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绍庭完全清醒之后,知道菁蕙已经离开,除了承受身体疼痛之外,心里的痛苦更是难以负荷,导致她脆弱不堪。
  发生事情之后的第七天,病房来了熟悉的人。
  「绍庭,还会很疼吗?你瘦多了!」教练爱伦上前拥抱。
  「还会痛!教练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爱伦抚摸她的脸颊,手指轻抚一下嘴唇,拿起旁边的水餵绍庭喝,「我在警界有朋友,昨日才从他口中得知你的消息,今天就过来了啦!」
  「谢谢!」绍庭微笑。
  爱伦坐在床边,握起绍庭的手,「其实我今日来除了探望伤势之外,还有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
  「这期的结训考试将到,训练所希望你能回去帮忙。」
  绍庭疑惑地说:「我的左手几乎残废,怎么帮得上忙?」
  爱伦甜甜一笑,「训练所里面有优秀的復健师,还有定期来巡诊的医师,每个医护人员对于枪伤都不陌生,你可以放心地在里面復健,在十月份就能参加结训的课程,会有车马费补助。可以吗?我也可以经常看到你!可知道,自从你离开之后,我可是一直想念着你。」
  看着难得撒娇的爱伦,绍庭微笑点头。
  正当二人想再继续间聊之际,麻醉药渐渐失去功效,左肩上的剧痛又再度袭击。
  「啊!啊…!」绍庭扭动身体,右手用力抓住床边的护栏。
  爱伦心疼,紧握住她的手,想分担她的痛苦,却被抓出几道血红色的痕跡。
  回到台湾的菁蕙,与家人的互动减少,除了接受安排去拍婚纱照之外,根本不外出,媒体大肆报导二家大公司因为婚姻而结盟的利多消息,股价连日应声上涨。
  李胜隆与张家眉开眼笑,但这些似乎跟菁蕙无关,经常待在房间想念绍庭,想到她正承受剧烈的疼痛,心就快被撕裂,泪水更是不知流了多少回。
  结婚前一星期,菁蕙吃完饭依旧不多话的走上楼,让负责看住她的母亲摇头叹息,却也无心去关怀,因为小俩口结婚女方这边的所有大小事都落李母身上。
  菁蕙开啟电脑看着美国所传来的消息,与绍庭苍白消瘦的照片,心又再痛一回,但这些消息是她仅有的慰藉。
  离开电脑,菁蕙站在阳台前遥望的天空,思绪已飞向美国,许久才听到身后传来敲门声。
  「姊,是我仁泉。可以开门吗?」仁泉确定菁蕙在里面,敲门将近十分鐘。
  可以帮助自己的弟弟回来了,菁蕙转身走去开门。
  一看到菁蕙的仁泉惊呼,「姊,你怎么变得这么憔悴?」
  菁蕙抱住仁泉,眼泪又掉了下来,「我好想念绍庭!她在受苦,我却不在她身边!仁泉,我想回去美国!」
  「姊,我会帮你!来,坐着说话。」
  姊弟俩坐在床边,仁泉抽了张面纸给菁蕙,轻拍她的肩膀。
  「我都听说妈说了。你爱上自己的女保鑣?」
  菁蕙点头,「嗯!二年多来,她一直对我很好,贴心温柔,包容一切,让我根本离不开她!现在她正承受枪伤所產生的巨大痛苦,而我却在台湾没能陪在身边,每次想起心就悲痛难耐。」
  「这不是她的职责吗?你是不是错认?」
  菁蕙瞪大双眼看着仁泉摇头,「不!我确定她在照顾中是带着情感的,可以百分百的确认!」
  仁泉看着菁蕙,发现她的神情之中带着爱意,眼前的姊姊已经变了,以前的乖乖牌如今竟不顾一切的爱上同性别的人,「好!我知道了!不管你爱上谁,只要你选择的对象确定是自己想要的,我都会祝福!」
