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0

  週日晚上参加了裕皇建设公司的慈善晚会。
  我不知道我跟来干嘛，我注视着台上弹着琴的女人年纪和姊姊相仿，她綰起长发，身上的火红色礼服衬着她白皙的皮肤，纤长的手指在琴键上滑动，优美的琴声簌簌流出，节奏越来越快，情感也越发浓烈奔放，听得人心潮都跟着澎湃起来。我才看清楚那人是简品妍。
  忽在此时，我听见杜咏婕说了：「爸爸，我下次也不可以上台演奏。」
  只见她爸勾了勾唇说：「品妍是拿到萧邦国际钢琴大赛冠军，等你哪天拿到世界冠军我在替你安排表演。不然你先跟公司去育幼院慈善活动。」
  我听着她父女俩一来一往的对话。心想，果然她又被她爸狠狠的吐槽了。
  「那我不要。」
  「那里有很多蚊子会咬人。」
  杜咏婕此话一出我不禁笑出声。
  见她弯腰快步换到我身旁的位置，毫不犹豫地坐了下来。
  「笑什么！」
  「你不要笑，不能笑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笑，哈哈哈。」
  『杜胜嘉，你看你妹在欺负我妹了。』姊姊率先开口。
  他才转头过来：「杜咏婕你是又想去育幼院当志工了喔？」
  「你，你才去养老院啦！」
  「我年底本来就要去当志工了。」
  我看着杜咏婕不知所措无言以对的模样，内心替她默哀三秒鐘剩下的是哈哈大笑。
  「你不要一直找同学聊天啦。」
  「难道我要找裕皇的董事长和总裁谈国内gdp和gnp数据，公司未来愿景和未来与我们公司合作意愿与方向？」
  「杜咏婕你真的超白痴。小屁孩。」
  杜咏婕真的懂很多，这些是她从小耳濡目染的吧。她总说，有天也想进入饭店工作。帮忙哥哥的忙。
  「陪我去洗手间吧，我刚刚不小心果汁喝多了。」杜咏婕开口。
  「你是要把人家的果汁喝光喔？」
  「没办法，我妈在场不让我喝酒。」
  我看着远处忙着应酬的夫妇。是如此亲密的举动却觉得有那么点疏离。
  杜咏婕起身动了动脚，我才发现今天她穿着一双白色高跟鞋。
  粉色的一字肩短礼服与白色高跟鞋看上去俏丽又活泼。与她相比我穿的这身墨绿色就没那么耀眼夺目了。
  「走吧，谢明辉和陈云希在外面餵蚊子餵很久了。」
  「去看他们。」
  我走出会场时却看到妈妈和杜叔叔正在谈话。
  『严总是打算这辈子一直躲着我？』
  『利用完我就打算一走了之？』
  『想多了。』
  她和他就是不应该，不应该相遇不应该相爱。
  种种的不应该，造就今日这样的失去一切。
  『我说了，他的死是意外。』
  『你的一句意外带走了两条生命，叶瑄那时的哭声你不会感到愧疚，你睡得安稳吗？』
  『翎。为什么连你也要逼我，我没想到他会出现在那里⋯⋯』
  『我没有逼你，你只是想做个好女婿，拿到你应有的资源，拿到杨惠雯给你的一切，要所有人向你低头，要叶志明看着你成功。』
  『你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存在，就算是踩着敌人的尸体也要拿下这场战役。却不知道你的证明并不能证明出什么。』
  妈妈说的话我好像听懂什么，我的父母是杜瑞泽事业的垫脚石，却成就了妈妈的失败的人生。
  我懂了，也不懂。
  不懂的是，我亲生妈妈为什么要拼了命要生下我，是想让我知道真相吗？
  「瑄？」
  「怎么哭了？」
  我抬头看着谢明辉，我的眼泪更是止不住。
  我说：「死掉了啦还有车祸⋯⋯」
  「不要哭了，我会保护你的。」
  「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去的。」他唤。
  是不是他那天有追着叶瑄，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子的事了。
  我抬头愣着看着他我不知道他在道歉什么。
不知道自己此刻在想什么，只知道他离我好近，近到我忘了拒绝，只记得他的吻是冰冷的。
  冰到将我的心冻了起来。
  将遗忘的那个人关在里面。
  好冰。
  到了週一教室窗外还是下着雨，座位空了，心也空了。
  同学谈话声和雨声压过我内心的的声音，我什么都听不到了。
  「想什么？」
  「下雨了。」我指着教室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