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掀起的风暴 (8)

  第四天几乎没什么行程，因为从花莲回到台北要花的车程时间很长，他们只有沿路在一些比较着名的风景区停留，拍拍照、买点纪念品，然后早早就踏上回台北的路。
  一路上，薛振晨和凌昕慈依然是毫无交集，这让杜世薇夹在中间很是为难。谁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双方都不肯松口，她也是尷尬到了极点。
  回程跟去程最大的差别是，在游览车上大家都玩得精疲力尽了，没有半点力气或是精神再继续挥霍，所以车上安静到翻个身都会被注意到。
  回到学校后，天已经几乎都黑，大家也在家长的接送下纷纷离去，包括杜世薇和薛振晨。
  一个人坐在中庭楼梯口，凌昕慈将行李丢一旁，双手抱膝的等待凌妈来接她。但等待之时，却等到更意想不到的人。
  一看到他出现在她面前，凌昕慈眼眶忍不住都红了。
  「昨天你为什么没有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立场，但一见到他就是衝着问这句话。
  「不是你自己跟我约好的吗？为什么没有来？」她站起身，向前迈进几步。「你知道我等你等到早上六点吗？最后是因为集合时间到了，没办法之下我才离开。」
  「那你呢？你又是为什么没出现？」
  话语淹没至阵阵雷声中，两人谁都没开口说话，只是看着彼此。
  凌昕慈最讨厌宇文翔这样子看着她，因为她永远不知道宇文翔眼里那抹复杂的情绪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讨厌猜测，也不擅长。
  每每对上那墨黑、深邃的双眼，就会让她觉得特别烦心。
  只是想更懂宇文翔一点，为什么这么难？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沉寂，宇文翔才缓缓开口：「我觉得我们不适合见面。」
  「不适合？」凌昕慈冷笑。「怎么样才叫做适合？」
  「……」
  「你前女友跟你就很适合是吗？」
  听闻，宇文翔蹙眉。「凌昕慈……」
  「你觉得这样子很好玩吗？」凌昕慈的眼眶里打转着泪水。「或许是我自我感觉良好，但是我以为……我以为你至少有那么一点喜欢我……」
  宇文翔的唇抿成一直线，不发一语。
  「那怕是一点点都没关係，至少你看到我了。」
  歛下眼，宇文翔依然保持沉默。
  见对方一直不愿表态，凌昕慈也打算把所有的一切都了结乾净。「既然如此，一年前没说出口的话，我现在就说给你听！」
  如果可以在今天把所有话说清楚、把所有事情搞定，她是不是就可以不用痛苦这么久了？
  听闻，宇文翔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他抬眼对上凌昕慈。「真的不要说……」他是这么说的。
  但凌昕慈没打算再继续隐藏自己的情感，她大喊道：「我喜欢你，宇文翔！不管是一年前还是一年后，我都喜欢你。」
  闻言，宇文翔深深地闭上双眼，转过身去背对凌昕慈。
  「我说我喜欢你，那你呢？」
  过了许久，凌昕慈一直等不到宇文翔开口，强忍的眼泪再也克制不住，直接失控落下。「你知道喜欢你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吗？好几次都想过要放弃你，但是我真的做不到，也没办法放下你……」
  「每次决定好不再喜欢你，你就会出现在我眼前，扰乱我的思绪。」
  「喜欢你真的是太辛苦了……」
  轰隆——
  一声巨雷落下，接着开始下起大雨，像昨天薛振晨跑离凉亭的那种大雨。
  唯一不同的是，昨天的雨是为了薛振晨而下；今天的雨则是为了凌昕慈而下。
  向前奔去，凌昕慈向后环住背对她的宇文翔。他的身体很明显一怔，愣在原地好一段时间。
  宇文翔好想一把推开凌昕慈，因为他知道他们不可以存有任何感情。
  他是老师，如果他抓不了分寸的话，还有什么资格为人师表？
  下定决心后，他重新睁开双眼，宇文翔眼眸里不再有任何多馀的情绪，像极了冷血杀手。
  「我不喜欢你。」宇文翔开口：「也不应该喜欢你。」
  听闻，凌昕慈身子微愣。
  「还有，」他抓住凌昕慈环住他的手。
  「你不应该带有私人情感。」他的语气冷又淡，「请对老师有该有的尊重。」
  将手拨开，宇文翔狠狠地将凌昕慈推开，她踉蹌几步差点跌倒在倾盆大雨中，然而宇文翔却只是没有任何留恋的踏步向前离去。
  腿一软，凌昕慈整个人跌坐在大雨中，任凭雨水打在她身上，任凭土穰弄脏她的身体，任凭眼泪持续的溃堤……。
  看着宇文翔的人影越来越小，变成一个黑点，最后直至不见，凌昕慈坐在大雨中哭得声嘶力竭。
  不管是一年前还是一年后，凌昕慈始终都只看着宇文翔。
  但，
  不管是一年前还是一年后，凌昕慈都只因为宇文翔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