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防身

  到达叁中已经快11点，校方的人领他们去休息室小憩了一会儿，正好去观摩最后一节课，课程安排在他们的实验班。
  周停棹桑如都是一中最好的班级里出来的名列前茅的学生，老师也来自实验班，因而这次交流准确来说更像是两所学校尖子班之间的互相学习，也隐隐有比较的意思。
  他们被安排在班里空着的座位上，老师们则坐在最后一排听课。
  桑如坐得靠前，周停棹靠后，他看着她的后脑勺，脑海里还在不停闪过刚才在车里的画面，想着想着就有些不对，周停棹看向黑板，勉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实在太令人难以招架。
  这个数学老师跟老郑的画风不太相同，是一个年纪更长的老者，讲课时相较老郑的轻松愉快来说显得有些严肃，不知道平时的课堂气氛是不是也是如此，多少有些沉闷。
  但桑如还挺喜欢这个老师，所以在他问同学们还有没有更好的解法时，主动举了手。
  一道立体几何，桑如给出的辅助线显然比之前同学的答案更加简便，减去了许多弯弯绕绕的解题步骤，老师也露出赞许的神情。
  虽然不是她本意，但桑如的确给一中挣了脸面，就连她的临时同桌，一个清秀好看的男生下了课也拦住她，问：“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我觉得你很厉害，可以认识一下吗？”
  桑如没觉得有什么，跟他互通了姓名，还没再多聊几句，身后有人叫她。
  一回头，是周停棹。
  “走了。”
  声音表情都淡，桑如没来得及应他，就见他身后来了个女生把他叫住，问：“同学，你叫什么呀？”
  一样的境况，桑如没忍住笑出声。
  蓝廷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只觉得她笑起来，侧脸也很好看。
  “怎么了吗？”
  “没事，”桑如回过头，脸上还带着笑，让蓝廷有一瞬的恍神，她说，“那我就先走了，再见。”
  “等等，”他不知怎么就叫住了她，看她停下安静等着下文，就道，“加个QQ吧，我们有学习问题也方便交流。”
  桑如哪里看不出来这个男孩子对她有点兴趣，不过眼下远一点有高考，近一点有一模，有个可以讨论问题的人也不错，于是把用了许多年的那串数字写在纸上给了他。
  纸条刚递出去，后背就有热度贴上来，若即若离的，不压迫人，却很有存在感。
  周停棹走到她身边来，又问一遍：“走吗？”
  “嗯，”桑如看他身后，刚刚的女孩子已经不在，“你谈好了？”
  周停棹像是不情不愿似的，鼻间哼一声作为应答。
  于是桑如回头跟这个临时同桌告别：“再见，蓝廷。”
  午餐被安排在叁中的教职工餐厅，下午还要再听一节课，暂时回不去。
  一中来访的和叁中负责接待的老师坐了个圆桌，他们几个学生坐在一起。
  有个学妹找话题聊：“学长学姐，高叁是不是很辛苦啊？”
  桑如想了下，说：“还行。”
  是还行，有帅哥泡，确实还行。
  周停棹没什么好说，附和一句：“嗯。”
  这时有人压着声音说：“你怎么还带了手机！”
  “我妈怕我走丢了，非让我偷偷带着……”
  桑如看见手机，想起刚刚蓝廷问她要联系方式，再一想，对啊，她跟周停棹连电话号码都不知道。
  她手放到桌下，挠两下他的大腿，周停棹看她，以为她又要撩惹自己，艰难地说：“人还多……”
  这下轮到桑如愣住了，明白过来以后低低地笑起来：“我是要问你，你的电话和QQ号是多少。”
  周停棹耳尖红红，从兜里掏出手机操作几下，递给她：“你自己加。”
  桑如没想到周停棹也是会带这个的人，惊讶道：“你也带了？”
  “嗯，”周停棹说，“防身。”
  “防身？”桑如把他的答案念叨一遍，突然想到什么，靠近他悄悄带笑说，“看来没用，防住我了吗？”
  周停棹拿筷子的手一下顿住，抿抿唇说：“吃饭。”
  桑如开心得很，把注意力放回手机上去。
  过于古早的界面，桑如还有点不习惯，给自己发过去验证申请后问他：“我能登一下我的吗？”
  “嗯。”
  桑如这么多年没改过密码，很快就登录上去，提前静了音，滴滴滴的声音并没有响起。
  她通过申请，给周停棹发了条消息，然后退出登录。
  “你上号看一下，好像有新消息。”桑如把手机递回时说，语气正经。
  周停棹收回口袋：“不急。”
  “你看。”
  周停棹看她，想到点什么。
  再打开消息界面一看——
  【崽崽の：这里的饭菜一般，不如你好吃。】
  周停棹阖起屏幕，暗暗咬了后槽牙。
  而发了这消息的人咬着筷子侧头来看他，神情狡黠，一副坏事得逞的高兴样。
  他微不可闻地叹口气，心都软了，还怎么对她的恶作剧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