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轻抚着你的痛(2)

  这阵子戚慕媱跟我说，戚亦秋整天都过得提心吊胆，深怕我、他的家人及朋友会出事，因为戚爸爸对他烙下狠话，说他要是不跟他回美国，就要对他重要的人做出不好的事情，而且后果还难以承受。
  但这几天，戚爸爸却再也没有找戚亦秋的麻烦，整个人像是消失在他的视野中，这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他们认为，或许是戚亦秋坚持不懈地拒绝，最终让戚爸爸无计可施，选择放弃吧。
  由于戚亦秋的生日快要到了，因此我们就想说去一家有名的烤肉店替他庆祝，我和白韶文下班后一同前往，当我们抵达烤肉店时，其他人早就到现场等我们。
  我坐在戚亦秋旁边的空位，他的状态跟之前比起来，情绪没有那么紧绷，有稍微平復一些，让我松了一口气。
  「你要饮料吗？」戚亦秋拿着杯子站起身。
  「我要果汁，谢谢。」我说。
  此时我看到戚亦秋在装饮料的途中，跟隔壁桌的男人寒暄几句，等他回来时，我好奇地问，「你跟隔壁桌的人认识？」
  「都是我高中的同班同学。」戚亦秋将装好果汁的杯子搁置在我面前。
  过没多久，隔壁桌忽然发出震惊的声响，使我们还有其他桌的客人闻声望去，他们彼此拿着手机议论纷纷。
  他们到底是看到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一脸不可思议地交头接耳？发生什么事情？
  随后他们眼神不约而同地飘向我们这桌，其中一位男生走过来我们这桌，他将手机亮在我面前，「学妹你看！这是什么影片？男男性交欸。」
  他给我看了一篇今天刚上匿名论坛热搜的文章，文章的标题写着「想看高冷小鲜肉配上中年大叔请往这边看」，里头没有内文，却有一个长达两小时的影片，影片呈现一位中年大叔跟一位像是国二生的男生上床的影片，这画面极为裸露让我不敢直视，而且那位男孩的样貌，被拍的一清二楚，而且他看起来跟戚亦秋长的一模一样。
  这时戚亦秋刚好上完洗手间回来，隔壁桌的人们纷纷转头看向他，随后窃窃私语起来。
  此时刚刚将影片给我看的男生激动地将手机亮在戚亦秋面前，他一脸不敢置信，「戚亦秋，影片上的小鲜肉就是你吗？」
  戚亦秋拿过他的手机，他看着萤幕上的影片，虽然他的表情淡然，但眼里的复杂却被我捕捉到，「这不是我。」
  他似乎不太会看戚亦秋的脸色，斩钉截铁道，「你还否认，这最好不是你，影片里的人跟你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虽然影片的声音不大，但却可以清楚穿透在附近的人们耳里，「弟弟，我真的好喜欢你，我的下面好吃吗？」
  闻言，他不禁瞠大双眼，「你居然帮男生口交！」
  由于他似乎太过震惊的关係，导致没注意到音量，声音大到整间餐厅的顾客及服务生都闻声望去。
  戚亦秋的眼神呆滞，似乎整个灵魂都被抽乾，他崩溃的情绪有如排山倒海而来，最后他在眾目睽睽下头也不回地离开餐厅。
  我脑中的意识传递到我的四肢百骇，我立刻站起身追了出去，但戚亦秋早就不见踪影，我担忧地打电话过去，却一直都没有回应……
  「你真的不能出什么事啊……」我低声喃喃。
  我从来都没有这么焦虑不安过。
  以戚亦秋的反应，这部影片里头的男孩一定就是他，没想到他过去居然发生过这种事情……
  过去被性侵的过往肯定造就他一辈子的阴影，现在居然会被发布的网路上，这等于是将他好不容易风尘的痛苦记忆再次被狠狠挖出。
  到底是谁这么缺德居然散佈这种影片！让我简直怒火中烧。
  戚亦秋被性侵的影片在网路上引起轩然大波，而且影片中的角度并没有拍到大叔的脸，顶多只有背影而已，反而是戚亦秋的脸从头到尾一直都有出现。
  我看着底下的留言区，人们的反应分成两派，一派简直是在嘲讽戚亦秋，另一派则是认为发布影片的人很没品，乱扒别人的黑歷史。
  毕竟戚亦秋发生这种事情，因此我们也没有心情继续吃下去，赶紧结完帐后，就分头寻找戚亦秋的身影，甚至还打电话询问跟戚亦秋关係要好的朋友，拜託他们帮忙寻找。
  我和戚慕媱将戚亦秋熟悉的场所或者他工作的地方都绕了一遍，就是没有找到他的身影，这不禁让我忧心忡忡。
  此时戚慕媱神情严肃地问，「你看到我哥曾经被性侵的影片后，你会对他有异样的眼光吗？」
  「我为什么要对他有异样眼光？他发生这种事情又不是他愿意的，我真的很难受也很心疼他曾经和此刻发生的事情。」我只要一想到他一个人孤独地面对这一切，心就感到无比刺痛。
  戚慕媱的眼神顿时变了，似乎是对我感到敬佩，「在我们找到我哥之前，我想先跟你讲述我哥曾经的事情，那件事情造就了他一辈子的阴影。」
  接着戚慕媱就向我娓娓道来戚亦秋曾经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