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忘了(完)

  我错愕的看着他，我并不是愤怒。是欢喜，因为我喜欢他而他看似也喜欢我。
  「你......」我看着他欲言又止。
  「叶苡芯，再见了。」他的手靠在我的肩膀上柔声的说。那句话很轻很轻，好似他要离开我了。
  「你要去哪里？」我突然急哭了，我想说不要走，但我说不出口。
  「苡芯......谢谢你，你要好好保重。找到另一个除了我以外你爱的人。还有，我也喜欢你。」倏地，他就不见了。
  我不知道他去哪里，我也没有多馀的力气去找他。
  没有他的第一天，我想我可以很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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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当一个人走进另一个人的世界是什么感觉，但我现在体会到当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后分开的那种感觉。
  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的顾你就这样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带给我惊喜情不自已
  可是你偏又这样在我不知不觉中悄悄的消失
  从我的世界没有一丝剩下的只剩回忆
  ＿＿＿曲婉婷〈我的歌声里〉
  在那之后我弹琴慢慢缺少了一些东西，我自己也不清楚那是什么。弹琴反而变成什么利益性的物质，週考的成绩仍然是在上半部，在学长毕业后我常常拿到週考第一名。
  我好像把这份失去的情感隐藏的很好，几乎是没有任何人知道。每天过着一样的日子，只是杜致伦不见、陈睿学长毕业后我很少跟别人讲那么多话。最后会跟我对话的人只剩下老师跟家人还有少数的同学。
  直到今日，杜老师要我去他的办公室跟他谈谈，八成又是升学的事。我走进办公室，看到老师已经搬了一张椅子放在他的旁边，暗示我坐下。
  「最近你的週考成绩跟功课成绩都有明显上升。是因为以前有陈睿的关係所以不常拿第一吗？」他推了推眼镜。
  「不是，是因为最近练习时间比较长。功课是因为原先想要读一般大学的音乐系。但最后因为学长跟我联络时说音乐技术学院也不错。所以应该会改变志向。」
  「有打算要换琴房吗？」他突然拋出另一个问题。「学校考虑要收掉十五号琴房，因为音乐班学生练习率越来越低了。週考前十名几乎都没有来练。」
  我想了一下说：「好吧。我换，我换一号。」
  「我会跟校方说，明天就过去吧。」
  「嗯。」
  「还有，最近我看你精神不是很好。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可能是练琴太累了。」
  「这样啊。其实我个人不太建议使用十五号琴房。」
  「为什么？」我听到我有兴趣的话题。
  「以前我带的一个班有一个男生，他也用十五号琴房。他的琴技是我看过的学生里最好的，你跟陈睿算有机会跟他拼。但后来他赶着去参加比赛时在过马路时被闯红灯的车撞上，就这么死了。」老师眼里充满说不出惆悵「当初我只是怀疑，有时我听见十五号琴房有时会传出琴声但是里面缺没人。包括上次的〈伊斯拉美〉我也怀疑是他弹的。我带过的学生那么多也只有他弹的出来，但后来你也做到了，所以我在怀疑是否......」
  「老师你是怀疑其实他还在？」我接话。
  他微微点头。
  「不可能啊，他的领带顏色是一年级的顏色。而且......我看的见他。」
  「叶苡芯，我永远都忘不了。他大你七岁，所以领带顏色有撞色的可能。难不成你看到他了？」老师抱着头好像在回忆什么不堪的往事。
  「应该不是他，我看见一个学弟进来弹琴。他的制服没有绣名字，衣服上面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以为他是二年纪的，我......」我已泣不成声。
  而杜老师也落下男儿泪：「他以前也眷恋着十五号琴房，验尸时验尸官说他的手上还握着琴房的钥匙。这么一个未来国家的栋樑就这样走了......」
  「那他的名字是不是叫......」
  「杜致伦。」他说。
  「杜致伦。」我说。
  「我最后一个问题，他最后要去参加的比赛是不是联弹？」我问
  他微微的点头。
  我们同时抬头看向彼此的脸，深呼吸一口气，因为惊讶所以瞳孔快速放大。
  「那他是不是还活着没有死？」
  「不是，他那天的确有被火化。」
  那一瞬间，我似乎知道了些什么。老师跟我交代说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后。
  最后我搬到了一号琴房离开那个让我伤心的地方，我继续练习琴技和功课。在学长的推荐下，我选择就读学长读的音乐学院。
  时间过的很快，在时间的洗涤下他已经完全离开我的生活。
  另一个说法，我忘记他了。
  每个人都会不想忘记某个人，而我最不想忘记的人，是你。
  现在，我已经想不起来他长怎样、是什么样的人、说过什么话。我只在记忆里依稀记得我曾经爱过一个人。
  现在我已和别人结婚生子，那份在十五号琴房里的回忆，
  我已经忘了。
  ＿＿＿《已经忘了》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