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到了惠心育幼院,张子强报上黎若的名字,柜檯人员指着不远处的大厅,一群小朋友还有大人们聚在一起,现场鸦雀无声,大家都聚精会神地听着一个嗓音柔亮的女生在说故事,张子强一听见那声音,就知道是黎若了!
  黎若的声音像一双无形的手,总是随着话语,轻轻触动着他的心弦。
  张子强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黎若正在讲仙度瑞拉的故事,她一人分饰多角,一个人可以变出二十几种不同的声音,就连表情动作也随着角色的变换,跟着改变。
  一下是善良美丽的仙杜瑞拉,用的是她原本的声音,一下又变成讨人厌的姐姐,声音有点尖锐大声,伴着粗鲁的举动,接着仙女变出南瓜马车,让仙杜瑞拉穿上美丽的晚礼服,搭着南瓜马车去赴王子的盛宴。
  仙女在黎若的詮释之下是个有点淘气的小天使。虽然是老掉牙的故事,因为有新的演法,黎若表演的活脱脱就像书中人物走出来,大家都看得津津有味!
  重点戏来了!
  当黎若用原本声音詮释仙杜瑞拉,她提着裙襬,从马车上优雅的下来,那倾城的丽顏,在张子强眼里又把仙杜瑞拉和黎若重叠在一起!
  黎若真是演什么像什么!张子强想。
  现场的小朋友们则是因为黎若精湛的演技,把黎若当成了仙杜瑞拉,黎若演得太投入了,感染了育幼院的小朋友,在那一瞬间,黎若的眼神一亮,美丽动人,大家都有种黎若就是仙杜瑞拉的感觉,唯一不同的是,张子强见到的是内心状态的仙杜瑞拉。
  在那一瞬间,黎若的美散发着一种高贵的神采,张子强有种我真的配得上黎若吗的错觉。她太美丽了!也许,她应该和比我更好的男人交往才对?
  在那一瞬间,张子强有种配不上黎若,自惭形秽的感觉。
  直到黎若说完了故事,大家仍旧沉浸在故事的氛围里,没有反应。
  「我说完了,不好听吗?」黎若问。
  大家这才用力鼓掌,掌声如雷贯耳,快把屋顶掀开了!
  「谢谢!」黎若向观眾鞠躬道谢,下一秒,眼眶便湿润了!
  大家是真心喜欢她说的故事,他们聆听她说故事的表情骗不了人,黎若喜欢大家喜欢她说的故事,而那种快乐正是她要的。
  所以她才会答应免费在星期三和星期五下午来育幼院说故事,她觉得被人需要的感觉真好!
  说完故事,老师们送走小朋友,黎若这才发现张子强。
  她很讶异张子强竟会出现在这里,张子强对她礼貌性笑笑,黎若也对他微笑。
  「很棒的故事!」张子强说,眼睛还是瞅着她。
  「谢谢,我真的说的很好?」黎若问。
  张子强点头。
  他们很自然地走在一起,一起步出育幼院大门,虽然这段路程没有言语,走在一起的步调,令旁人看了都会以为他们是一对情侣。
  张子强也正幻想着他和她,是男女朋友。
  「黎若,拜拜!那你男朋友?」一位短发俏丽的小女生,约莫十二岁,和黎若说话却是持平辈语气。
  黎若瞬间脸红,「我们只是朋友。」
  俏丽小女生看了张子强一眼,再看看黎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哦,是朋友。」表情却仍旧认为他们是“男女朋友”。
  「你今天没通告吗?」黎若问。
  「你忘了每个月十六号我都要去育幼院当义工。」
  「哦,我想起来了!」
  「你男朋友很帅嘛!要不要一起走?我们不是顺路?」她和黎若住同一社区。
  「我等下要练团,星期六就要开演了,正巧我这还有几张门票。」黎若说完,从皮包翻出两张戏票。
  「我只要一张就好了,我没有男友可以和我去。」
  「你终于恢復“单身”了?」黎若问。
  「什么叫终于?好像我桃花开不停似的?」俏丽女说。
  俏丽女说话的口吻好老成,张子强有点惊讶,这社会何时变的这么modern?小女孩也这么成熟?这么小就交男友,而且还桃花处处开?
  俏丽女注意到张子强在看她,她回以他一个友善的笑容,似乎被张子强的外表电到,她偷偷跟黎若咬耳朵:「他真不是你男友?我先跟你明说哦!如果你不要的话,那就给我吧!你不觉得他长得挺帅的,让我想起了一位男明星,是谁呢?」俏丽女孩绞尽脑汁想。
  黎若一脸的尷尬。她和她是国小同学,大学也读同一间,台艺大戏剧系,刚刚她十二岁的俏丽模样,是张子强眼中的形象,在十二岁之前,她就如同张子强眼中一样,经常是一头俏丽短发,笑声洋溢着快乐,她若在一群人中间,最先引人注意的便是她的独特嗓音,她总是大声地笑开怀,人长得也很可爱,十二岁之后,父亲失踪,母亲将她丢给姑姑照顾,从此便没再出现。
  「小美,乖,听妈咪说,你要快快长大,变得懂事,等小美长大了,妈咪再回来看你,乖。」母亲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站在姑姑家大门口,小美一直看着妈咪的身影愈走愈远愈走愈小,然后和夕阳一起消失在地平线的另一端。
  这是小美最后一次见到母亲的身影,如今她已经长大,母亲却依然没出现在她面前。
  然后,小女孩的心,在一夜之间快速长大,她留长了头发,有一天,终于出落的如同母亲那般成熟美丽了。
  小美的一生断在十二岁,妈咪离开她的那一年….
