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白月光离开了

  回忆杀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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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术前，石智正幻想着一个正常的沙沙走过来，牵起她的手时，一个男人的出现让美梦戛然而止。
  他便是卫诗礼的前前前前助理范晓通。
  17年夏天，在国外旷课许久的卫诗礼与父亲卫霆爆发激烈冲突，卫霆一怒之下让所有人不再联系他，“他不是很喜欢玩失踪吗？就让他玩个够！”
  可是去了榆之岛骑行的卫诗礼真的失踪了，范晓通寻遍榆之岛周边，皆无果，是焦急难安，又不敢报告上级，怕惹祸上身。一来二去便患上了头痛脑热，前去脑科就医，正好遇到了术前检查的沙沙。
  一阵喧闹过后，真相的大幕缓缓拉开，吓得所有人猝不及防。
  j城医院小花园内，石智、瑜言与卫诗礼亲姐卫长青及丈夫戴善正在会谈。卫长青因忧心弟弟，并未化妆，但精致的五官、性感的卷发仍不失风情万种。而她的丈夫则显得平平无奇，像一个健壮的老实人。
  卫长青先是对石智的见义勇为表达感谢，在支付他的全部医药费、生活费之外还给予她一百万的补偿与奖励。不过需要签署一个保密协议，并永远离开卫诗礼的世界。
  石智自是不同意，她死死盯着卫长青，压着嗓子问：“你觉得我不配？”
  “是的，你不配！”卫长青突然起身，胸有成竹地向她们展示手机中几张图片，那个女人身材高挑，面容精致。
  “这是卫诗礼亲自、自己挑选的未婚妻，庆星，庆家小姐。与阿礼同龄，XX哲学系高材生，性格柔和沉静。身材、样貌、家世，个个都是一等一。娶这样的女人还能为自家公司带来颇多收益，如果你是男人，你会怎么选？”
  瑜言冷脸将其手机挡住，“感情是可以用这些来衡量的吗？”她瞟了一眼沉默的戴善，“如果这样，我也可以说比戴善师兄更英俊、更有才华、更富有的男人多得是，卫女士怎么不选别人呢？”
  戴善发言：“瑜言师妹，我们这么做也有几分是为石女士的利益考量。”
  瑜言嗤之以鼻。
  卫长青继续说：“我这弟弟自幼顽劣异常，他总是三分钟热度，感情来轰轰烈烈，也能消失的无影无踪。被他深爱过、伤害过的女人不计其数，那为什么当时如此喜欢的女人，他没有选择共度余生，而是选择庆星呢？因为他知道什么选择对自己最有利。即便他现在醒来，还是喜欢你，也不会选择你。到头来，受伤的还是你。”
  石智不知是气愤还是伤心，红着眼，倔强地说：“我有信心，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会爱我。”
  这份莫名强大的自信让瑜言都怔住了。
  “我要见他。”
  卫长青却是自信满满，因为她刚刚得知卫诗礼醒来已经失忆了，完全不记得过去三个月的事情，她说：“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这般自取其辱。不过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你去吧，最后一面。”
  乌云袭来，迅速覆盖原本炽热、蔚蓝的天空。原本清透的空气开始被压缩，加上并未降低的高温，显得分外闷热。
  极度悲伤的石智踉踉跄跄来到卫诗礼病房前。然而，透过病房的玻璃窗，她却看到了庆星。她的小脸蛋是接近标准的三庭五眼，外加身材高挑，纤薄如纸，宛如行走的玫瑰。现实中的她看着比照片中美丽百倍。
  尽管卫诗礼与庆星隔得远远的，并未交谈，透露出两人十分陌生的气场。紧接着，范晓通推着卫诗礼轮椅出了病房。
  卫诗礼疲惫无神的眼睛滑过房外的石智，神情缄默，好似在路过一个陌生人。
  毫秒之间，石智甚至未能与他有眼神接触，他就走了。
  沉默地离去，她伸手一抓，却只能抓住虚空的空气。泪水模糊了视线，看不清他离去的背影。复而想起卫长青那句话“感情来轰轰烈烈，也能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一刻她决定离开。挫败、自卑、伤悲、懊悔，诸此种种，好比一头头凶猛野兽将她撕裂，散落成一块块的锋利的玻璃碎片。
  这个现实世界容不下一段美好的感情，一切的一切都需要向它低头。它用一桩桩的惨案告诉世人，它才是世界的绝对主宰。
  刚开始她还能坚强地忍着眼泪行走，可走着走着，泪水就再也止不住。好似被恶魔狠狠地攥住喉咙，她说不话，只能流泪。
  被压抑的肺部无法顺畅呼吸，气息胡乱冲向喉咙，让石智难以平息，啜泣不已。
  暴雨降临，它兢兢业业地洗刷着一切。狂风呼啸，它试图吹散阻挡前方的所有。
  “阿智！”瑜言正欲追上去。
  一旁的卫长青冷嘲热讽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瑜言当即火冒三丈，她怒目圆瞪着卫长青，“你觉得你很厉害吗？我是不会怕你的。不只是你，你们卫家所有人，今日犯下的错，我都要一一讨回来。”
  一道闪电劈下，强光袭击了在场所有人。“轰隆！”巨大的雷声瞬息而至，几乎要击穿他们的耳膜。卫长青承认她确实被吓到了，这是她从未有过的透心彻骨的惊恐感。
  灰蒙蒙的模糊景色中，豪车里的卫诗礼正低头看着窗外凌冽的雨，他似乎失去了什么，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风雨带走的不是石智的灵魂与血肉，而是他的刻骨铭心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