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咽下一根刺

  今天的晚餐依旧是庄原亦下厨。简单的两菜一汤和白米饭。
  “哥，你高三学习很忙吧。要不以后晚餐我来做吧？”我咽下米饭，看着他说。
  他顿了一下，抬眼看我，几秒后又撇开视线，“不用。”
  “好吧。”我夹了一块鱼肉，心不在焉地放进口中。咽下去以后，我突然感觉喉咙里有异物感。是鱼肉里的细刺，卡住了。
  我紧张地对庄原亦求救，不敢用力说话：“哥，我好像卡到鱼刺了……”
  他放下碗筷，立刻过来查看我的情况。我仰着脸，张开嘴巴，他一只手拿手机手电筒，一只手托住我的脸，虎口紧贴我的脸颊肉，他的手原来是滚烫的。
  我坐在椅子上，背挺得直直的，他俯下身，一开始保持着一大段距离，大概是看得不清楚，他倏然凑近了看我口腔里的情况。
  我们的脸离得很近，我睁着眼睛，看到他垂下视线，眼神专注。可能因为屋内太闷，他耳根被热得有些泛红。
  不到一分钟，他便撤离，转身去倒了杯水，“喝一口。”
  我接过来吞下一小口。
  “呼吸和说话都正常吗？”
  “嗯……正常。”
  他又拿来一个新的小碟子，从桌上拿了白醋，倒了半碟，直接递给我。
  醋味浓烈呛人。但我忍着喝下了。又喝了点水。咽了几下口水，感觉似乎好多了。
  庄原亦还站着，盯着我的喉咙，像是在确认我的情况。我突然觉得他的视线比鱼刺更扎人。被他注视的肌肤一阵发麻。
  “哥……”我喉咙滚动，“好像好了。”
  “嗯。”他毫不留情地收敛视线，坐回对面位子，拿起筷子夹菜。
  我却因为这根小鱼刺再没了吃饭的心思，就先回了房间。
  坐在书桌前，我感觉喉咙热热的。都怪那根鱼刺。拿出手机打开社交软件，手指往上滑动，却看不进去任何消息。
  脑海里全是庄原亦的脸，近距离看，他的五官真的完美到没有瑕疵，完全经得起最大倍数的特写。那一刻，我好像感觉到了他滚烫的呼吸。
  还有，虽然他人看起来冷冰冰，但触碰到才知道，他的体温是热的。不像我总是手脚冰凉。
  如果庄原亦谈恋爱，在拥抱的时候，在接吻的时候，甚至是做爱的时候，也会是冷冰冰的神情但滚烫的触感吗？
  这个念头出来的时候，我愣住了，犹如被雷劈到。我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哥哥，产生这种卑劣的猜想？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里，在熟悉的房间里，我躺在床上睡觉，半梦半醒之间，有人凑近，寻到我的嘴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然后一只大手缓缓揉弄我的右乳，高大的身子半压在我身上，我的小腹感觉到了一大鼓发硬的东西。我张开眼帘，看见一张熟悉的脸，他面上依旧是不起波澜的样子。
  我伸手抱住了他，呢喃道：“哥哥……”语气黏稠软腻到吓人。
  我从梦中惊醒，睁眼看到惨白的天花板，上面有一盏圆形的灯，跟梦里一模一样，但没有庄原亦。
  下身一片湿漉漉，内裤恐怕已经被浸透了。
  我安慰自己，只不过是个梦而已。青春期难免会做春梦，就算春梦对象出了点差错，那也只是因为白天的刺激而已。所以，没关系的。就像卡到一根小鱼刺，咽下去就好了。
  我告诉自己，这并不说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