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3 你在等着谁？(1)

  印象中，从小到大，我和叶青玄还从未有过如此大的争执，争吵到了还要冷战的地步。
  即便有过争端，也都只是嘴上吵一吵，锋头一过，很快就没事了，不出两三天以内一定会和解，然后一切如常。
  只不过，争吵后通常也都是他先释出善意，说简单一点是他用三两句话就把我哄骗走了，接着我便在莫名其妙情况下就做出妥协。
  但是，这次很明显和以往不一样。
  因为，从那之后我就没再遇到他了。
  以往，我们最起码还会一起上学的，但自从那天之后，那站在公车站牌下等着我的身影，就此再不復见。
  其实我相信以他的个性，一定老早就做好了出门的准备吧？而我总是到了几乎要迟到的那一刻才急急忙忙衝出家门，如果不是为了等我，他也就不用每天都以压线的时间到学校了。
  所以当我每次跑到公车站牌下时，已经习惯性地搜寻他的身影。
  他就站在那儿，背斜倚着墙，玉树临风，散发出从容不迫的气质，让他周围的时间和空气彷彿也随之凝滞。没想到他只是站着等人，也能像道风景，一旁不知有多少人正拿着眼覷着他瞧。
  我站在离公车站牌几步远的地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着他平静无波的神色，不知道他等了我多久。
  一直以来，好像都是他在等我。
  「每次都快迟到了才到校，我看你以后还是别等我了吧......」因为已经好几次都是这样了，知道道歉和惭愧也没有用，有一次我乾脆这么说道。不是没试着早起过，只是经常性的挫败。
  「没关係，是我自己选择要等你的。如果不是和你一起就没意思了。」接着，他又淡淡地补了一句，「我不喜欢一个人去学校。」
  只是从那天起，他却不再等我了。
  我想，他大概就是顺应着他一般的出门时间搭上公车罢了，所以我只要早起，应当还是能遇见他的，但我却没有那么做。
  看似无心，却是我有意的错过。
  不是拉不下脸来道歉，而是觉得在他原谅以前，我怎么好意思在他面前出现呢？
  『我的存在，对你而言就只是个负担而已？』
  其实，他很在意的吧，所以才不再出现了。
  而我却没有及时否认。
  对我而言他不是负担，但现下我自己的心情都很难釐清了，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的答案，我要怎么回应才好？就直接的否认就好吗？我想这也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对我而言，他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我不知道。这也就是另一个为什么我迟迟不去找他的原因之一吧。
  明明当初说不想改变的是我，结果到头来竟然是我深埋在心中过不去的结轻易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平衡。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这几天下来，一旦他没联络我，我们之间居然就像断了联系。
  我这才了解到，我们之间这么亲近的友好，原来都是他刻意的去维护。
  而在如此被动的情况下，我也就这么习惯了，习惯了我们如此频繁的往来。
  所以当生活里缺少了他这么一个人，竟然像是空掉了一大半。
  今天早上再度的一个人上学，我将头倚着窗，看向窗外一成不变的街景。
  旁边习惯性有着一个人的座位，如今却是空荡荡的。
  我突然明白叶青玄当初话里的意思了。
  一旦习惯了一个人的陪伴，当他不在时，就会很难去弥补那样的空缺。
  我也不喜欢一个人去学校。
  因为那样太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