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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有钱人的世界(下)

  走出了保健室的大门……噢应该说是已经差不多要到最终站之天堂去找奶奶的门,似乎已经没救了。
  「欸,穆璟恩你最好解释一下,现在是怎么回事。」推开了穆璟恩紧紧握住的右手,看着上头因过度施力而泛红的痕跡,眉毛不自觉得紧紧皱在了一起。
  穆璟恩不经意的透露出了惊讶的情绪,看来是没有料想到我会这么严肃的问他,「唔……小郁郁,你也知道,我们家……」
  「嗯,我知道,而且听你们的对话我也差不多知道蓝偊政是何方神圣了。不过我现在需要详细一点的解释。」虽然我想我现在的表情和平常一样,不过穆璟恩此时却一脸快哭的模样,看来是不想要让我知道是吧……可恶我最害怕的就是这种情况。
  叹了一口气,我揉了揉太阳穴,「唉,你不想要告诉我就算了啦……我要先回教室了。」转身,我便想回教室去,以免我这个好学生的名号要被一个矿课给毁掉。
  但是穆璟恩却拉住了我的手。「放学!校门口等我,我会跟你解释清楚的!」我不知道他是在紧张什么,不过我看他的表情,也知道我没有拒绝的馀地,就算现在我很好心的想要退让。
  点点头,穆璟恩放开了我的手,我也就缓缓的迈开了步伐,往教室前进。
  但是,胸口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拴住般的闷。
  而心就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敲了一下的痛。
  ※
  放学时间五点十分,我站在校门口,受着微风的洗脑,等待穆璟恩的到来。
  「小郁郁──唔对不起喔,我当值日生所以好像比较慢……」用袖子擦了擦额上落下的汗珠,穆璟恩虽然看起来不喘,但是那慌张的表情加上其实我也才刚来,所以我就没什么不爽了。
  「不会。」眨了眨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肩上书包的重量,此时我感觉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将我的心压的闷痛、沉闷。
  「嗯……那,我记得你要七点以前回家吗嘛……那我们去『软绵绵咖啡屋』要吗?」有点尷尬的牵起我的手,穆璟恩的口中的咖啡厅正是我去处理小三事件,我校附近的那间咖啡厅。瞬间,脑海中浮上了许多的回忆片段,不禁感觉一阵鼻酸。
  拉住了穆璟恩,「我想要去另外一间可以吗?」难得的使了些性子,虽然似乎这种任性常常出现。
  唉,突然感觉自己真的好自私啊。
  他听见了我那微小的要求,勾起了灿烂无邪的笑容,眼角满是溺爱。
  「嗯!」
  「欢迎光临──」走进了一家百货公司内附的咖啡厅,店名很可爱,叫『天使』。
  嗯其实这间咖啡厅是姐姐之前很无聊带我来这儿,我才知道有这个地方的,然后原本我是想说,噢这里真的是太好吃了一定要再来吃一次。不过因为没时间所以一直没有来,这次也是乘机逮到机会才能来这里吃吃喝喝兼讨论……很沉闷的私事公事。
  两人坐到了深咖啡色的靠窗双人座,向长腿正妹店员点了一盘红酱义大利麵和拿铁,穆璟恩则是因为第一次来所以和我点一样的。
  「这里真的是一家咖啡厅吗?哇赛还有卖咖哩饭……」穆璟恩瞪大了双眼,看着店员留下来给我们参考用……的菜单,最上不停的唸着,直到那令人垂涎三尺的餐点端上了桌。
  「……你为什么,都不问?」穆璟恩面对着义大利麵发呆了有一分鐘,抬起头来,双眼水汪汪的直视着我那黑色,时常令人猜不透心思的眼眸,语气带了些哽咽,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哽咽什么。
  我放下了紧紧握住的叉子,手中那红色的痕跡反照出了叉子的形状,「我不想成为那个逼你的人。」回望穆璟恩蓝灰色的眼瞳,我叹了一口气,好似一副很懂他的模样,但其实也没有。
  原本以为那在穆璟恩眼眶中打转的眼泪即将就要落下,他却硬是将眼泪吞回了泪腺,努力隐藏自己那明显的哽咽,「我……我没有这么说。」眼神充满了一触及碎的脆弱。
  「少盖了,不要以为和你认识这些时间我什么都没有感觉到。」意思是,我知道他那些来自于家长的压力有多么的重。
  「……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然后他踏着急忙的脚步离去。我则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以后,我才将视线转回了那盘冒着白烟的红酱义大利麵。
  我不敢说我真的完全了解他,就像他了解我那般。我只能说,他一直活在剧烈的压力底下,不管他平时是以多么开朗的笑容来隐藏,那份从内发出的脆弱是无法和情感一样被隐藏起来的。
  他那爱哭的个性也是一样。我敢保证他绝对不曾向他的家长,那般哭诉过。
  「唔,抱歉……」不久,穆璟恩踏着沉重而缓慢的步伐回到了我两的座位,双眼有些红,看来是进去厕所内快速哭了一番以后又快速的回来。
  「嗯,你……嗯想说的时候再说好了。」目光随着穆璟恩的一举一动,我看着他的双眼,说完以后便垂下眼帘,拿起叉子,准备继续进食。
  穆璟恩颤抖了一下,再次惊讶的睁大了双眼,随即又垂下,「我现在就想说了。」很坚定的语气,看向了他的双眼,那般的坚强是我不曾看过的。
  希望那不是偽装出来的。
  不说话,我又放下了叉子,看向穆璟恩,示意他可以开口了。
  「呃应该从哪里讲起呢……嗯,就从那里好了。」转头仰望着灰暗的天,穆璟恩闔上了双眼,那语气是充满着今日我在保健室听见他对蓝学长的成熟,就算少了气愤严厉和冷淡。
  「我从小,就接受了很多不同凡人的教育,不是那种什么学校那些国自数巴拉巴拉的,大部分,都跟当上我爸爸公司继承人的训练有关。」
  穆璟恩开了双眼,眼神肯定的看向了我,那里头有很多我不懂的情绪,「例如,看资料文件、画设计图、法律、写企划书……之类的。」
  「就算我的爸妈都对我很好,很宠我,但是那些训练真的是压的我喘不过气,何况还有学校一些课的进度,几乎完全没有空间时间去做别的事情。就连之前我和你的约会也都是我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穆璟恩的眼神闪过了一丝苦,我皱起了眉,忍不住在心中好好的心疼了他一番,不过要表现出来也要等到他讲完嘛……
  「后来,为了让我接受更好的学校教育,我转到了资优班,也就差不多是现在这样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你应该也猜的差不多了,那位蓝偊政学长跟我爸的公司有合作关係,基本上应该是要待在法国管理我爸在那里的分公司,但是却因为要来看学姐,偷偷搭私人飞机跑回来。」勾起了一丝苦笑,穆璟恩随即看向了那盘已经冷掉的义大利麵。
  「啊遭了,我都还没吃到耶……」然后又是那单纯的灿笑。
  我看见了,也一起勾起了那难得出现,真实且坦率的灿烂笑容。
  「加油,我会在你背后支持你的。」我道。则穆璟恩的眼,同时刷红,泪珠一滴滴的开始不停落下。
  最后好像只会说谢谢和对不起两词,像个孩子,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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