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日常4-演讲与咨询
22日早上，夜伊正跟雨暗戳戳地讨论关于资助中野原的事。
莲收拾着东西准备出门。
“莲又要去广场帮忙做演讲吗？”
“嗯，我想去帮吉田先生，跟他学习演讲。”
夜伊转过头继续交代完事务。
“好。”雨带着拟定的文件向佐仓先生请了一天假，出门办事。
夜伊又拎着包跑过来，“那我要去听听，一起吧。”
大概是因为是星期天的原因，广场上人群拥挤，两人只好牵着手防止走散。
绿皮电车旁，那位吉田先生仍在做街边演讲，虽然只有几个人在听，但他眼中的信念从未散去。
莲走过去，熟练地拿起放在旁边的写着“街头演讲”的牌子。夜伊站在人群中，仔细地听着内容。
“……各位不觉得最近有很多时间都被人遗忘了吗！列车失控事件，神秘的意识不明现象，教室胡作非为的学校……这些事件的真相依旧尚未水落石出，不是吗！？社会充斥着冷漠的氛围，全都是因为政府与媒体的怠忽职守……”
“日本社会看似强盛富裕，但多数年轻人并没有受惠于此。没有工作、没有保障、也没有存款……我想和诸位一起创造未来！”
“装什么大好人啊，看着就火大。”一个穿着华丽服装的男性不满地喊着，“你个废柴寅！说什么漂亮话呢！”
“谁会让你这种货色当选啊！又想骗钱了吗？还是又想把选民当白痴？”
“你这个可恶的政治犯！！！”
吉田先生被吓得缩起肩小声否认：“不……那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
演讲结束。夜伊走上前对莲说：“看了吉田先生的演讲，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帮忙了。只是他……”
莲明白话里的意思，转头问吉田：“你不生气吗？”
吉田气馁地摇着头，精神低落了不少。
“那种情况下我什么都做不到……总之，我只要被人怒斥废柴寅，就会吓得缩成一团……都是因为我这二十年来的精神创伤。我必须向你坦白。”
“过去，我曾是一名国会议员。趁着有权势的议员作为后盾的‘藏元之子’热潮，我顺利当选了。”
“差不多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当时的我不可一世，无论是身为议员还是一个人，都远远不够成熟。正因为不成熟，所以连接爆出了各种丑闻，被称为‘废柴寅的三重杀’。”
“为了私人旅游而缺席重要的议会，这是其一。接着被曝光盗用高额的党费……这是其二。本应在记者会上道歉解释，却当场说选民是笨蛋，引起失言事件，这是其三。”
“于是，我被烙上了不配当政治家的印记。你曾说过想像我一样，但我却是这样的人。”
“您的人生经历可真精彩啊。”夜伊鼓了几下掌。
莲的意愿不变，反过来安慰道：“但我们都从您的身上感受到了想要改变社会的信念。”
“我说了那么多事，你还想接受我的指导吗？”
“我并不在意你的过去。”
“很高兴能听到你这么说……我可是个当选无望的男人，你为什么要选我？”
“你可以对自己更自信一点。”
吉田先生释然地笑起来，“我好像被你鼓励起来了……不，也许真的如你所说。在演讲中，最重要的是相信自己……”
“我要再一次，试着相信自己吗？”他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哎呀，这次真是败给你了。你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少年啊，雨宫。”
“好吧，如果你想学我的演讲术，我就倾囊相授吧。不过，今后你也要来帮我哦，算是一项交易吧。”
『吾即为汝……
汝即为吾……
汝于此，得获崭新之契。
契正所谓，解脱束缚之反抗之翼……
吾，太阳面具之初诞得浴祝福之风，为遨往自由，更添助力……』
“去实现成为国会议员的梦想吧……”吉田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啊，都已经这个点了，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是关于接下来演讲时程的事，方便的话可以听我说吗？”
“让我做个笔记。”莲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
吉田先生表示很欣慰，“你明明这么年轻，却很认真踏实呢。别担心，我不会耽误你们的时间。我每个星期天都会在这里演讲。你方便的时候就好，我希望你能来帮我的忙。当然，你身边的那位女生也可以来听听。”
“我要说的就这些，好了，你们回家路上要小心啊。”他挥挥手。
莲轻轻点头，带着夜伊告别。
23日，夜伊和莲在地铁站等车。
喜多川佑介走过来问莲，“斑目去找律师商量了，看来是真的打算告你们。计划还是尽快进行比较好，今天要不要去殿堂？”
“我们要先做些准备。”
“也是，不知道殿堂会有什么，所以要做好万全准备呢。有你这样冷静的人在身边真是放心，全靠你了。”
“另外……夜伊，我那边暂时不能去了，所以模特的事情等我再找时间联系你吧。”
