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夏娃与亚当（从这章开始切换到哥哥

  起初，夏娃与亚当偷食禁果，被耶和华逐出了伊甸园，从此这世界上的第一个女人和第一个男人，成为了人类的祖先。
  亚当由尘土造成，而夏娃由亚当的一根肋骨造成。亲密到这种程度的两人结合，本身已充满不可饶恕的罪恶。
  Eve。夏娃。黄昏。前夕。
  “哥哥。”是她的声音，软到像用拳头揉扁的棉花糖，留在手心里一层甜腻。
  我低头看她，凝视着那清澈见底的眼眸，露出一个符合温柔定义的微笑：“声声，怎么了。”
  这时我感觉手心中，那小小的手微微挣脱了一下。“不想牵手吗？”我的声音听上去带着恰好的失落。
  她的手没再动作，而是有些窘迫：“我的手流汗了……”
  的确有点潮湿，像无声春雨。手心斜斜交握，我干燥的手掌像大地，期待被完全淋湿。我本来只是尘土，是她让我变成人。
  “没关系。”我握紧她的手，“晚饭想吃什么？”
  她果然被转移注意力，视线投向前面路口的m字招牌。
  “哥，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到这里的时候……”坐在桌子对面的少女，和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重合了起来。
  当然记得。那次父母吵架，她被主卧内激烈的争吵吓到哭。我也不过是个比她大两岁的孩子，不知所措。唯一的勇气是牵着她离家出走。我们不敢走远，只是在家附近的街道跟着人群走。
  当时路口的这家麦当劳正举行生日派对，她被里面彩色的装饰和桌上的各式美食吸引，傻傻地停在玻璃窗前，看着头戴金色王冠的主角，那是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穿着粉红色公主裙。
  拉着她进了那家麦当劳的点餐台，我才愣愣地发现自己并没带上零花钱。我第一次生长出“难堪”的情绪。我转脸看见她眼里不敢掉的泪水，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她抬起手，擦掉了眼泪。“哥哥，我还不饿。”
  可是我已经看见她的眼泪。
  “那个生日派对里的炸鸡看起来真的很好吃。”她咬了一口炸鸡，腮帮子鼓起，“感觉比这个好吃一万倍。”
  突然她又补充说：“但是这个也很好吃。”说完她抬头瞄了我一眼，“因为这是哥哥买给我的。”
  暖洋洋的光线照在她脸上，我意识到距离近到可以看见她脸上细小绒毛时，鼻尖距离她的已经只有几厘米。
  “这里。”我用手擦去她嘴角旁的面包碎屑。
  “哦……”
  我知道，我刚刚是想吻她。毫无缘由。但这里就在家楼下不远，显然不是个合适的场合。
  她一回家就像只活泼的小鸟，鞋子一蹬，就扑到客厅沙发半躺着。
  她的鞋子只有35码半，小小的。我拎起来，整齐放在鞋架上，然后把自己的鞋子挨着她的。
  现在是适合接吻的场合。但还没刷牙，也不合适。我脱掉灰色毛衣，压抑内心蓬松的欲望。
  洗好一盘草莓后，我放在茶几上，挨着她坐在沙发上。开始看着她一颗颗吃掉草莓。
  我仅仅咽了一下喉咙，她就用指尖捏着一颗凑到我嘴边，“你想吃吗，哥哥。”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张嘴咬下了这颗草莓，舌尖碰到冰凉的肌肤，双唇轻含住她的指尖。几乎快要无法放开，几乎想要一辈子含着她，咬着她，占有她。
  但这显然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