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与饵|第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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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茉莉在活动室的电视里看到了那个被夷为平地的废墟，曾经的渔人牧场。
  她隐约还记得那些刺耳的叫声，五颜六色的光线，但更多回忆都来自于黑暗；以及黑暗中的梦。
  播音员用幸灾乐祸的口气汇报近况：有两个当地帮派为了接受牧场残留下来的东西拼到你死我活，最后被这几日强势驻扎的军方一网打尽：“不过，即使是军队的走狗，也没有找到鱼人的货物！那些漂亮的孩子，和数不尽的让人爽上天的东西，究竟在哪里呢？”
  在这里。
  茉莉在心底回答。她身边七零八落的椅子上坐着一些毒瘾较轻的美人，经过一周的治疗已可以小范围的自由活动。
  羊毛卷和大眼睛——她们很多都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或者只是想保密——走过来和茉莉打了一个招呼。花香四溢，茉莉打着喷嚏抱怨：“信息素，小姐们，注意一下。”
  羊毛卷回头对着茉莉飞了一个吻，大眼睛扑闪着睫毛对着她笑：“真糟糕，我们的小护士不喜欢这个味道。”两人发出银铃般的声音，扭着腰走掉了。
  茉莉面无表情，这些小骚货——没想到有一天这个词轮到她用。
  这些美人们想做爱，也想用做爱来换更多的戒毒片。身为药片管理员的茉莉无疑掌握了最高权力，她们特别乐意来招惹她；哀求，示好，勾引，释放信息素，有个皮肤黝黑的男O甚至在她上厕所的时候堵住了门，要不是看在他被肉体改造的有对巨乳的份上——上下都有的Omega，凄惨又色情的离谱——茉莉一定会狠狠踢他的屁股！
  他妈的，这些家伙怎么就不明白，戒毒药片也是毒！都是由被分解的仙子尘做成，逐渐用低毒代替她们身体内的高毒。这种代疗法需要足够的原始毒品，也只有最早把废墟里东西都顺走的肖娜能做到。
  她亲眼看着那位女院长在简陋布置的地下室做出这一切，对方全神贯注的样子看不出一丝市井气，眼角的细纹都带着智慧的气息。恍惚间茉莉觉得肖娜很适合在某个雪白明亮的科研机构，带着透明防护镜，手下一群同样不拘言笑的白大褂，做一些疯狂或者变态的研究；这个想法让肖娜哈哈大笑。
  总而言之，戒毒片的发放必须严格定量，无论这些美人明示暗示，茉莉都不为所动，她秉持着照顾名贵猫咪的心态，对这些烦人的家伙们保持着百分之百的耐心。
  但是当她走出娱乐室，看到守在门口的黑皮时，仍然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雷米，你再烦我，我就把你扔到禁闭室去！”
  茉莉怒火中烧，绿眼睛都亮了几度。
  她裹在黄色的防尘服里，黑发不耐烦的拨在脑后，露出一张白皙柔软的脸。
  雷米特别喜欢女人这个样子，生机勃勃的可爱。
  她照顾他，却从不可怜他——无论他的身体变得多么残破不堪，都像对待普通人一样对待他——其他人也应该是这样想的，所以他和她们才总忍不住招惹她。
  “莉莉，我只是想你了。”雷米黑皮肤，巴掌大的脸，热情洋溢，胸部和胯下都在衣服下凸显出壮观的形状，还散发着异常甜腻的糖果味；茉莉觉得他才应该卖到一千万。
  “我不会给你多余的药片。”茉莉做了一个拒绝的动作：“也不会和你睡觉。”
  “为什么？”雷米一步跨到茉莉面前：“我可以让你很快乐。我看到了…你在厕所自慰……为什么不让我试试？你看——”
  雌雄莫辨的美人伸出舌头，伸出被剪成蛇一般开叉的舌头芯子：
  “……我会舔到你求我，求我不要停下来。”
  ——这每天都在被Omega性骚扰的日子快过不下去了！
  茉莉深吸一口气：“……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哈……”雷米发出夸张的气声，他的视线放肆的滑过茉莉肿胀的胸部，“你是一个Beta。我相信你比我更会享受这一切。”
  ……好吧，Beta本来就应该享受性生活！就算我不是！茉莉一点不心虚，再次注视着对方的眼睛：“你不是我的菜。”
  “是吗？你喜欢什么样的？”
  雷米不为所动，他可以是男人，也可以是女人；并对此自信满满。
  “……我喜欢年纪大的。”茉莉看着对方光滑的皮肤，忽然灵光一现：“肖娜院长那种！”
  “哈？她老得都可以做我们的妈了！”雷米皱眉道。
  “我就喜欢妈咪！”茉莉连珠炮一样说道：“温柔又成熟，比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小年轻有意思多了！那种历经风霜的质感，摩擦力懂吗？摩擦力！”
  “谢谢。但是我的皮肤没有那么粗糙。”
  沙哑的声音在背后平平响起，茉莉和雷米同时住了嘴。
  女院长面色平静的站在两人身后，黑裙裹身，嘴角带着一抹浅笑：
  “雷米，你的家人们终于联系上了，明天开始做出院准备吧。”
  这话令雷米顿时面色惨白，他摇摇晃晃的后退两步，靠在墙上陷入痛苦的回忆中。
  “茉莉。”女院长继续发号施令，茉莉肩膀哆嗦了一下。
  “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