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捕鲸
渤海广阔的海面之上，一艘大船正在缓慢航行，三个桅杆的船帆仅仅只是升起了一个，很显然并不急于赶路什么的。
这艘船虽然有福船一般庞大，长足足有十二丈，宽也有三丈，但是它的造型却是完全不同于福船，这艘船肚子大、吃水深，最奇特的是这船头看起来像是一个三角形，上面还有一个需要用绞盘才能驱动的鱼叉枪。
没错，这是一艘捕鲸船，天津造船厂制造出来的第一艘真正意义上的捕鲸船，它所有的结构都是仿造后世19世纪末20世纪初才诞生的宽吻捕鲸船。
‘鲲鹏号’是这艘捕鲸船的名字，此时在这艘船只上面，船员们正用望远镜四处寻找鲸鱼的痕迹，他们已经出来整整两天了，但是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现鲸鱼，所以船长田柏义也是显得比较急。
“以前每次出海捕鱼都能够看到这些鲸鱼的身影，现在感情这些鲸鱼都知道我们出来捕鲸的，所以一个个都躲着我们呢。”
田柏义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找来找去，始终没有发现鲸鱼的踪迹，这船出海，每日的开销可都是一大笔的数字，更何况，这夕阳都即将要落下了，今天再没有收获的话，可就要等明天了。
“可能我们出海的时候忘记给龙王上香了吧。”
田柏义的身边，副船长彭毅笑着说道。
“我就是不敢给龙王上香，这龙王爷要是知道了我们去捕杀他们的鲸鱼将军，肯定是不会保佑我们的。”
田柏义笑了笑说道，现在的海员出海一般都会给龙王爷上香，几乎家家户户都供着龙王爷的神像，在这个时代，各行各业都有自己供奉的神，这行医供医圣孙思邈，这木匠供鲁班，这海员们出海在东南沿海地区是供妈祖，在这北方地区，大家不信妈祖就找了龙王爷出来供着。
总之做什么事情都要求神问佛，心里面才踏实一些。
“鲸鱼、鲸鱼~”
就在两人聊天之际，头顶桅杆上面传来一阵惊呼声，顿时所有人都立即来了精神。
“瘦子，在那个方向？”
田柏义赶紧问道。
“正前方大约2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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桅杆上面，称之为瘦子的人消瘦如猴，手里面拿着望远镜指向前方。
“敲响铃声，干活了~”
田柏义用望远镜看向正前方，什么都没有看到，不过他还是下令‘鲲鹏号’行动起来。
“铛~铛~”
伴随着一阵阵急促的铃声在‘鲲鹏号’上面响起，顿时整艘船上的人都开始变的忙碌起来，同时每一个人都变的无比兴奋，出海两天时间，终于也是找到鲸鱼了。
“嘿呀~嘿呀~”
船首这里，几个身强体壮的船员光着脖子开始搅动绞盘将一根连着粗绳、铁制的，足足有两丈长的长矛装上鱼叉枪上面。
这长矛上面有倒钩的设计，一旦攻击到了鲸鱼的身上，它就会死死咬在肉里面，任鲸鱼如何挣扎都不会脱钩。
连接长矛的绳子都是特制的绳子，非常粗，也非常的结实，足以保证不会断掉。
‘鲲鹏号’上面的船帆一张接一张的升起，很快在海风之下鼓的胀胀的，船的速度也是开始急速的飙升起来。
2海里的路并不需要太久，远远的田博义等人就能够看到在海面上升起的一道道犹如喷泉一般的水柱。
这是鲸鱼呼吸时喷出的水柱，鲸鱼是哺乳动物，它并不能像其它的海鱼一般直接在水里面呼吸，它需要时不时的就到海面上来换气，这也是寻找鲸鱼最直接、简单、有效的办法。
“喝~这群鲸鱼的数量还真不少，怕是有上百头吧。”
田柏义看着海面上升起的一道道水柱，脸上洋溢着笑容，这些鲸鱼无忧无虑的栖息在海洋上面。
自古以来它们都是海洋上面的霸主，地位无可撼动，人类纵然是横行陆地，可是对于海洋之中的巨兽也无可奈何。
