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唔...”王壮只感到臂弯中毛茸茸的，他勉强推了一把，才看清原来自己眼前是一条纯白色的萨摩耶，块头挺大，正冲着他吐着舌头哈着气，咧着嘴，似乎一脸欢快的模样。
  “这是...？”王壮眨眨眼，眼里透露出惊喜。
  “这是小白，白大律师家养的狗~”门口的男人答道。
  白律师家的狗...
  这时白律明站了起来，走到小白跟前，小白就开始在白律明的脚边欢快地转圈。
  白律明摸了摸小白的头，小白汪了一声，便乖巧地呆在他的脚边，“狗来了，你可以走了。”白律明走到门前，无视还站在门口的男人，就想关门。
  “啊啊别啊~”男人大声嚷嚷着，一条胳膊推着门，另一条伸进门内挥舞着，企图从门缝中挤进来，“啊啊王壮救我啊~”
  王壮有些惊讶地抬头，看着门口的两人。
  白律明回过头瞥了眼王壮，也没再管门了，又走回了书桌前坐下。
  “嘿嘿~”男人笑道，脱了鞋走到王壮身边，“你好啊，王壮，我是夏维，是白大律师白律明的好友~”
  “你好...”原来这人是白律师的好朋友啊...难怪白律师轻易地就叫他开了门...是知道他会过来吗？
  眼前的男人有一副好皮相，头发微卷，眼睛笑得弯弯的。
  但是比起这新来的男人，还是萨摩耶的吸引力较大。
  王壮蹲下，摸了摸小白的头，小白略微地耷拉下耳朵，很配合王壮的抚摸，之后又伸出舌头舔了舔王壮的掌心。
  王壮觉得有些痒，笑了起来。一开始确实有些惊讶，但是知道是狗后，就明显放松很多，他其实挺喜欢狗的。
  王壮看向白律明，发现对方竟也在看着自己，两人对视了一阵，白律明率先垂下眼。
  王壮站起身，“白律师，这是你养的狗？”
  “恩。”
  “啊...真没想到白律师也会养狗啊...”王壮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白律明听到了王壮的嘀咕，“会养狗，大概是因为寂寞吧。”
  “寂寞？”
  “如果你去欧洲，在火车站看到体型消瘦，牵着一条大狗四处晃悠的男人，不用怀疑，那些人就是吸毒的人。”
  “啊？吸毒？！”王壮惊讶。
  “因为空虚，才会使用毒品刺激百无聊赖的神经。因为没有伴侣，才会养狗。可以说，毒品和狗都是为了缓解寂寞。”
  王壮目瞪口呆，想了想突然道，“白律师，你不能吸毒啊！”
  “噗——”夏维率先笑了起来。
  王壮没工夫去理夏维，他激动地朝前走了两步，双掌“啪——”地一声拍在白律明的书桌上，“白律师，那不是好东西！”他吼出声。
  看着王壮一脸严肃坚定，想不到这男人也有强势的时候，“我有说自己吸毒了？我从没有想过把自己交给毒品那种虚假的东西控制。”
  “啊...是...是这样...”王壮的气势顿时萎了下来，他摸了摸后脑勺，脸有些红，自己刚才是不是太激动了...
  “可是我感到孤独寂寞怎么办？”白律明抬眼看着王壮。
  “孤独寂寞...白律师寂寞的话，我陪在白律师身边，不会让白律师一个人！”王壮拍着胸脯说道。
  白律明愣了一愣，他低下头，无声地笑了。
  真是受不了这人...
  “哎呀~你好单“纯”可爱哦~”一旁的夏维突然一把揽住王壮的肩，状似亲昵的说道，“这傢伙还会感到空虚？整天都忙着不择手段地玩弄证人和对方律师呢~充实得不能再充实了啊~”
  “唔...”对于对方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王壮自然有些不太习惯，缩了缩身子。
  “请注意措辞，我的不择手段都是在法律范围之内，我尊重我的职业，自然不会用不正当的手段玷污它。”
  “好好好~你最正义~”
  “要说起玩弄证人，我想夏律师应该比我更在行吧？”
  “切~~”夏维摊开一条手臂，一副我什么都听不懂的模样。
  王壮眨眨眼望瞭望夏维，原来这个男人也是律师吗...
  夏维也看向王壮，“别听这傢伙瞎说，其实...其实是我家小白看上他了，小白才归他了的~~”夏维一脸哭相。
  “啊...？”
  “我只带小白来玩过一次，小白就赖着不想走了，没办法，只好易主了。虽然其实都是我含泪辛酸地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小白养大，这傢伙根本没出过多少力...呜呜...小白...”夏维开始埋在王壮的颈窝里哭诉。
  “......”王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次又把小白带到他家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度回归我的怀抱...我好可怜...嚶嚶嚶...”
