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撑起的轮廓

  洗完澡，我穿上没有钢圈的背心型内衣，又套上睡衣睡裤，换掉的内裤卷在衣服里，团成一团，随手放在洗手台旁边的架子上，将上面的洗手液拿下来，衣服靠墙边放，省得不小心被碰落。
  等吃完饭了再洗吧。我哼着歌走出洗手间。路过厨房看见庄原亦正在忙碌，便问他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视线在我身上停留得有些久。“不用，去吹头发吧。”他说完就转过头继续切菜了。
  “哦。”
  我回房间打开吹风筒，习惯了只吹个半干再等待自然风干。我吹完头发出来到客厅时，庄原亦还在厨房备菜。我看了眼时间，以往这个点他早就炒好菜了吧。
  哦，可能是今天他回来得比较晚吧。
  吃饭的时候已经七点半。
  我想起今天数学最后一道题，想问问他应该怎么解答。“哥，今天考试有道题，是说……”
  我说完了题目，却没等到下文，他还在低头吃饭。不应该吧，这道题虽然难但也不需要他想这么久吧？庄原亦可是高二就已经拿了IMO满分金牌的人呀。
  “哥，这道题很难吗？”我问。
  他这才抬起头，有些迷茫地看我，“什么？”
  ？
  所以他刚刚根本没在听我说话啊。我有被气到，就说“没什么。”
  本来不想理他，可他抬起头迷茫的样子，真的很反差萌，像只小狗，令人很想揉弄他的脑袋。谁会舍得和可爱小狗发脾气呢？
  于是我又重复了一遍题目。几乎只过了几秒，他就有条不紊地抛出了解题步骤，每一步都极其简洁优雅。
  也不怪有那么多女生崇拜他了。我心里不合时宜地泛起一阵酸。突然想到，他会有喜欢的女孩子吗？应该没有吧，他看起来就很性冷淡的样子。但以后，他是不是也会结婚甚至生子？一想到这里，就感觉闷闷的，饭也没吃下几口。
  “哥，你有喜欢的人吗？”我忍不住问。
  他看着我，眼神幽深，说：“怎么这么问？”
  顿了顿，他又说：“你有么？”
  “没有啊。”我郁闷地说，“你都还没回答我。”
  “我不打算谈恋爱。”他说。
  我有些搞不懂他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因为高三吗？可是你明明已经可以直接保送……”就算谈恋爱也不耽误学习吧。“我倒挺想谈恋爱的，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说完我有些不好意思，就赶紧将碗里的饭几口吃完。“我先回房间做作业。”
  我房间里的书桌已经不是原来那张。但摆放位置一样，忍不住就想起以前和庄原亦挨在一起做作业。我每次走神或发呆，他都会放任我，等到听到父母脚步声时，就拿笔杆敲我的手臂。我就马上回过神来假装认真地写。
  真怀念那时候。不像现在，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更不用提一起写作业。
  哎。我叹气，看着练习册上的数学题，忍不住拿起手机。社交软件上有新消息，是徐天重发来的，他问今天期中考的最后一道数学题怎么做？
  我回忆着庄原亦跟我说的步骤，懒得打字，就给他发语音。刚发完，庄原亦就敲门，让我出去吃草莓。
  我拿了手机出去，就看见客厅茶几上透明的水果碗里装了满满的草莓。心情也愉悦起来。我挨着庄原亦坐下来，腿不小心碰到他的，等我伸手拿叉子戳起一颗草莓，回过头来他已经往旁边移开了半个位置。
  徐天重也给我回了语音，我手点开，才发现自己不是在房间里，徐天重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突兀地响起：原来是这么解的，太厉害了，谢谢呀，下次请你喝奶茶！
  呃。我抬头发现庄原亦正皱着眉头，盯着我手机屏幕里的内容。
  “你就是帮他问的？”庄原亦声音低沉。
  我好像听到了质问的语气。“不是，你听我解释……”
  庄原亦却拿过我手里的草莓，又戳了一颗饱满红艳的草莓，递到我嘴里。“唔。”
  草莓几乎都进了我的肚子里。等吃完时，庄原亦已经从洗手间洗完澡出来。他穿了一套家居服，白色上衣，灰色裤子。柔软而宽松的款式。我坐在沙发上，视线刚好与他的裤头齐平。我突然发现，他裤头下的那一团轮廓，好像还蛮……大的。
  下意识吞了吞口水。我心虚地低头看手机。庄原亦走过来，身上带着氤氲的热气。我猛地站起来，说：“我去洗衣服！”
  不夸张地说，我是小跑着到洗手间的。我拿起庄原亦换洗掉的衣服，一个没拿稳，他的内裤不小心从衣服中掉落出来。幸好我反应快，接住了，才没掉到地上。
  可是，下一秒，我看着左手紧紧抓住的深色内裤，脸像发烧一样，连手心也有些发麻。裤裆凸出的那块，似乎还能看到撑起的轮廓。
  救命。要知道，之前庄原亦都会在洗完澡后顺便洗了自己的内裤，我只需要将他的衣服扔进洗衣机，和我的一起洗。然后我自己洗掉自己的内裤就行。
  强作镇定，我将他的内裤重新放回洗手台旁边的平台架。拿出我放在架子角落的衣服。奇怪，我卷在衣服里的内裤怎么还有点湿？像是沾了一块水迹。
  可能是庄原亦刚洗澡时，浴室水蒸气太多了吧。毕竟洗手间没有窗户，只靠排气扇排气。
  衣服沾上水汽也正常……吧。
  注：*IMO：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