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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让我说你点什么好呢,蠢货

  傅温文一脚给人踹倒,说是一条腿就是一条腿。
  随着这钢管一次又一次地砸下去,这可比一次性把人打折要疼得多。
  男人开始求饶、哀嚎,整个包厢都是他的惨叫,以及钢管跟骨头交迭的声音。
  他打人还特别有技巧。
  专挑膝盖骨打。
  没几下男人的裤子就浸出血来,跟尿液混合着的味道格外的骚气。
  傅温文一脚踩在他已经碎了的膝盖骨上,狠狠撵着,看他已经疼得昏厥过去,骂道:“没出息。”
  “泼醒。”
  他刚说完,旁边的小弟直接拿着一瓶烈酒浇在人脸上,伤口上,男人又被迫醒来,看着这比他小了不知道多少岁的少年疼得麻木了,却骨头缝都泛着冷。
  “我错了,我错了哥。”
  “我以后不来了,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傅温文扯着人的头发拖了两步,找了沙发坐下,他踩着人的脸,看他鼻涕眼泪口水往地上淌,一双眼睛疼得泛着血丝通红。
  “这不够。”
  傅温文说道。
  男人崩溃了,他神志都有些不清醒,嘟囔道:“您说,您说……您要钱,您要什么都行。”
  “再让我知道你骚扰我场子里的人,这次是腿。”
  傅温文用钢管划着落在他脖子里:“下次就是这儿。”
  “知道这是什么地儿吗?”
  “它姓傅。”
  傅温文歪着头,跟他对视:“就没有我傅家做不了的事儿,杀不了的人。”
  “别让我再看到你,听着没有?”
  “听着了,听着了。我错了哥,放过我,放过我……”
  傅温文一脚将人踢开,跟旁边的人努了努下巴:“带医院里,别给人弄死了,麻烦。”
  包厢里没有音乐的声音,可屏幕正播放着一首精忠报国。
  要说他场子黑,他这群小弟唱歌就红的很。
  像是警察派来的卧底。
  不过卧了也白卧。
  傅温文把钢管扔一边,那群原本默不作声的小弟连忙来献殷勤,递毛巾的递毛巾,倒水的倒水,他这鞋脏了,还有人用湿巾小心翼翼把鞋边沾的血迹擦干净。
  傅温文润润嗓子,吸了吸鼻子,摆手嘱咐道:“把那什么小柳儿给我叫过来。”
  这地方离他办公室不算远。
  不多时,穿着件十分暴露紧身,满是鳞片短裙,烫着一头大波浪的,烈焰红唇的女人就跟着段飞文走进来。
  她这每一步都走的战战兢兢,不敢抬头看一眼。
  场子里谁都没说话。
  这卢翠柳还是没忍住,噗通就朝着傅温文跪了下来,连滚带爬地过来蹭他的腿。
  “傅爷,傅爷我错了……您别赶我走,您现在赶我走了,我是死定了。”
  “我真错了,我不该心软,不该招惹他。”
  “我错了傅爷。”
  她来的时候刚好看着场子里的人把她老公拖走,保洁一路都在拖着地上的血迹,男人死气沉沉,像是没多少进气了。
  女人紧巴巴攥着他的裤腿,抽都抽不出来。
  她已经快叁十了,脸上裹着厚厚的妆容,想来是哭过,眼圈是红的,妆也有些花。
  傅温文无动于衷,卢翠柳就更害怕了,她甚至开始磕头,只是还没磕几下就被他抓起来了。
  他对视着女人那张风韵犹存的脸,问道:“你要脸吗?”
  卢翠柳浑身一僵。
  “我记得你。”
  准确地来说,傅温文记得他场子里每一个人。
  这些女人有被卖来的,有自愿来赚钱的,也有像卢翠柳这样之前干偏门来找大山的。
  卢翠柳不吭声了,傅温文捏着她的下巴:“你是两年前来的,当时你在八九巷子里当站街女,被老公打的不行了,小姐妹看不下去给你带场子里的。”
  “进场子的时候,我跟你提过,唯一一个要求就是跟你老公断了联系。”
  “你当时怎么答应的来着?”
