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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吃饱我嫁给了新帝 第219节

  容昭回过神,收敛冷气挥手让这些护卫走了,心情却是比之前还要凝重几分。
  事情或许比他想象的更加不妙,这宋闻不光是得祝子翎欣赏,更与曾经的祝子翎同病相怜,有许多共同语言可说。
  那一双异瞳被其他人视之为怪,然而祝子翎连他杀人如麻的恶名都不怕,更遑论宋闻那点异常。不仅不把所谓灾星之说放在眼里,反倒因此觉得新奇好看,更对此人另眼相看了。
  相比之下,他杀伐过多造成的坏名声,完全是毫无助益。发病时眼睛被染红的那一双血眸,也没被祝子翎夸过。
  这就显得差了不止一筹了。
  好在他虽然没什么特异的相貌,但祝子翎也多次夸过他这张脸,而按照之前听来的,那宋闻长相应该只是普通俊朗,应该远远比不上他。
  至于其他外在,诸如身份地位之类,显然也不可能跟他比。
  只是有些事没法这么比,或许一瞬间的默契都远比财色权势诸多外在重要,只有外在值得称道反倒会落了下乘……
  祝子翎对宋闻另眼相看,还有一点原因是宋闻的处境与他也有些相似,只是容昭得知之后却不知该不该高兴。往好了想祝子翎这是在乎他所以才爱屋及乌,但换个角度,岂不是宋闻还兼具了他的特点?
  祝子翎会对他心生亲近,虽然是为了那一口珍馐美味,但焉知没有可怜他受世人排挤污蔑的成分在呢?
  如今这宋闻这般果然也吸引到了祝子翎的关注,再加上他又和祝子翎相像,岂不是更容易惹得对方生出怜爱之心?
  即便祝子翎如今似乎并未对那宋闻有其他的意思,表现十分坦荡,但容昭还是有些控制不住的危机感,思绪瞬间便延伸出去很远。
  宋闻的样貌、才学、品性,祝子翎样样都夸得厉害;便是对方最为短板的背景权势,却又能让祝子翎感到同病相怜,推及己身。如此看来,简直可以无往不利。
  祝子翎说喜欢他,说不清楚是不是因为依赖,但跟这宋闻……看起来反倒更像是有精神上的契合了。
  容昭面带寒霜,控制不住冒出一些往后某日,祝子翎可能与宋闻越来越亲近,甚至对对方有所心动的猜测。
  到那个时候,少年说不定就会意识到,其实对他的感情并不是真正的情爱之意。
  原本容昭一直在心里告诫自己,在祝子翎自身懵懂的情况下,趁人之危满足自己的欲|望太过可耻。即便迎合了祝子翎那些亲密举动已经让他知道了自己其实有多卑鄙,但他仍旧克制着没有彻底占有少年。
  为了给对方留一个可以认清心意、后悔回头的机会。
  然而如今这个机会刚被他想象出了一丝真的可能派上用场的苗头,男人身上却瞬间迸发出了骇人的戾气,直接将桌上的书页搅得无风自动。太阳穴也开始疼痛地鼓动,仿佛有人正在用重锤敲击,熟悉的头痛试图将他的思维拉进混乱的深渊。
  远比方才浓郁的猩红血色开始蔓延,仅剩的清明告诉容昭他现在应该去找祝子翎,让对方帮他压制病症的爆发,然而感情却让他不愿使少年为此伤神,更不敢让对方知道自己突然发病的原因。
  最好是他自己熬过去……
  他可以自己熬过去。
  祝子翎已经把他治好了很多,现在就算有发病征兆,他应该也完全能压制。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容昭闭上眼,试图平心静气。然而方才想象过的一些画面却不由自主地在他脑海里反复播映,变成越来越混沌的思绪里唯一清晰的画面。即便他不断告诉自己那是假的也毫无作用。
  容昭眉头紧蹙,鬓边渗出一层冷汗,几乎要不能控制自己破坏的欲|望。
  控制……控制……
  为什么一定要控制?!
  容昭混乱的脑中终于冒出一个蛊惑似的声音——
  既然都已经足够卑鄙了,何不干脆卑鄙到底?
  祝子翎都说了喜欢他,他何必还想那么多。就算那喜欢是假的,只要他当做真的,就能永远把人锁在自己身边,不给少年任何离开的机会。
  无论宋闻,还是什么可能让少年认清真相的人,统统杀了,不让他们出现在祝子翎面前就是。
  这样少年就永远不会醒悟,也不会后悔了。
  他可以得到他想要的,少年也不会忧愁不快,多好的选择?
