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够了吗

  芜茵回到别墅时差不多晚上九点钟左右。今天出门前她已经说过是要和回国的朋友聚会,所以这一天贺知延都没再打电话问过。其实她半路还偷偷回了一次自己的家让纪衡把一些个人物品带到湖山的新房子里去。
  下楼之前起码在楼上观察了二十分钟有没有像乔裕一样的人在跟踪或蹲守。
  纪衡把她的包放进后座:“贺知延真的有这么神经?还会派人跟踪你?”
  芜茵想这也不好说,毕竟有时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乔裕能掌握她的行踪。
  在别墅的最后一晚,应该也是未来半年内和贺知延见的最后一面。芜茵敲了敲书房的门,听到里面的声音后才推门进去。贺知延正在桌前看文件,抬头看到芜茵进来,放下了手中的钢笔。
  “你明天有安排吗?”芜茵试探着问了一声,“明天我要回一趟学校,可能要呆半天左右,白天不在别墅。”
  昨晚贺知延说过明天要开会,估计他一整天都不会在别墅里,芜茵是有意这样问。
  “我让乔裕送你。”
  贺知延站起身走到她身前,抬臂将她抱到了自己怀里。芜茵没做挣扎,被他抱着坐到桌前的椅子上,桌上从左到右都是各种文件和设计图,她快速地扫了一眼,被他抱到了腿上坐着。
  “不用,下午我朋友要和我一起吃饭,正好让她送我就好,”芜茵摇头,“乔助理每天那么忙,就别让她为我的事费心了。对了,昨天你说明天开完会有饭局,大概到几点?我让阿姨少做一点饭。”
  话到这里,她略微停顿一下:“……饭局有女孩吗?”
  贺知延原本左手抱着她,右手翻开了文件的一页,闻言手中的动作都停下来。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轻轻地摩挲一下,拿着钢笔的右手停顿在文件上方。他试图去看她的脸,向下却只能看到她低着头时更加明显的、长长的眼睫。
  芜茵之前别说会关心他的日程安排,就连他的私人行程都毫不在意,更别提会在意饭局上有没有其他女人。
  她对他的任何事基本处于漠不关心的状态——
  事出反常。
  难道芜茵瞒着他把这幢别墅过户了?
  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也不算什么。
  “晚上八点左右,不用等我吃饭,没有其他女人。”
  贺知延将文件和钢笔都放了下来,将芜茵向怀里抱了抱。她坐着的位置本身再向前就有些尴尬,现在被他紧紧抱着,隐约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隔着裤子压到她睡裙底下。
  芜茵咳了一声,脸虽然靠在他肩侧,却很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要。”
  贺知延原本从睡裙底下摸进去的手便停在了原处,手下的肌肤滑腻,他指腹按着她的腰侧,十分沉重地向下按了按。
  现在只允许芜茵兴致来了坐在他身上磨蹭,她不想的话,他不能碰她一下,碰一下就会撞上她的冷脸。
  刚认识她时,她温柔地、小心地亲他的下巴,做什么都可以。
  现在不演了,碰她一下她要三天不理人。
  “好,不要,”他声音沉了一些,眼眸随之看向她的脸,睡裙内的手指顶着她的小腹轻轻摸了一把,“茵茵,那睡觉?“
  清晨贺知延的车刚开出去不久,纪衡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芜茵快速地把自己必须要带走的东西放进随身携带的包里,从大门坐上了纪衡的车。
  纪衡将车内的空调温度调高了一些,看向屏幕上的导航:“茵茵,再到湖山界内之前,记得把手机卡拔出来。”
  芜茵点了点头,将贺亭抒给她准备的新的手机卡从手机壳里取出攥到了手心里。
  从平江到湖山还要开上四五个小时的车,到湖山界已经是中午。芜茵将旧手机卡拔出来交给纪衡,装上了新卡。
  新房所在的小区在市中心附近,算是高档小区,绿化面积很大。纪衡的远房表姑租给她这套房子的租金比小区内其他房子的租金便宜不少,都是看在纪衡的面子上。
  她跟着纪衡上楼进入房间,保洁已经提前打扫过卫生,房子整体一尘不染。纪衡将房锁密码写在纸上,顺手拉起了阳台上的窗帘。
  “茵茵,路上我们换过车,所以你暂时不用担心会有什么人追过来,但这几天还是谨慎点,”纪衡将屋内的空调打开,“冰箱里有我昨天让人买的一些食材,这几天你在家自己做饭吃,别在外面露面。”
  “谢谢你,衡衡。”
  芜茵舒了口气,站在新的房子里蓦然有种不真实感。
  她张开双臂抱住纪衡,两个人歪倒在沙发上。
  “谢什么,这几天我不回平江,就算贺知延想找我也没办法,别太担心了,”纪衡拍拍她的手臂,又像想起什么似的,“你说的那位贺小姐?贺知延的妹妹,她可信吗?会不会把你的行踪告诉他。”
  “不会的,很早之前亭抒就说过如果我想离开的话她会帮忙,”芜茵摇摇头,“亭抒对我很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纪衡若有所思,不过很快就点了点头:“那就好,你暂时不要和平江的任何熟人联系。辞职通知书过几天我登你的邮箱发给你们领导,你安心做你的事就好了,秋姨那边有什么新消息我再联系你。”
  纪衡不能在这里久留,所以交代完基本事项就离开了。芜茵下午把自己的东西分别归类放好,简单收拾了一下卧室。现在这个时间——她看向钟表上的时针,大概贺知延已经发现她不见了。
  不过过程比她想象的要顺利。
  虽然暂时不能和母亲见面,但总比被贺知延关在那幢别墅里好。
  她坐到床边低头,将自己包中的东西依次拿了出来。除了手机钱包这种随身物品,她只带了自己的那本日记。
  日记本封面有着皮质的光泽,她忍不住多摸了一把。如果不是实在对贺知延的控制欲没有办法,她大概永远不会离开平江,这本日记的每一页都有在那个地方的回忆。
  她打开日记本,正欲向后翻,手指蓦然触摸到了日记本最后一页的硬物。
  一种陌生的惧意瞬间顺着脊椎爬了上来,她手指有些僵硬,慢慢地翻起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的纸上粘了一个透明的插袋,黑色的卡片静静地躺在插袋里。
  贺知延的黑卡,她在书房的桌子上见过。
  芜茵的手指不禁有些发抖,即使空调让整个房间温暖如春。她沉了沉气,将那张卡片拿了出来,黑卡下方还迭有一张金色的储蓄卡。插袋上方的便签上是熟悉的黑色笔迹,写着几位像是密码的数字。
  贺知延是什么时候把它们放进来的——
  她来不及多想什么,正要打电话给纪衡,手机屏幕便蓦然亮起。屏幕上跳跃着一串陌生的号码,她将两张卡放到一边,低头把手机移到耳侧。
  电话接通的一秒那头的声音停顿了一下,随之清晰地传了过来。
  “茵茵,逃来逃去的游戏还好玩吗?”那头的声音带着一点笑意,语调在瞬间慢了下来,“玩够了吗?乔裕在楼下等你。”
  —
  发大疯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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