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XTEEN.

  “老闆,老闆…”
  女孩白嫩的手掌在这副眼镜前晃呀晃的
  这位老兄怎么如同痴呆的低能儿张嘴流口水呢…
  t缓慢将视线从电脑桌面挪至声音的来源
  见女孩诧异的神情立刻闭紧嘴巴
  “嗯?什么?”他擦拭嘴角溢出的唾液佯装镇定
  “我要租这些”女孩把书籍放上柜台
  t起身问了女孩的名字并拿起条码器快速往小说背面条码扫了扫
  一脸严肃道“七十五元,最迟周四归还”
  “谢谢”女孩将零钱放上柜台并把书籍收入自己的侧背袋,而后走出租书店
  t看看手錶
  原来自己又呆呆愣愣过了大半天
  时针分针早不知不觉走到中午休息时刻
  思春思得肚子咕咕叫
  那就叫份外卖吧
  t拿起电话叫了份杂酱麵与煎饺
  随后起身锁门并掛上休息门牌
  回头环顾,四下寧静无人
  娃娃呢?怎么没见到影子?跑上楼去了吗?
  他困惑的走向漫画区查看,不在这儿
  挠挠脸转身走往小说区
  走至倒数第二个书架时,发现那傢伙竟瘫倒在地嘟嚷细语
  “t…t…t…t…”g睁着眼瞳双唇打颤,跳针般断断续续默唸t的名字
  男人惊慌的奔向前,他跪倒在地抱起g的脑袋瓜,敲几下
  捏捏又拍拍娃娃的脸颊“你…g….你怎么了?”
  “t…t..”仍听得见那口中发出的细语
  只是声音越来越薄弱,像一隻到处乱飞的蚊子
  下唇与十根手指头极力抖动,双眸却睁得大大的,陷入怪异的状态
  “喂喂喂”t凑到g耳边大喊“听得见吗?”
  回应男人的仍旧是一个“崔”字
  t拧起眉心,难道坏了?
  将躯壳轻放在地板上
  而后跑上二楼自己收藏模型的房间
  他往当初大纸箱里头寻找说明书
  记得自己并没有扔掉
  他拨开里边的透明塑胶袋拿起说明书,拍拍上头的灰尘而后衝下楼
  盘腿坐在娃娃身旁,打开说明书目录寻找解决方法
  列表条条标示着基本的使用方法,保存方法与娃娃的叫声功能
  连一项故障解决方式都没有
  仔细想想也对,g可不是普通的充气娃娃
  他可是个有智慧感官功能的娃娃
  会动会说话还会吓人
  还需要温度能量…
  t搁下说明书抬眼望天花板
  在心中默数着日子
  今日周六,距离上次似乎快过了七天,娃娃八成没能量了
  但为何这次像羊癲疯发作?
  眼睛更没像上次那般半闔起
  转眼见着旁侧孤立的四脚矮凳
  为什么椅子会在这?难道是从那里摔下,脑袋瓜撞到地板导致大脑当机?
  现在是不是得像手机当机那般等待娃娃没电自动关机?
  “t….t….t…”
  这个字眼不断从僵硬身躯的口中冒出
  t再度抱起g的头部“没事,再等一下就没事了”
  轻轻抚摸后脑勺,隐约散发出母爱的光芒(?)
  等待他结束字字单音
  叮咚叮咚
  外卖先生来了
  他拿着外卖站在外头等候
  等了又等没等到半隻苍蝇飞出来
  于是拍打紧闭的自动门还出声唤了唤
  t对于这番吵杂置之不理
  屁股仍黏在地板上
  安抚这个他
  外卖先生不爽
  叫了外卖却死不出来拿,这摆明是被耍着玩
  他气愤的骂出xxx并将这间租书店列入黑名单
  带着外卖骑车走了
  差不多过上十来分
  g的嘴唇总算停止颤抖
  发出最后一个单音
  半闔眼皮,进入安眠
  t见证了这一刻,本堵塞的血液开始回流
  松开臂膀轻轻的将他平放在地板上
  揉捏小腿肚,从头到尾维持同一种姿势
  麻得没法站起身
  凝望躺在地板上的事物
  对于自己为他所做的一切感到不可思议
  “我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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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面对的是一本本晃动的书籍
  g眨着眼睫,懵懂呆滞的尚未真正恢復意识
  见自己仍站在书架前,十根手指头更是搭着书架
  不免產生疑惑“为什么?”
  身后的男人接收到这口细微的声音后立即停下动作
  他用手背擦擦汗水,探头观察娃娃拍动的睫毛“醒了?”
  g默声了好会儿,屁股后边有把火在烧,灼热正在提升他体内的温度
  他终于意识到现在的状态“我没电了…”
  “你一直颤抖还叫着我的名”t双手搭上他腰际
  “我好像…”
  g将大脑收录的片段喀喀喀的倒带至四脚矮凳
  脑海中浮现的是自己用力抓着书架死撑意识
  就怕跌落被人发现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身体的疲乏与沉重使身躯开始偏斜
  随而….
  “我撑不住,从椅子上摔下来”
  “果然跟我猜的一样,所以撞到脑子?”
  “我不记得”
  “原来你真的当机…”
  t抓紧僵直的腰身,开始第二波充电模式
  面颊时不时的擦过那后脑勺淡色发丝
  g身子随着后边进出的速度摇摆晃动
  他一面发出低吟一面盯着面前这套恐龙百科发问
  “为什么我们不上楼?”
  这么站着充电好怪
  谈起这事,t不得不停下自己那话儿
  他苦闷的搥搥自己的尾椎骨
  “我本来要揹你上楼去,但你好重,害我闪到腰”
  “我不吃饭不喝水怎么会重呢?
  t侧头伸出手指戳戳他左耳廓“那得问问你自己,记得你刚寄过来时明明没这么重阿”
  “是因为你没吃饭所以没力气”
  这般谈话却看不见对方,不舒服
  g斜睨,尝试将眼珠子面对后边人
  “我真为了你连中餐都没吃”t挺直腰板,抓起前方腰身开始活动
  双眼都要被自己搞到脱窗,g决心放弃并将目光移回前方“原来你真没吃饭…”
  “我数过了,差不多七天充电一次”
  “七天?”
  “对,记下日子,下次要提早告诉我,免得像今天这样”
  “我有没有吓到人?”
  “有”
  t探头瞅住g的侧脸
  信誓旦旦的朝他点头
  g放大双眸不知所措
  麻雀样的嘰嘰又喳喳
  “有人见到我这般?是店里的客人吗?他们会不会跟别人说?会不会派人剖开我的脑袋研究大脑?我该怎么办?...”
  “是我”
  身躯紧贴着彼此
  t所吐出的温和鼻息就喷在g的侧颈上头
  “我被你吓到”
  “你这个坏人又骗我…”
  g情绪一个激动偏过头
  嘴唇说巧不巧的撞上另一端
  眼瞳惊骇的交互对望
  唇与唇的第一次碰触
  致使男人脑袋一片空白
  播不出任何画面
  这一次
  男人是惊得魂飞魄散六神无主的
  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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