃。」
  枫柚……
  我蹲下来，看着她那哭花的脸，「那是为什么呢，如果是好吃到哭的话，那真是我的荣幸喔。」
  「接待员先生……还是应该说，柳枫林。」
  「柳……不是喔，我是笼中鸟的接待员呀。」
  「没关係的，我知道哥哥你有不能说出来的苦衷，那你听我说吧。」
  「…………」
  见我没有说话，她便自己把话接了下去。
  「我是在你第一次做饭的时候就大概猜出来了，毕竟我的哥哥这么厉害，而且他自己也说过，他不会把自己的食谱传出去。」
  原来枫柚这么景仰我啊。
  「那接下来就是我在自说自话喔。」
  妹妹应该是怕我会被抓走还是什么的吧，所以故意说了这句话叫我不要跟她搭话。
  「在升上高中之后啊……」
  这时屋外下起了雨，滴滴答答的乐声不绝于耳。
  在这一刻我们的关係又回到了那无话不谈的兄妹。
  妹妹说了很久很久，直到她说累了，直到她的声音变的沙哑了，才停下来。
  「这也是我的自言自语喔。」
  我瞥了一眼枫柚，「我啊，有一个妹妹，虽然以后都没办法见到面了，但是我心里一直有着我妹妹的位置，那么我们的关係就会一直持续下去，我相信她也是一样的，只要心里还有我，我们就永远是兄妹。」
  说到一半，我也有一些哽咽，但枫柚那边已经变成暴雨了。
  「今天就住下来吧，你就睡里面的房间吧，我睡沙发。」
  枫柚也很听我的话就进房间休息了。
  「我应该要改变长相了吧。」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用手指轻轻的点了一下面具。
  脸上的样貌完全地变了个人，我清了清喉咙。
  嗯，嗓音果然也变了啊。
  「明天…要怎么跟枫柚解释呢……」
  窗外的雨依旧下个不停，不同的是雨势变大了，难以看清窗外的景色。
  只能看到模糊的点点星火和些许的城市微光。
  「你说哥哥已经走了吗？」
  妹妹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
  「他是去轮回了，因为人世间留念的事情他都得到弥补了。」
  「这样啊，那哥哥的转世会到一个好人家吗？」
  「会的，放心吧。」
  枫柚松了一口气，笑着对我说：「那就好。」
  说完后，她向我挥手道别，「谢谢你啊，新的接待员先生。」
  「祝你一路顺风、前程似锦。」
  我低下头，隐忍着我的泪水。
  等到枫柚离开了我的房间后，我才能放纵自己的感情流露出来。
  至少让我这个当哥哥的能在最后用这种比较无痛方式对你告别吧。
  「枫柚的观察很敏锐呢，这样就猜出你的身分了。」
  我得意的说着：「当然啦，她可是我自豪的妹妹。」
  一回到客栈夏月就开始逼问我昨天到底去干嘛了，我也实话实说。
  「你真的很喜欢你的妹妹呢。」
  「应该说从小开始就是我在照顾她，所以多少会有些溺爱吧。」
  夏月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看着我。
  「干嘛？」
  「没有啊，我只是稍～微有一点吃醋了喔。」
  我轻轻拂过她的发丝，「那种是亲情啦，跟对你的感情不一样。」
  最后将嘴唇定格在她的脸颊上。
  「不能这样啦，这样是犯规的……」
  夏月脸红的推开我。
  咦？这种感觉好像也不错，不过啊，夏月像这样害羞还是第二次的样子。
  「好啦，不闹你了，我去准备晚餐咯，期待一下吧，今天的菜是我的压箱底喔。」
  「嗯！」
  跟昨天一样，过了半小时，我端出了奶油燉菜。
  跟我的反应相反的是，夏月表现得有些兴趣缺缺。
  「总感觉啊，用这道菜作为压箱底有些不够刺激呢。」
  「是吗，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但这是枫柚最喜欢的一道菜喔。」
  等夏月吃下第一口后，她的下次开口的时候就是清盘之后的事了。
  「这是什么啊，应该不只是奶油燉菜吧，你是不是偷偷加了什么东西进去啊。」
  说着，她在空中挥舞她的手，在模拟我施法的样子。
  「我想想喔，偷偷加的东西……应该是爱吧。」
  「什么东西啦，不想说就算了啦，不过啊，蓬蓬你真的没有想过开个餐馆之类的吗，或是客栈借你改造也可以喔。」
  我摆了摆手，说着：「不用啦，做一道菜可是很累的喔，每一道菜都要用心才会好吃喔。」
  「嗯～这样的话那些吃不到蓬蓬手艺的人很可怜呢。」
  「不用这么吹捧我啦。」
  这是我第一次在念书领域之外被他人称讚。
  「才没有吹捧喔……」
  接下来夏月又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话……而大部分都是在称讚我。
  虽然我很清楚我并没有夏月口中的那么优秀……不过，偶尔被别人称讚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好啦好啦，不要一直称讚我，这样我会被你搞得膨胀喔。」
  我的手按在夏月头上乱揉一通。
  「我的头发会乱掉啦。」
  时间还剩下最后一个礼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