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我是坏孩子
林雾这一喊，瞬间吸引了场内所有人的目光。
李京屿自然也听到了她的打气，循声看来，冲她笑了下。他长相好，此时狭长黑眸敛起，鸦羽般的睫毛散着温柔的情意。
是他身上少见的无害气场。
不回应还好，他这一回应，原本就不喜欢林雾的眼红者此时更把她视作眼中钉，但奈于李京屿对她的维护，他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要是再明晃晃地欺负她，就是当众和李京屿作对。
无奈，人群中有人冷嗤一声，暂时放弃挤兑林雾。
场上氛围愈发热烈，李京屿和周禅西配合得天衣无缝，篮球在他们手上运作，就像是有了生命，次次都能投进篮筐，引来无数喝彩。
林雾有种爱屋及乌的自豪，明明性格腼腆，还是有好几次都发自内心地为他们欢呼。
中场休息，林雾和陈蒙蒙拿着刚买来的水进场。
李京屿的习惯不好，爱喝碳酸汽水，刚拧开瓶盖，小跑过来的林雾就递给他一瓶矿泉水。他掀起眼睫，没有要接的意思，淡笑道：“水没有味道。”
“……”
林雾没想到他会以这种理由拒绝，看了看周禅西，发现他已经接过陈蒙蒙送的水。
下一秒，她把送水的手臂微微抬高，柔声开口：“碳酸饮料会损害牙齿，喝水好一点。”
尽管对方好商好量，还一副为他好的口吻，李京屿却吊儿郎当地看着她。
“那你喂我。”
“……”
这么多人都在，林雾想象不到他的“喂”是哪种动作。
拧开瓶盖，她踮起脚，将瓶口缓缓靠近李京屿含笑的唇瓣。对方没有张嘴，看着马上要到嘴边的瓶口，语态玩味：“bb，亲我一口。”
林雾动作一顿，放下抬起的脚跟，五指收紧，把轻薄的矿泉水瓶微微捏皱。
知道自己是篮球场上的一处风景，很多人都因李京屿而关注她。换平时，她肯定羞赧，找尽办法婉拒他。但今天，她受了些委屈，幼稚地想靠男人扳回一局。
果断踮起脚，林雾突然吻上李京屿的唇。很轻的一吻，她完成后把手里的水递给他，声线紧得发颤：“喝水吧，一会儿比赛就开始了……”
李京屿脸上的笑意愈发深邃，接过她的水，仰头喝下大半瓶。
下半场比赛，李京屿不停进球，把两队的比分拉得越来越大。很快，这场毫无悬念的篮球赛以他的胜利落幕。
比赛结束，李京屿和周禅西没回班级，直接早退，出去洗澡。
车上，周禅西头靠着出租车的椅背，语调悠缓：“你真的在和她谈恋爱吗？”
“不然呢。”李京屿没懂他的意思，反问：“我们在一起这件事不明显吗？”
闻言，周禅西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脸上的笑意放肆开来，尾音拉长：“以为你玩玩儿而已，没想到……”
他的话戛然而止，但后面什么意思叫人心知肚明。
李京屿沉默片刻，漫不经心地哼笑一声，“谈恋爱不是玩儿吗？你奔着结婚去的？”
“明知故问。”周禅西缓缓阖眼，妄图休息，声音很轻：“结婚可是个扫兴的话题。”
瞬间，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车厢后排陷入一片寂静。
……
晚上放学，林雾没在班里见到李京屿，自己一个人到公交站等车。
刚上车，她就收到向学芸的信息：[我在陈老师那儿给你报了一个晚课答疑班，你现在赶紧回家吃饭，晚上我送你过去。]
看清这则消息，林雾关掉手机，心情瞬间沉重。
她知道，向学芸一直想让她成为年组第一，她现在排第五名让她很不满意。
当初文理分班，她选文科，向学芸就一百个不同意。后来要不是她把姥姥姥爷找来，闹了很久的别扭，对方肯定不会松口。现在，她又不停地给她找补习班，逼着她往清北考。
真的好累。
沮丧许久，林雾打开手机，点进李京屿的朋友圈，强行转移注意力。
只要她被家里逼急了，她就下意识想联系他，好像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才不会有被束缚的压力。
他最新一条动态是在赛车场。
林雾真的很羡慕他，他爸爸妈妈从来不管他。至少在她认识他之后，他从未提过家里人，也不用按时回家。
没时间联系他，林雾默默关掉手机。
吃了饭，向学芸果真开车送她去了某位老师家里，要她做两个小时的答疑课。看着陌生的老师，和三四个戴着眼睛都藏不住疲困眼神的学生，林雾根本没心思学习。
她看起来是在做题，实则心思早就飘远了。
坚持做了半面卷子，林雾站起身，表情真挚：“老师，我想去洗手间。”
老师在看材料，没说话，指了指洗手间的位置。
进到洗手间，林雾给李京屿打电话，等待音嘟嘟响起时，她心里十分紧张。
“稀客啊，这么晚找我。”李京屿玩味的调子透过话筒更为痞厉。
林雾压低声音，“我妈送我来补课了，你……你能来接我吗？”
“接你干嘛？”李京屿语气像个流氓。
顿了顿，林雾手捂着话筒，声音更轻：“我想和你出去，不想在这儿待着……”
闻言，李京屿淡淡笑了声，没有再逗她，爽快答应：“定位发我，我过去。”
通话结束，林雾发送自己的地址，出去后故作身体不舒服，和还不熟悉的老师请假，要提前走。
“那我给你妈妈打电话？让她来接你？”
老师拿起手机。
林雾赶忙阻止，“不用了老师，我自己给她打电话吧，您先上课。”
高三已经临近成年人的阶段，加上林雾成绩好长得乖，老师丝毫没有怀疑，点头答应了。
下楼，林雾没在路边等多久，李京屿就出现了。他没骑车，是打车过来的。
见到她红着眼睛站在路口，李京屿脸上的笑缓缓收敛，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
“哭啦？”
林雾扭头躲开，吸了吸鼻子，“没有，入秋了，风有点大。”
哭了就是哭了，李京屿又不傻，自然看得出来。
他轻哼一声，揽上她的肩膀，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不是好学生嘛，不喜欢学习了？”
林雾现在就讨厌听到学习，她可以自发主动地学，但别人严格地push她，她就很痛苦。
转过头，林雾眼底的湿润愈发明显，没有停留，直接凑上前堵住他的嘴巴。笨拙的换气间隙，她嗫喏辩驳：“我是坏孩子……”
好学生是别人眼中的她，那是向学芸给她打造的笼子。
她不乖，她早晚会在挣脱困住她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