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那是他的问题，不是我的

  唐一诺被这一轮连环击打得措手不及，愣在原地，被这番话震碎叁观又觉得有点道理。
  回想着林千的话，一边无语一边心里却觉得舒服了一些。
  或许是因为林千告诉她，这不是她的问题。虽然周培也这么说，但却并不能安慰到她。
  可是林千说，这不是她的问题，这是概率问题。林千从一个新的层面告诉她这是人类不可战胜的客观因素。就像人类不能控制时间的流逝一样，也不能控制概率的发生，不能控制一个人爱不爱自己。
  但这同时又给了唐一诺新的无力感，正是因为爱没有道理，她才是真的无能为力，这种痛苦像是在真空中呐喊，没人听得到，没有回应。
  唐一诺：可是他对别人都是真心的。
  林千挑了挑眉，像是在问：所以呢？
  唐一诺：你一次次毁了他对别人的真心。
  说着“别人”，唐一诺是在说自己。虽然一方面说着没什么好埋怨的，但心里到底还是有不甘，原本一切顺利的生活就这样被突然闯入的陌生人打乱，说无所谓一定是假的。
  林千点点头：他是这样的，他对每个人都真心对待。
  林千又变回那副无所谓的表情：可是盲目的、不经思考的、无法负责到底的真心是最廉价的。每个人都值得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状况，然后自己选择要不要参与。在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讲真心是最不负责的行为。
  林千：真心之所以宝贵就是因为它稀有，如果你对每个人都真心，等于你对每个人都不真心。如果我和一个人只是玩玩，我会告诉他我只是玩玩，这才是尊重对方，对他负责。
  唐一诺有点生气，好像自己和周培的被关系被她归类到了“只是玩玩”的这一边。
  唐一诺：如果真心不重要，那他对你不也是一样了吗？
  林千笑了：有什么关系？我对他又有什么不一样吗？
  唐一诺突然觉得林千和周培挺像的，两个人都体面又自私。不同的是林千确实从不掩饰，自私地坦坦荡荡，周培却用力通过真心逃避自己的自私。
  唐一诺有点明白周培为什么对她有如此特别的感情了。两个本质如此相同的人，难怪纠缠这么多年，怪不得周培说，林千知道他所有不好的一面，也依然理解他。
  甚至在二人的关系里，唐一诺觉得林千是教周培更多的那个。
  唐一诺看着林千的眼睛：那些因为你受到伤害的人呢？
  林千深吸了一口气：那是他的问题，不是我的。
  唐一诺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在那一刻她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找她了。
  她想要一个道歉，一种安慰。
  林千有句话说对了，一件东西宝贵是因为它稀有。周培的抱歉太多，太廉价，虽然真心，但没意义。
  林千的抱歉才能真正安慰到她。
  她知道自己这样很幼稚，但这是她想到能让自己好受一些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