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摇摆的边界 (4)

  宇文翔的出现算是凌昕慈出乎意料之外的。
  现在是上课时间，距离下课还有十五分鐘的时间，但是宇文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不禁让凌昕慈又开始多心。
  是巧合，还是故意的？
  「你一个新老师凭什么教训我？就不怕我去说你间话弄到你没工作吗？」数学老师因为宇文翔介入的关係，气到脸红脖子粗，嗓门也跟着更大了起来。
  孰料，宇文翔很是不在意，只是轻轻的耸耸肩，说道：「你倒可以试试看。」
  「你……」数学老师被气到说不出话来，这大概是他生平第一次遇到敢顶撞他的人，而且还只是区区一个刚任职的菜鸟老师。
  而凌昕慈，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有距离感的宇文翔。
  平常的他说话都是很温柔的，但现在的他眼里却满含藏不住的怒气，全身还散发令人畏惧的冰冷气息。
  明明昨天才刚见面的，怎么马上就变了个人似的。
  宇文翔放开捉住数学老师的手，「凌昕慈以前是我的学生，所以我很了解，她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听闻，凌昕慈偷瞄了站在她身侧的宇文翔，只见对方视线没从数学老师身上移开过，更别说是看她一眼了。
  默默的收回视线，凌昕慈也一起看向数学老师。
  「你的意思是说，这位成绩名列前茅的总务同学将罪嫁祸给凌昕慈？」数学老师还是一样愤怒，从话语就可以听出来他不相信会读书的学生会做坏事。
  宇文翔将视线转往总务，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情绪，也猜不透在想什么，就只是看着她。
  可能是被看得不自然，总务的视线开始不集中，不安感整个显现出来，两隻手放在裙襬处握得死紧。
  所以说，不擅长说谎的孩子果真是一眼就可以拆穿。
  「喂！你倒是说话啊！」数学老师见总务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讲，他也开始慌了。「赶快说不是你做的！」
  后面那句话几乎是吼着出来，数学老师双眼充血，忿忿的看着总务。而总务被数学老师吓了很大一跳，肩膀整个缩起来，瞳孔不安分的漂移着。
  另一边，宇文翔依然还是静静的看着总务股长。
  眼看着事情越闹越大，不只数学老师跟宇文翔槓上，连凌昕慈也一起揹起莫须有的罪名，因此总务心里產生庞大的罪恶感。她咬着下嘴唇，直到渗出淡淡的铁味，她才惊觉痛。
  「快说啊！」
  数学老师又是吼了一句，总务的眼泪开始奔腾。宇文翔一见状，走上前去轻拍总务的肩。
  看到这一幕的凌昕慈，真的是忌妒的不得了。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为什么被安慰的不是她？
  「宇文老师……」她哭得淅沥哗啦，「我……」
  「慢慢讲就好，不急。」和刚才完全不同，宇文翔又回到以往那个对谁都温柔的样子，也是凌昕慈最讨厌的样子。
  就是因为他对谁都好，凌昕慈才会深受吸引。
  「我……我只是因为父母不让我去毕旅，我筹不出钱，才会想把罪推给刚好在教室休息没去上体育课的凌昕慈。」总务娓娓道来。
  这时候凌昕慈突然想到昨天总务在路上拜託她的过程。
  所以说，当时总务就打算把罪推给她？她还傻呼呼的答应了？她竟然默默地揹了一大黑锅，也是够笨的……。
  待总务情绪较为稳定后，宇文翔开口道：「你父母的事情我会请你们班导师帮你连络看看。」
  而一旁的数学老师也觉得很没有面子，怒瞪了在场的三个人以后便急催着凌昕慈她们回教室。
  数学老师先是坐回他的位置，总务跟宇文翔道谢后便也离开了，接着宇文翔也步出办公室，就只剩下凌昕慈还留在原地。
  「怎么还不走？」数学老师一抬头，发现凌昕慈还站在那不动，就吼了一句。而凌昕慈朝他敬个礼后，便也走了出去。
  在走廊上走没几步，凌昕慈便看到宇文翔走在不远的前方，她下意识叫了他：「宇文翔！呃……我是说老师。」
  他侧过头。
  见宇文翔停下脚步，凌昕慈小跑步过去。「我……只是想跟老师说声谢谢。」对于刚才出面帮她的事情。
  宇文翔先是轻拧眉宇，接着轻轻的頷首。「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等一下！」凌昕慈见宇文翔准备转头离开，便出手拉住他。「那个……如果你有什么烦恼可以跟我说。」她想到宇文翔一定是有很多烦恼，才会想喝酒吧？
  噗哧一声笑出来，宇文翔感到荒谬。「你先顾好你自己吧，成绩是不是退步了？」
  「你怎么知道？」难不成宇文翔有在偷偷关心她？
  他耸肩。「因为你参加暑期辅导，忘了吗？」
  「喔。」算了，刚才是她多想……。
  「还被误会偷钱，看来所有麻烦事都找上你了。」
  她扯嘴角。「我也觉得自己很倒楣。」
  「所以先照顾好自己吧。」
  「可是不只有老师可以关心学生，学生也可以关心老师啊。」
  听闻，宇文翔抬眼看向凌昕慈，如深海般的眼眸承载着许多情绪。
  接着他淡淡的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更希望你认真读书，这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宇文翔朝凌昕慈轻浅一笑，然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