  容昭几乎要被这个声音说服,汹涌的杀意开始逐渐压过残存的理智。
  直到手心传来一阵奇特的钝痛,容昭突然想起了祝子翎对他说起宋闻时的神采,想起对方窝在他怀里仰头看过来时眼中的信任依恋,激起满腔杀意的大脑蓦的一冷。
  若是将人杀了,少年怎么可能不会忧愁不快。
  那样的神采,那样的信任恐怕也不会再有。
  虽然头痛仍然剧烈,但几欲沸腾的破坏欲|望已经飞速地冷却下来。容昭低头看去,发现手上不知什么时候紧紧攥住了祝子翎送的那枚香囊。
  他攥得太过用力,以至于里面那样小的一颗圆润石珠,隔着厚厚一层绣袋,都将那只手掌硌出了明显的痛感。
  或许也不只是硌出来的。
  容昭盯着香囊上歪歪斜斜的针脚看了一会儿,闭了闭眼,再度用力地握紧了,终于将发病的前兆彻底压制了下去。
  冷静过后,容昭整理了一下自己,不敢继续耽搁,深吸了口气便回去卧室,以免祝子翎等的时间太长跑过来寻他。
  等他进门,果然见到祝子翎正想出去。
  “王爷?你今天洗澡怎么洗得这么慢,这都好晚了。”祝子翎正要去找他,见到人回来便又忍不住抱怨起来。
  “……有点事情耽搁。”容昭不欲多说,主动去床上躺下,仿佛因为天色晚了准备赶紧睡觉。
  祝子翎习惯性地靠过来时,他也控制着没有露出异样,如平常一般将人用熟悉的姿势圈住,闭眼控制着呼吸和心跳。
  “嗯?”祝子翎突然发出一声疑问。
  容昭心头微紧,睁开眼,问他:“怎么了?”
  祝子翎却没有说话,而是用手捏了捏容昭的手臂,又凑到他眼前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王爷,你刚才是不是又发病了?”就在容昭快要维持不住镇定神色的时候,祝子翎蹙眉出声了。
  “……”
  容昭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既然祝子翎已经发现,就不可能再瞒过对方了。
  “你怎么又不叫我?”祝子翎很不高兴,一边给容昭用治疗异能一边开始控诉他,“上次你就没说,这次还不想告诉我。王爷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
  “……只是有一点前期的症状,很快它自己就好了。”容昭避重就轻道。
  “没完全发作也要说啊,等王爷完全不会犯病才能算治好了,告诉我总能帮王爷缓解一下,瞒着是做什么。”祝子翎还是很不高兴,低头不去看容昭了,专心给他治疗。
  容昭嘴唇微动,却也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开脱,只能跟着沉默下来。
  “王爷这次发病,是不是因为之前那样……过分了?”等到感觉容昭的身体状态恢复得差不多,祝子翎这才又出了声,这次却显得沉闷许多。
  “是我害了王爷。”
  容昭微微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祝子翎是以为他不能接受那些亲密举动才发病,因此十分自责。
  “不,这怎么能怪你……”容昭顿时想要解释,只是说到一半,却没法说出真正的理由,只能说道:“完全是我自己的责任,和翎儿没关系。”
  祝子翎却是已经认定了是自己的原因,摇了摇头,说:“王爷一直很有分寸,都是我心急冒进,非要拉着你胡来,才把事情弄过了头。”
  “都怪我。”
  祝子翎把脸贴在容昭胸口,闷闷地道:“对不起,我不该急着拉着王爷做那种事的。”
  “其实只要王爷可以亲我就很好了。”
  “如果王爷接受不了,其他的事不做也可以。”
  容昭:“……”
  容昭张了张嘴,难以接话,也不知道该不该反驳。
  祝子翎这番误会,听得他很是别扭,但如果反驳说自己其实恨不得能和祝子翎做更多,那他恐怕真的要控制不住之前那股恶念了。
  最终容昭垂眸看着祝子翎的发顶半晌,轻声叹道:“不怪翎儿,是我自己不够自制。”
  祝子翎摇了摇头,也不敢再拉着容昭做什么了,带着一点说不清的憋闷在容昭怀里合眼睡觉。