  傅温文皱了皱眉,拍了拍她的脸,靠在沙发上不说话了。
  卢翠柳肩膀颤抖着,良久哭哭戚戚说道:“我以为他改好了,我真的以为他改了。”
  傅温文就俯视着,俯视着面前可笑又蠢极了的女人。
  她老公是个赌徒。
  在老家的时候就赌,被债主追,追的没办法了来城市里讨生活。
  可她一个连初中都没上过的女人能做什么才能赚到那么多钱呢?
  她想不到,他老公想得到。
  她有一张还算看得过去的脸,化化妆打扮一下也算漂亮。
  老公给她许诺啊,等赚够了钱就过舒坦日子,她的付出他都会铭记在心,会对她一辈子好的。
  不会嫌弃她脏,女人身子脏没关系,只要她爱他那就不脏。
  她可太好骗了。
  好骗到真信了。
  她本以为还了老家的钱,还攒了一笔就能返乡,结果呢。
  她男人就是个窟窿。
  赌是改不了的。
  城市里的赌几万块钱都满足不了,所以,她又要还债。
  她不想还了,接客接的没一天是好活的,每天得伺候着不同年龄段的人,有时候缺钱的厉害,那六十几岁的老大爷给她个十几块钱就能把人压着操一顿。
  她恶心,她老公也觉得恶心了。
  他们住的是一条柳巷,那里多的是漂亮的站街女,层出不穷。
  所以从赌鬼,又变成了嫖鬼,烟酒不离手。喝多了就看她不顺眼起来了,她哪过过好日子啊,明明还年轻可人都憔悴了。
  人老珠黄,嫖客也少了,嫖客少了钱就少了,钱少了就堵不住窟窿了,堵不住窟窿就是没用的东西。
  所以又开始了打。
  傅温文碰上她的那次,她肋骨都断了,鼻子、嘴里冒的全是血花。
  她想活,她不想过这种日子了。
  所以她拽住了傅温文的裤腿,说只要救她一命,她什么都肯做。
  凭良心说,傅温文没亏待过这场子里的谁。
  陪酒、陪唱的小费不分,别的也只要五五。
  陪睡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别在他场子里干这种生意,也别给他场子添麻烦,你情我愿那无所谓。带着人出去,就得知道生死勿论。但只要在他场子里,不想干的事情绝不强迫人去干,也得守规矩。
  当初的卢翠柳苟且偷生。
  傅温文也苟且偷生。
  所以他心软了,朝她伸了手,明知道可能是笔赔本的买卖。
  他还带着人去治病,又专门找人给她培训。
  卢翠柳也确实感恩,给场子里拿过不少销冠。
  这些年该是攒了些钱,干她们这行都是青春饭,等着容颜褪去彻底不再的时候就什么都没了。
  卢翠柳还带着哭腔说着,她偶然遇到了她老公,听说她老公要做生意,已经不赌不嫖了,思来想去最对不起的人是她。所以想补偿她,以后跟她好好过日子。
  就这么轻飘飘的几句话,卢翠柳就巴巴给人送“做生意”的钱,不够还借了别人的。
  可没想到,他又去赌了。
  不仅赌,还变本加厉。
  这次直接找到了场子里,要带她出去,再把她卖掉。
  这种故事,傅温文听得太多了。
  能沦落到这种地方的,哪个还没点故事?
  所以,这地方让他觉得恶心,那些男人、女人嘴里所谓的爱啊,性啊都让他觉得恶心。
  可没办法,这是他的责任,也是身为傅家人该做的事情。
  他扯着人的头发,拍了拍她的脑袋:“该让我说你点什么好呢,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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