“啧啧，老田，我们选一头最大的鲸鱼吧。”
彭毅双目闪烁着光芒，随着船只离鲸鱼群越来越近，都已经能够清晰的看到鲸鱼巨大的身躯，这些鲸鱼根本就不怕船，甚至于还围绕着船只栖息。
“不，我们第一次捕鲸，还是稳妥一些比好，选一个中等个头的就行了。”
田柏义想了想摇摇头说道，他还是比较谨慎的，第一次出海捕鲸，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能够捕到鲸鱼，平平安安回去就可以了。
至于说这第一次捕鲸一定要有多大的收益，还真心不是很在乎，毕竟这船的东家是刘晋，他有的是钱，根本不在乎这一星半点的。
“大家都看仔细了，选一头中等个头的鲸鱼，我们趁着日落之前把活干完了，明天一早回港。”
田柏义大声的对着船上的船员说道。
“好嘞了，我看这边的这条就非常不错，差不多七丈长，个头一般，很适合下手。”
“我这边也是有一条不错的~”
“田大哥，前面这天就可以~”
船员一听顿时就纷纷在海上寻找目标，纷纷嚷嚷起来。
“鱼叉枪准备~”
田柏义笑了笑，大家在一条船上吃饭，这感情都还是很不错的，他身为船长，权力非常大，在这条船上就是他说算了。
他来到船头这里，看向前方的鲸鱼群，此时这些鲸鱼群似乎已经吃饱喝足了一般，非常悠闲的在海面气息，并没有钻到水下去，所以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随着他的话落下，鱼叉枪的旁边，负责操作鱼叉枪的是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整个人都变的紧张起来，集中自己的注意力看向前方的鲸鱼群。
“就那条了，看准了下手，最好是能够一枪射到它的脑袋上面。”
很快，田柏义就指了指前方十几米处的一条鲸鱼说道。
“看我的~”
高山点点头，很是自信的说道，在操控鱼叉枪的训练当中，他一直都是第一名，鱼叉枪用的可谓是百发百中，所以也是成了这‘鲲鹏号’上面的枪手，专门操控这个鱼叉枪。
“中~”
大海之上波涛汹涌，船只随着波涛不断的晃动，想要在这样的环境下瞄准鲸鱼，也是极为考验经验和技术的。
等了一会，只听见高山一声暴喝，鱼叉拖着绳子就急速的飞射出去。
“噗~”
不出意外，这一枪结结实实的落到了鲸鱼的身上，不过却是没有落到鲸鱼的脑袋上面，而是落到了鲸鱼厚实的脊背上面。
“哗啦啦~”
海面上瞬间涌出大量的鲜血，将周围的海水染红，同时受伤的鲸鱼吃痛的扭动身躯，拍打水面，顿时掀起一阵阵巨大的浪花。
同时只见鱼叉拖着的绳子急速的拉直，绷紧，然后‘鲲鹏号’的速度一下子就飙升起来，船身这里也是发出了让人牙酸的声音。
鲸鱼的体型实在是太大了，它的力气也太大了，现在受伤，它开始拼命的逃窜起来，巨大的拉力之下，让‘鲲鹏号’也是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听着船上发出的牙酸的声音，田柏义、彭毅、高山等人也是微微色变，开始担心着这船到底能不能经得住这海洋巨兽的拉扯。
“准备刀~”
田柏义为了安全起见，也是立刻下令道，一个船员拿着一把锋利的大砍刀，随时等待命令，一旦船只有承受不住的迹象，他就要立刻砍断绳子，防止船只被拉毁。
海上，鲸鱼群也是受到了惊吓，纷纷开始潜入海水之中，很快，海面上就只剩下一条受伤的鲸鱼拖着一根绳子，拉着鲲鹏号在海面上急速的行驶起来。
捕鲸船的性能还是很不错的，尽管鲸鱼的力量非常大，拉着船在海上飞速的行驶，但是船只依然完好，没有丝毫承受不住的样子。
这让船上的众人也是纷纷放下心来，这才有空去看一看这头鲸鱼。
鲸鱼的身上时刻不停的涌出大量的鲜血，所过之处，海水都被然后，散发出阵阵的血腥味。
“哗啦啦~”
鲸鱼不断的扭动，翻滚，想要挣脱束缚，但是鱼叉死死的咬在它的肉里面，无论它如何挣扎，始终没有办法逃脱。