  容昭看他仍旧眉头微紧的模样,忍不住皱起眉。想到祝子翎方才的话,停顿片刻后,低头凑近。
  还没睡着的祝子翎有些惊讶地睁开眼,正对上一双夜空一样,深邃得仿佛能将人吸进去的眸子。
  容昭深深地看着祝子翎,贴着他的唇瓣轻轻摩挲着道:“其他的不能做,能做的自然要让翎儿如愿。”
  祝子翎眨了眨眼,乖巧地张嘴,放任自己沉溺进彼此都已经熟练的动作里。
  当呼吸微微急促起来后,容昭就适时地将人放开了,好在祝子翎果然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只要容昭一个吻就足以满足,再闭眼入眠时,眉间的郁色已经被安然取代。
  看到少年单纯的睡颜,容昭满腔复杂的念头也跟着平息下来,暂时抛却杂念,共赴梦中。
  翌日,祝子翎又检查了一遍容昭的身体,确定没事,便把昨天的不愉快抛到了脑后。容昭经过一晚也重新冷静许多,再想到宋闻也只是有些不舒服,不至于发病了。
  趁祝子翎没起的时候,他便竭力压下心头不悦,叫了人手,吩咐他们去调查宋闻更多的真实情况。
  祝子翎结识宋闻的这整件事里,唯一能让容昭感到高兴的,就是宋闻很想要一面清晰的银镜。这说明他可能是有爱慕的女子,镜子是想送给对方的礼物。
  容昭并不想真的动手杀人,也不愿意手段刻意地阻止这两人相交,但如果宋闻实际是个心中藏奸蒙骗了祝子翎的恶人,那容昭阻止祝子翎和对方来往就完全不会有顾虑了。
  而无论祝子翎会不会对宋闻有什么别的意思,如若对方已经喜欢的女子,这两人能发展出什么的可能性都会大大减小。
  除了弄清楚这人是否值得祝子翎结交,容昭还希望这番调查能确定这点。
  暗暗安排好这事过后,容昭陪着祝子翎吃过早膳,便换了一身衣服,让人备上车马。
  祝子翎本以为要等王向和出门后回来才能得知状告胡氏的进展,却见容昭也一副要出门的架势,顿时有些愣了。
  “王爷有事要出去?”
  容昭:“今日捉拿那位胡夫人,还是本王亲自走一趟。”
  祝子翎闻言怔住:“不是说让王公公去就行了吗?怎么王爷也要去了?”
  容昭:“京城府尹也是誉王一系,多半会偏袒祝家,王公公兴许有些镇不住。”
  实际上这只是临时找的借口,真正的原因是容昭一想到祝子翎对宋闻另眼相看是因为有相似的糟糕经历,而这糟糕的经历就是胡氏等人制造出来的,便忍不住对胡氏的怒意更上一层楼,觉得非得亲自去让这个罪魁祸首身败名裂、翻不了身不可。
  只是这般缘由自然是不能对祝子翎说的。所幸少年也向来好哄,更完全没察觉到他对宋闻那隐藏的敌意,此时应该也不会多想。
  不出容昭所料,祝子翎果然没有质疑他的说法。虽然觉得容昭昨日说没问题今天就要去坐镇有些说不通——他不相信容昭昨日不知道什么京城府尹的派系问题——但祝子翎向来不在意这些,更对容昭没什么怀疑之心,因此只在脑中过了一过就不管这个了。
  “既然王爷要去,那我也要去!”祝子翎很快要求道。
  他才不想自己一个人呆在王府里等着呢。
  容昭迟疑了一下,想着祝子翎应该也不讨厌去看祝家人的笑话,便点头同意了。
  于是出行的规模再加了一番,当厉王府四匹马的车驾和一大堆的护卫来到京城衙门门口时,瞬间便惊动了许多人。
  如府尹这样的大人物都是在后堂办公,门口只有一群小吏,看到如此豪华的王府马车上衙门门口,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等到被几个凶神恶煞五大三粗的护卫围上来,厉声问府尹在哪儿,小吏这才回神,差点没一下软了腿摔倒在地。
  “府、府尹大人在处理公务……不知厉、厉王殿下,”
  “咱家是王府总管,还请向府尹大人通传一声,如今有一桩谋害我们王爷王妃的案子报官,要请府尹大人查断。”祝子翎和容昭在马车里并未出来,出来说话的是王向和,他一改平日在2容昭1祝子翎跟前的慈眉善目,语气显得十分趾高气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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