  哦原来这位夏律师这次来，就是来送狗的啊...王壮在内心原来如此道。
  白律明走到两人面前，不动声色地把夏维扒在王壮身上的爪子给拿掉，看向王壮，“你喜欢吗？”
  “啊？什么？”
  “狗。”
  “啊，很喜欢啊，觉得它很可爱。”王壮老实地答道。
  “恩。”白律明点了点头，又走回书桌前坐下，“对了王壮，你有权利给这条萨摩耶改名。”
  “改名？”
  “哼！”夏维不满，“真是彆扭死了！不就跟你一个姓吗！怎么了嘛真是！”义愤填膺地说完之后，捂嘴窃窃地笑了两声。
  ......
  “我觉得...小白就很好啊...感觉也挺可爱的...叫上去也顺口。”王壮摸了摸头后脑勺，萨摩耶全身雪白，叫小白就挺合适的啊...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呢~”
  “...随你。”白大律师的脸阴了阴。
  “啊！”王壮看了看墙上的掛鐘，“都这个点了，我得赶紧做午饭了！”
  “行，你去吧。”
  王壮刚想走，又看了看夏维，“夏律师来了，我准备多一点菜。”
  “誒誒誒，没事没事，我不挑的，不像某人~按照你原先的想法来就好。还有别夏律师地叫了，叫小夏，小维，维维什么的都行~”
  “唔...”王壮有些为难地看了眼白律明，后者并未抬头。
  改个称呼也要先看一眼家主，是什么意思嘛！已经调教地那么好了吗！
  王壮去厨房做饭，小白也蹦跶着跟了进去，在王壮脚边转圈，似乎很好奇也很兴奋的模样。王壮做饭之馀，也时不时会逗弄一下小白，家里多了一条活跃的萨摩耶，让王壮心里觉得很开心。
  “啊~白大律师还是一如既往地工作狂啊~”这边的夏维走到书桌旁，揽住白律明的肩，弯下腰状似看着白律明手头上的资料。
  白律明不理他，夏维也不介意，看向厨房，“哎呀他穿围裙真是好可爱哦~~”
  白律明也抬起头，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王壮，能看到他忙碌的背影，有时候能看到他认真的侧面。
  “你看他的屁股好有肉感~”
  听着耳边的言辞，白律明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定格在了王壮的臀部。
  “他的身材真是好啊~~你看那双腿这么直，分开它们的感觉一定很棒~”
  白律明挪开自己的视线，似有些烦躁地蹙了蹙眉，“你想说什么？”
  “你难道从来就没有想过吗~？”夏维冲着白律明眨眨眼。
  “你可以滚了。”
  “哦我好伤心！小白可是我带来的！你看他这么喜欢小白~那么开心的样子~”夏维又凑近了一点白律明，小声道，“觉得他不能出去，一直呆在家里很无聊，所以叫我把小白带来，真没想到啊，我们的白大律师居然也有这么体贴的一面~既然觉得他无聊的话，我不介意也留下的，把自己贡献出去陪王壮小朋友玩~”
  白律明起身，走到门前，手握着门把手。
  “誒行行行！不留，不留就是了！”夏维连忙追上去阻止白律明的动作，“不过，也是可以叫他到我家玩的~换个环境~放心，我不会把他弄丢的~...嗷！！！”
  听到夏维夸张的大叫，王壮赶紧走出来，手上还拿着个锅勺，“怎么了？”他看到白律明把家大门打开了，一脸面无表情，而夏维正用手捂着额头。
  “哈...没事没事啊，王壮你继续忙你的...”这白律明肯定是故意开门撞他的！夏维恶狠狠地想。
  “哦...好...”王壮又疑惑地望瞭望两人，才走进厨房。
  饭桌上。
  “太好吃啦！！！”夏维发自内心地大声称讚道。又默默地想，果然调教的好。人妻至此，还不赶紧娶了。
  王壮摸摸头，颇有些不好意思，“对了，小白吃那些能行吗？”
  “当然！对它来说就是超级丰盛美味的一餐啦~你看它乐的~”
  阿壮看了看小白，后者吃几口就要转几圈，看上去确实挺开心的。
  “我之前没养过狗，所以不太清楚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比如说它爱吃什么，还有习惯之类的。”王壮已经自动把养狗的任务包揽在自己身上了。
  “啊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要注意的。小白不挑食，如果没空准备的话，狗粮它也喜欢吃的。不能给它吃巧克力，以及毛线之类的东西最好不要给狗狗玩，不小心吃下肚是很难消化的。家里的沙发也最好套上一层，你不会想知道，狗狗在你看不到的时候，把沙发弄成什么样。它很喜欢冰块，你知道雪橇犬对冰雪的喜爱可是刻在基因里的~如果夏天给他一大盆冰，你会知道他可以多欢脱~恩还有什么...让我想想啊...”