“看来要慢慢等，只能够这样耗死它了。”
田柏义看了看西边的晚霞，再看看依然还非常有力的鲸鱼，也是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所以他也是下令道：“轮流吃饭，晚上轮流值夜~”
很快，船上的船员们又开始忙碌起来，吃饭的吃饭、休息的、休息，吃饱喝足了才有精力和这个大海之中的巨兽搏斗。
太阳慢慢的沉入海水之中，染红了半边天。
很快，夜幕降临，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群星璀璨，明月清辉，纵然是没有光照，依然能够非常清晰的看到海面上的一切。
“哈哈，鲸鱼现在带着我们前进的方向刚刚好是天津港的方向，这倒是剩下了很多的路。”
田柏义习惯性在测量了一番船只的位置，很快就计算出了方位，顿时就高兴的大笑起来。
来到船头这边，看了看前方的鲸鱼，经过一段时间的挣扎之后，它已经渐渐的失去了力气，此时已经没有了刚刚开始时的凶猛，但隔断时间，它又会挣扎一番，显然还没有完全死去。
这一夜，田柏义一直都没有睡，一直在甲板上面关注着鲸鱼的动静。
到了下半夜的时候，这条鲸鱼就已经不再有任何的动静，显然是已经死了，这让他彻底的放下来心来。
第二天一早。
“哈哈，翻肚子了，翻肚子了~”
早起的船员们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去看看昨天捕获的鲸鱼，很快就惊喜的发现，昨天还凶猛无比的鲸鱼，此时已经翻身，露出了雪白、雪白的肚子，整个悬浮在水面之上。
“这捕鲸也不难嘛，关键就是这一枪一定要射准来，不能脱钩，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等着它自己流血而死就可以了。”
田柏义看着一番翻肚子的鲸鱼，顿时就笑着和身边的船员说道。
“确实是不难，我一开始还以为这捕鲸会很难，有很大风险呢，现在看来其实也就这样。”
彭毅也是跟着点点头说道。
“还是我们的船厉害，要是一般的船，估计早就被拖散架了，没有这专业的捕鲸船，还真心对付不了这大海之中的巨兽。”
这亲自捕鲸一次，他也算是知道了这捕鲸的道道了，技术谈不上什么技术，关键就是要一枪瞄准了，剩下就简单了。
这真正难的还是这捕鲸船，还有这专门设计出来的鱼叉枪，没有这些东西，还真心是拿这大海之中的巨兽没有任何的办法。
“你们说这一头鲸鱼能够值多少钱？”
彭毅看了看海上面翻肚子的大鱼说道。
“怎么也得要卖好几千两银子吧~”
“几千两也太少了吧，我看至少也要上万两银子~”
“上万两太多了，顶多也就值个几千两银子的样子。”
众人顿时你一言我一语，开心的估计起来。
这一条鲸鱼就和这艘船一般庞大，如此巨大的鱼，到底值多少银子，大家还真心是不好去算。
“老田，你觉得能够卖多少银子？”
彭毅笑着对田柏义问道。
“几千两银子肯定是可以卖到的，上课的时候不是说了嘛，它全身都是宝呢。”
田柏义满脸笑容的说道，如果能够卖到几千两银子的话，这一趟，他的提成也不会少。
“说不定就有上万两银子呢~”
彭毅看了看鲸鱼巨大的身躯说道。
“回去就知道了~”
“大家行动起来，赶紧将它扣到船舷旁边，将它拖回港内。”
田柏义没有浪费太多的时间在估算它的价值上面，很快也是下令忙碌起来。
船员们一得令，开始纷纷忙碌起来，船上有诸多专门设计出来的工具，将船的首尾扣在船的一侧，借助海水的浮力，风的推力，跟着‘鲲鹏号’朝天津港口这边返回。
“铛~铛~”
天津港口的早晨是非常忙碌的，灯塔上面的瞭望手时刻不停的看着海面，每当有船只回港的时候就会敲响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