“你可以来我家啊，我家还有多余的房间可以做你的个人画室呢。”
莲警惕地打断两人的对话，“等斑目的事解决了再说吧，地铁到了。”
喜多川佑介的眼神都要粘在夜伊身上。他点头答应，说着记住了，便上了地铁。
……
午休时间，夜伊收到丸喜拓人的讯息，内容还是一如既往的问她有没有时间去医务室。
“我进来咯～”夜伊推开门。
丸喜拓人刚好把她上次咨询说想要的咖啡布丁拿出来。
“好耶！”
两人坐到沙发上，夜伊迫不及待地拆开布丁包装，等对方开口。
丸喜拓人端正地坐在沙发上，组织了一会儿语言后才开口。
“自从来这边以后，我作为校内心理咨询师，和形形色色的学生都聊过。”
“其实，我稍微放心了一点。我被叫来这所学校的理由之一，就是关于鸭志田老师的事。我听说有不少同学跟事件有关，所以还以为会有很多学生感到不安。”
“实际接触大家之后，我吓了一跳。我所得知的烦恼，大多都是升学考试，恋爱相关的话题……并没有我想的那些严重的问题。”
“虽然确实有些学生还没办法从那个事件造成的伤害中走出来，不过光看愿意来我这边的学生们，就让我松了口气。”
夜伊意味深长地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虽然我并不了解所有学生的情况。不过，我希望自己只是在杞人忧天而已。也许帮不上你什么忙，不过有什么事的活，不用客气找我商量吧。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心理咨询师，听人说说话还是没问题的。”
“虽然才刚信誓旦旦地说完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我有件事想麻烦你。你还记得我说过要请你协助我的研究吗？”
“当然，交易的内容我怎么会忘。”
“虽说是帮忙研究，不过也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放心好了。只要听我说话跟我一起思考就好。不过我得先跟你说一下我的研究是什么。”
“我现在在考虑的东西，是关于精神，或者说是关于心灵感受到的‘痛’。例如被很过分的言语刺激，或者跟很重要的人物事物分开时所感受到的痛苦……如果说类似心理创伤，或是压力这类的东西会不会比较容易理解？”
夜伊点头。
他继续介绍：“如果是身体上的疼痛，可以把它当作为了判断受伤或疾病而必要的东西。但如果是内心的痛，又该算什么呢？并不是因为身体不好才感受到的痛苦……真的很不可思议。”
“心灵这种东西，还有很多很多想我刚才提到的尚未研究清楚的部分。我啊，想要更深入地了解这种内心的痛。”
“所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夜同学，你在什么时候会觉得心很痛？”
“爱的人受伤或者爱而不得……的时候吧。”
丸喜拓人有一瞬间，身体绷得很紧。他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下意识情绪，伸手拿着插上吸管的苹果汁喝了一口，然后扯着嘴角笑道：“原来如此……那我举个例子。拿失恋的痛来说，这是因为对对方怀有喜爱之情，所以才会产生痛苦吧？那你对这种痛有什么看法？”
“这种痛也是在帮助自己成长吧，虽然我现在还没经历过就是了。”
“嗯……毕竟这是爱上对方的证明。很有夜同学风格的回答。‘心里的痛虽然难熬，但也有着痛处以外的意义’……也有人抱有这种见解。当然，这也是一种正确的见解。但对我来说，如果能回避掉的话，最好没有任何痛楚，我有时也会这样想啦。”
“心中的伤口是肉眼看不见的，但在某种意义上，却比身体的伤口还要复杂。而我的研究，就是为了帮助内心受这种痛所折磨的人而生的。你让我再次认识到了这一点，谢谢。”
“不客气~”夜伊又拿起布丁继续吃。
“托你的福，今天应该能下笔神速。”
“别忘了我们的心智训练哦。”
“哦对对，我差点忘了。那我们接下来继续心智训练吧……”
……
24日，川上老师在班会上通知说学校要求在30号所有学生去井之头公园捡垃圾。
消息灵通的龙司在群里发来消息。
坂本龙司：你们也听到学校活动了吧？据说是校长为了洗刷鸭志田事件的污名主张举办的。
高卷杏：就凭这个是洗不掉的。心理咨询也一样，感觉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夜伊：不过丸喜老师的确很认真。
坂本龙司：说到心理咨询，我们班的女生都很兴奋呢。说丸喜是个帅哥为人还体贴，是她们的菜。
夜伊：竞争力这么强烈啊，那我也不能认输了！
高卷杏：！！！小伊你已经去了吗？而且下个目标还是他！？
夜伊：温柔类型的虽然跟我哥有点撞人设，但我还是对心理咨询师这个职业感兴趣啊。
坂本龙司：那就剩我一个没去了？！
雨宫莲：对。
高卷杏：你也快去吧，要是你被盯上了伤脑筋的可是我们啊。
坂本龙司：知道了知道了。
心理咨询结束后，夜伊问他有什么感想。
“嘛……确实是个好人……”龙司别扭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