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彼此的心情

  「望眼欲穿，等不到你的晚安，全都，与我无关——」
  这天桌游玩到一半时，一直在旁边画图的陈宇侑忽然唱起歌来，很神奇的是，一桌七个人依然继续思考游戏的谜题，彷彿没听见似的，大概只有和陈宇侑塞在同张椅子上的苏凌薇有认真在听他的歌声。
  陈宇侑喜欢唱歌，早就是大家所公认的事实，更何况他的歌声本来就是录音室级别，像溪水一样清澈，一点也不低沉，因此当他唱歌时，所有人都会自动把它当作背景音乐听，没有人会责怪他的不合群。
  听着陈宇侑的声音，又见他全神贯注的神情，苏凌薇第一次感到特别心动，于是她沉醉地失了神。
  「下一个是谁啦！苏凌薇！哈囉！换你了！」
  「啊啊！抱歉抱歉！」
  她立刻清醒过来，手忙脚乱地掷骰子。
  太奇怪了，最近只要和陈宇侑在一起，她就没法专心于其他事情上。
  难道⋯⋯她喜欢上陈宇侑了吗？那个自己一直以来都确信只会当朋友的他？
  这不可能是爱吧？她只是不小心被那温柔的抚触征服罢了！可是⋯⋯小鹿乱撞的好几个瞬间却骗不了自己。
  「欸，我们下一节课去图书馆吧？比较安静。」
  下课鐘响时，陈宇侑低声问着身边的苏凌薇，再次打断她的思绪。
  「啊⋯⋯好啊！等等喔，我去拿笔电。」
  想到还没更新的小说，苏凌薇点头答应，不过，写小说或许只是藉口，连她自己都没发现潜意识里她多想和陈宇侑独处。
  图书馆真的寧静许多，两人挑了光线充足的靠窗位置一左一右坐下，陈宇侑继续画图，阳光从他的侧脸照着，优雅地描绘着少年清秀的轮廓。
  「欸欸我告诉你，我们几乎已经算拿到毕业书坐等毕业而已了嘛！所以最好把握这段时间，想做的事就放胆去做！像是翘课啊、迟到早退之类的。」
  苏凌薇脑中突然闪过邱玥芸曾说过的话。
  没错，要把握。
  「吶，陈宇侑，我问你，对你来说⋯⋯我算什么？」
  苏凌薇豁出去了，毕业在即，什么都不做的话，就什么也无法前进，她知道，她还是渴望和陈宇侑更进一步。
  「咦⋯⋯这个⋯⋯就⋯⋯呃⋯⋯」
  陈宇侑很慌乱，苏凌薇的问题太过直接，却是他们早该在第一次牵手时就确认的问题。
  这段关係，到底算什么？
  「我只是想说⋯⋯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们可以⋯⋯」
  苏凌薇试探似的问着，陈宇侑望着女孩緋红的脸颊，他晓得苏凌薇想说什么，他当然也考虑过交往，毕竟他们的所作所为就是情侣才会做的事。
  只是，时间不对，他们错过了。
  他是喜欢苏凌薇，但他不想要在毕业前夕才匆忙交往，这种感情很难维持，更何况，他发现自己对这个朝夕相处的女孩，產生可怕的性幻想时，内疚感时常压着他喘不过气。
  「抱歉⋯⋯你能不能就把我⋯⋯当成一个变态就好？」
  陈宇侑终于挤出完整的句子，苏凌薇看向别处，以掩饰她尷尬的处境，最后她露出笑容，陈宇侑认得那个强顏欢笑的表情。
  「哈哈哈⋯⋯你干嘛突然严肃啊？我只是怕你不小心喜欢上我，然后不敢跟我告白，才想说给你个台阶啊！没有喜欢上我就好！」
  陈宇侑没有笑，他最害怕的，就是苏凌薇动了真感情，明明自己可以阻止这一切发生，他却克制不了想要碰触她的衝动。
  不行，他不想要让苏凌薇难过，他们不能再错更多了。
  「对不起⋯⋯你好像，真的对我投入太深⋯⋯我们以后还是保持距离吧，我会当这些都没发生过，你也就⋯⋯不要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