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4：表里不一 (7)

  晚上唐玥从阿憬家回来时，玄关却多了两双鞋子。
  本该是黑暗的客厅里，灯竟然也被打了开来。
  她随手将大门关上，眼眸却是黯淡了下来，无视那两双中间刻意隔很远的皮鞋与高跟鞋，她脱去了学校的皮鞋，才走进了客厅。
  果不其然，家里的两间主卧室。
  都分别关上了门，房门间的走廊，就像是道无形的距离一般。
  「……烦死了。」她忍不住低喃，客厅的餐桌上却是放了已经冷掉的饭菜，和这个月的生活费，唐玥也只是默默地越过了餐桌。
  她真的很不了解，为什么他们之间的关係。
  会变成这样，其实也可以说，是她自己也不想知道吧。
  没有报备任何一声，唐玥就面无表情地从父母各自的房门口经过，直到走到位于走廊最底部，她的房间。
  她也跟着关上自己的房门，没有再做什么。
  寧静的夜晚，还是安静到这样令人窒息。
  连隔壁总是在吵架的夫妻也安静了下来，就像在宣告这个夜晚，终究是寂寥的一般，秦曜这时候应该也回到他家了。
  唐玥坐在书桌前，将头靠向了椅背。
  突然间手机却传来震动声，才发觉是阿憬传讯息过来了。
  没想到她回传讯息以后，阿憬竟然突然打了电话过来，让唐玥先是怔了怔，才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的接起电话。
  毕竟他们只要开个门，就可以见到彼此了。
  这么近的距离打电话，还真是有点奢侈。
  「我还以为你已经去睡了。」电话的另一头传来阿憬似笑非笑的声音，「你该不会，又在熬夜读书了吧？」
  唐玥看了一眼书桌上摆的讲义，才默默地回道。
  「因为没多久，就是期末考了吧？」
  阿憬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回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认识很久的关係，透过电话，唐玥总感觉到电话另一端的他在微笑。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吗？」
  没想到阿憬突然提起了这件事，让唐玥微微愣了下。
  「我记得。」她沉默了片刻，才边说着边望向了窗外，那虽然黯淡却闪烁着星光的夜空，电话那头却是传来了轻轻地笑声。
  她当然永远不可能忘记，在那时的夜晚。
  有着率先向她搭话的阿憬，以及躲在他身后的秦曜。
  这些事情，都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回忆。
  唐玥又跟着沉默了，只是没想到阿憬也没有开起话题，让电话的那头也跟着沉默了下来，整个房间内，又彷彿陷入了一片寂静。
  「你们以后，有想要去别的地方吗？」直到片刻后，唐玥才缓缓地开了口，问了这段，有些没头没尾的话。
  「怎么突然这么问呢？」阿憬的声音传来过来。
  「……不，没什么。」但她却马上否认了。
  「我说过，我不会消失的。」
  他这句熟悉的台词，不知道为什么，却是让她整个人冷静多了，原本有些促乱的情绪，也因为他的话而平静了下来。
  但沉默了片刻，唐玥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保持她一贯的语气，缓缓地开了口，「我知道。」
  而阿憬也只是笑道，唐玥再次靠向了椅背，边说着电话边昂首，静静地看着窗外，她的发丝也随着她的动作垂在了后头。
  她也知道，她果然还是很依赖阿憬。
  就连现在，阿憬肯定也是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才会特地打电话给她的。
  她索性听阿憬的话，把桌上的讲义全都收起来了，而之后他们也没有再聊很多了，毕竟现在时间也已经不早了。
  直到最后，电话那头才传来阿憬笑笑地声音。
  「晚安了，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