  于是，夏维就开始给王壮普及一些养狗的知识。王壮一直很认真地听着，间或点下头，把夏维讲的都默默地记在了心里。
  “夏律师，是白律师的同事吗？”王壮问，他有些好奇。
  “啊我和他啊~我俩从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了~”
  “那认识得算挺久了啊。”王壮感慨。
  “王壮我知道你的事哦，我相信你！”夏维拍了拍王壮的肩。
  王壮愣了一愣，“...谢谢，夏律师。”王壮有些惊讶也有些感动，这几天下来，他接收到的都是一些冲他而来的负面消息，能再听到一个人的支持，对他来说是种鼓励。
  夏维凑近王壮小声道，“如果觉得你的现任律师不靠谱的话，可以换辩护律师的哦，你有这个权利，你可以考虑看看我的~”夏维冲王壮俏皮地眨眨眼。
  “唔...”王壮有些为难地看了眼白律明，也不知道他听到了没...
  “对了，什么时候可以去我的律师事务所玩玩啊，可比这儿有趣多了！我告诉你哦，前不久，我们事务所来了一个特别吓人的委託人...”
  “啊？吓人...”王壮被勾起了好奇心。
  于是夏维又开始给王壮讲他之前的一些有趣事蹟。
  “吃饭。”白律明开口了。
  王壮全身一激灵，立刻住了嘴，埋头吃饭。
  夏维本来还想继续说，看王壮不搭理自己了，切了一声，朝白律明投去一道怨恨的目光。
  饭后，“王壮，我来帮你洗碗啊~？”
  “不用不用。”王壮连忙摆摆手道，哪有让客人洗碗的道理，“你歇着就好，我来洗就行。”
  “唔好吧~”
  白律明本来想下午就轰夏维走的，这傢伙死皮赖脸硬是又呆了一下午。
  王壮洗完碗后，就开始为白律明下午的工作做准备。
  先是整理了一下白律明的书桌，又给白律明泡了一杯咖啡。
  夏维坐在沙发上，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王壮一系列无比纯熟的动作，嘖嘖叹道，人妻，真人妻。
  书桌前，白律明又和王壮交谈了一阵，才开始下午的工作。
  看着两人面对面交谈和谐的模样，夏维暗自腹诽，哼！这恋爱的酸臭味！
  下午，白律明在工作，夏维则给王壮介绍了一些他带来的关于养狗用的东西，两人还暂时给小白弄了一个简易的小窝。
  说是小窝，实际上就是用一些毛毯暂时弄的一块地方，不过小白看上去很喜欢，在上面来回踩了好多下。王壮想明天可以买些材料，弄个更舒服更豪华点的。
  两人忙完之后，就在王壮的房里聊天。
  “你点这个，就能加起来了。”
  “哦好...我看看...”
  白律明走到王壮房间的门口，就看到夏维和王壮互相拿着手机，脸凑得很近，颇有点鬼鬼祟祟的模样。
  他敲了敲敞开的房门，“王壮，快七点了，可以准备晚饭了。”
  “啊！都这么晚了！”王壮赶紧放下手机，“我马上去！”王壮走出了门。
  白律明拿起王壮的手机，上下滑动了两下。
  “干嘛呀，就加个微信嘛~”夏维耸了耸肩，一副我可没教他什么不好的东西的模样。
  “你可以走了。”
  “啊连晚饭都不给吃啊！”
  “不给。”
  夏维被白律明推至门口，恶狠狠道，“别忘了，是我把小白带过来的！”
  “所以我让你在我家呆了一天。”
  “我晚饭还没吃！”
  “你已经吃了中饭了。”
  “你抢我爱犬，我抢你人妻！”
  白律明勾了勾嘴角，“你可以试试。”
  夏维显然还想再说什么，大门“砰——”地一声就关上了。
  世界顿时安静了。
  王壮把晚饭弄好，“咦？夏律师呢？”
  “他有事，先走了。”
  “是嘛...”他还又加了几道菜呢...
  王壮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桌，意外地看到白律明也进了厨房，把一些盘子给摆在桌上，“白律师，可以吃饭了。”王壮把一双筷子递给白律明。
  “好。”
  两人不紧不慢地吃着晚饭，白律明还是喜欢和王壮两个人吃饭，中午那顿实在是太聒噪了。
  一旁小白吃饱了，愜意地趴在一旁睡着了，只有尾巴时不时在地上扫动两下。
  虽然两人没什么话，但是王壮并不感到拘束，反而也更喜欢现在这种安静的氛围。
  “如果你想出去的话，等到哪天晚上我的工作不太多，街上也没什么人的时候，我想我们可以一起出去遛遛狗。”
  “真的吗？！”王壮抬头望着白律明，神色颇有些惊喜。
  “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