  「谢谢你,仁泉!」菁蕙紧握弟弟的手。
  「三八啦!从小到大我跟你最好,讲这些话多馀了!」
  菁蕙叹一口气:「遇到强烈的阻碍,你的祝福与支持显得珍贵、重要。」
  仁泉打从菁蕙喜欢上志旭之后,他就持反对的意见,但是看到菁蕙坚持,也只能祝福。
  「姊,既然你已经爱上你的保鑣,怎么还会想跟张志旭完婚?难道你之前要我查的都没有派上用场吗?」
  「还没有!爸拿对绍庭解约,还有对育幼院停止金援,逼迫我让步,再加上绍庭受伤,事情也就没有转圜的馀地。我会想办法回到绍庭身边的,希望她到时候不会嫌弃我曾经离开过。」
  菁蕙说完话,心思又飘向绍庭,眼神深情款款却带着哀伤,看得仁泉心疼。
  「仁泉,你回来会成为我最大的帮助,可以帮我吗?」
  仁泉挺起胸膛,「姊,看到你这么痛苦,小弟我心疼,义不容辞!挺到底了!说吧!要我怎么帮忙?」
  菁蕙露出回到台湾的第一个笑容,「谢谢你!」
  仁泉轻轻拍打菁蕙的手,「说过了!别再说谢谢!」
  菁蕙微笑说出自己的计划给仁泉知道,二人交谈许久。
  爱伦走后的隔天,绍庭刚打麻醉针人睡了过去,门外走进来一名男子,护士起身。
  菁蕙的大哥明毅带着东西来看绍庭的状况,护士询问:「要叫她起来吗?」
  「她睡多久了?」
  「一个小时。快醒了!」
  「好!请你叫醒她!」
  绍庭听到耳边有人在叫她,慢慢的甦醒过来,「什么事?」
  明毅走到床边说话:「我是菁蕙的大哥,还记得我吗?」做出手势请护士离开。
  「记得。请问有什么事吗?」
  明毅将原本放在桌子上的营养品拿起让绍庭看一下,「这是给你补身体的,祝福你早日康復!」
  「谢谢!我想李先生来的目的不是单纯只送东西来,应该是李董事长有事情想透过你对我传达,是吗?」
  「是!你是个聪明人,想必也知道我爸的目的。」
  「我知道!要解雇,也要我离开菁蕙对吧!」
  「是的!你在美国的医疗费用,依照约定会由我方全额支付,已经先匯一笔金额进去,不足够的可以在申请。关于解约一事,由于是我方提出,违约金部分会按照条约支付。另外,我方额外提供一笔金钱,希望你能彻底离开菁蕙,不管她以后是否有找你,都不能与她接触。一旦让我方得知你们有接触,不仅会完全中止对育幼院的金援之外,甚至视为你违反约定,将索讨今年度的金援。」
  绍庭轻笑一声,「见识到有钱人对待不喜欢的人士做法。除了违约金与已经匯入的医疗费之外,其馀就不必了。我明白李董事长对菁蕙小姐的用心良苦,也懂得进退。你们放心吧!我不会再与菁蕙小姐有任何的连络。」
  「包含她找你也不行!」
  「钱不必再给,匯了我会退回。别拿钱来污辱人!钱对我的确非常重要,但绝不会拿人格来出卖。请你转告我的意思,也绝不会让她、或者你们找到我。要中止对育幼院的金援,就请吧!我们会自己处理资金问题,也谢谢李董事长这几年的善心义举!说完了,我想休息!」
  「我欣赏你的勇气!会代为传达你的意思,也代表我们一家人对你这二年多来尽心尽力保护菁蕙表示感谢之意。不多打扰!请安心养伤!」
  绍庭微点头之后,再度闭上双眼,心中的愤怒油然而生,使得她气急攻心引来咳嗽,护士急忙跑进来检查伤口。
  就在菁蕙结婚当天,绍庭提前出院,让爱伦接去训练所,展开她的復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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