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样

  漫长的夏季来临,京勇市再度被炙热烘烤。
  京勇市的委组织部下来检查,年九逸多少得认真对待,中午方晚到易琉璃对这个季度的账本,针对服务和食材以及客人口味来组织开会。
  李叔的老婆从自家带了两盒鸡蛋上来送给方晚:“这可是老母鸡下的土鸡蛋,可不是城里那些激素饲料养的,都是吃虫子剩饭养的。”
  她还带了新鲜的蔬菜,一捆一捆用草绳带子扎好,方晚盛情难却,她却说:“是我们感谢你才对,我们没啥文化,来到这大城市也没熟人,多亏了你肯收留不是。”
  李叔的儿子意外去世了,是救人溺水而亡,只剩下一个女儿,含辛茹苦地养着,好不容易考上了京勇理工大学,又得了不治之症,他们需要一大笔钱来为女儿续命。
  方晚提着水果去看过李飘飘,一个光头,面色苍白,枯瘦的身板,在李父李母走后流着眼泪对她说:“我真想从这里跳下去,好过拖累他们,可是我一想到我死了,他们看着我的照片哭得死去活来的样子我就舍不得。”
  李飘飘的病房在四楼。
  高一物理老师说:“我做看不起的就是三四楼跳楼的人,加速度都没发挥出来怎么可能死的彻底呢?”
  方晚也曾萌生过这个念头,还好想起了那个地中海物理老师的话。
  “你有什么愿望吗?”方晚问她。
  李飘飘从枕头底下拿出京勇理工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干枯的手细细抚摸着,迟疑着请求:“我想去这里看看可以吗?好不容易考上……都还没进去读……”
  花季少女,好好的大学没上,一场恋爱也没谈。
  这个世间,从来都是众生皆苦。
  方晚点点头,微笑着说:“好,你好好养病,我会替你去说。”
  开会开完,陈时仲来餐馆内找钟灵秀,还给她带了一盒巧克力,钟灵秀坐在前台,吃的不亦乐乎。
  “方晚姐好。”陈时仲非常礼貌地朝她打招呼。
  方晚微微颔首:“你好。”
  钟灵秀迫不及待地拆开巧克力,递了一块给方晚:“姐,你不会介意吧?他就坐在这里不会乱跑的!”
  方晚接过:“没关系。”
  电话响起,方晚一看是年九逸,嘱咐了几句钟灵秀便转身去接电话,身后的目光让她回头看了看,钟灵秀正吃着爱情的巧克力,甜的腻人,眼睛笑的弯弯的。
  “怎么了?今天不是很忙吗?”方晚问。
  年九逸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听见方晚的声音才压下心中怒火,语气低低的:“饿了,想让你中午给我送饭,外面的饭菜乱七八糟的,我吃不惯。”
  “好,想吃什么?”
  “随便弄点吧。”
  “嗯,好,等我。”
  方晚从他的语气里思考着可能让他生气的事,检查应该不会出太多问题,可能是某个经理出了点岔子耽误了他的时间,亦或是某个策划案写的一塌糊涂让他觉得污染双眼浪费生命。
  送饭只是一个借口,自从正式确定了关系,年九逸对她就像是猫奴对猫,天天得吸一会儿,云吸也行。
  刚好有了新鲜小菜,方晚让李叔清炒了,又弄了几个家常菜,路过前台时陈时仲还在,小情侣小打小闹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恋爱的酸臭味。
  见她提着饭盒走了,陈时仲又跟她说再见。
  钟灵秀挤眉弄眼:“哦~又给男朋友送饭哦~”
  “你这丫头现在还敢调侃我了。”方晚挑眉,“上班时间谈恋爱还敢调戏老板,小心我扣你工资。”
  “别啊,晚晚姐我错了!”
  方晚不理她的卖可怜,笑着出门开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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