  张子强见到的俏丽女孩是十二岁没错,可总有种画面黑白灰濛濛的感觉,这种感觉在和俏丽女孩相处十分鐘之后他才察觉到。
  『原来这是她的内心状态。』张子强想。
  他终于懂了,眼前的女孩小美,其实是个艺人,还是宅男杀手那一类的艺人。
  「对了!吴彦祖,你不觉得他很像吴彦祖吗?」小美问黎若,眼睛却在看张子强。
  小美的眼神在和张子强眼神相触的那瞬间,让张子强想起了清纯小女孩,她连眼神背后也是一个孩子。张子强想。
  像小妹妹一样!
  小妹妹却在害羞,人家她可不是用小妹妹的“心”在看他的,是“女人”喜欢“男人”那种心情的,可张子强不懂。
  「有吗?」黎若说,说完她正经地看着张子强。
  「有点。」黎若又说。
  「这么帅的男生,你要赶快拿走,不然我可要出手了。」小美说。
  「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黎若愈说愈小声,怕被张子强听见。
  「你不追怎么知道?」小美说。
  「再说吧!」黎若说,打算和小美道别。
  小美马上黏过来,笑咪咪地望着张子强,黎若和张子强已经迈开大步要离去,小美自动贴过来,形成“三人行”局面。
  好在小美身形苗条,路面多她一人也宽不到哪去,张子强也很削瘦,就只有黎若最胖了!(三人之中)
  「我跟你说,你今晚就要和他定下来,不然我就会抢走他。」小美继续咬耳朵说。
  论外型,小美当然比黎若漂亮,姿色也比早先出场的钞票女赵友慈还略胜半筹,黎若真的忧愁张子强会被小美给抢走。
  可她却无能为力!黎若的穿着中性的像个孩子,他会喜欢我吗?黎若没自信地想,然后她偷偷瞄了张子强一眼。
  怎么我觉得他好像喜欢我?黎若想。
  一定是我想太多了!她又想。
  她对自己的外表,有自知之明。
  一定,是我想太多了!我长得这么普通,张子强怎么会看上我,可为什么他看我的眼神这么温柔,这么体贴,他是不是对每个人都是这样?
  然后,黎若眼神定格在张子强的眼里,静止不动。
  张子强也静止不动了!
  唉!我输了!吴彦祖真的喜欢她,唉!小美哀怨地想。
  小美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人的互动,毕竟是好友,她还是祝福黎若的。
  可黎若依然静止不动,一双眼睛凝视着张子强,眼波流动间,张子强缓缓缓缓靠近黎若,然后他轻轻吻了黎若,一个很礼貌的短吻,吻在黎若唇上,蜻蜓点水!
  小美嘴角扬起一个无声的微笑!好样的!小美想。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美就自动消失了!
  而男女主角也把小美忘了,爱情的世界里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的,小美这枚不相干的人,当然自动屏除在两人的短期记忆中。
  他们手牵手漫步,走得极慢,就怕路走完两人就要分离,所以走得很慢。
  然后张子强向黎若告白,他还是一直看着她,她觉得他的眼神会摄人,看着看着有种迷失的感觉。
  他问她愿不愿意当他女朋友。
  「我问你一个问题。」黎若说。
  「好。」
  「你为什么选我?你喜欢我哪一点?」
  「我喜欢你的内心。」
  「你看得见我的内心?」
  张子强点头。
  「那我内心是什么样子的?」
  「白雪公主。」
  黎若笑,看着张子强,表情欲言又止。
  「小明告诉你的?」她说。
  「蛤?」
  「他也说我是白雪公主。」
  「是吗?」
  「那么你不喜欢我的外表?」她又问。
  张子强有点哑口无言,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他看不见她的外表。
  「你怎不说话?」
  「不管你长什么样,我的感情已经放下去,收不回来了,我情愿受这魔咒,永远也别醒来,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满足了!」张子强说完,握住黎若的手,一种强烈的佔有慾藉着握手的力度流露出来。
  黎若此时也看着他,绝色的容顏中,透着一种严肃的静定,张子强看着她严肃的表情,依然的赏心悦目。
  「我对爱情很自私的,你若是真要和我交往,你能答应我从此之后眼里只能有我一个人,再也不看别的女生?」
  「我答应你。」张子强说。
  「这是我第一次交男友,我曾想过,若到了四十岁我还单身,或许会将就点和小明在一起,只有他最了解我,可我知道那不是爱情,至少不是我要的那种….,」黎若说着说着眼眶潮湿,张子强从口袋掏出面纸递给黎若。
  他还是凝视着黎若,眼里是满满的情。
  「我真的、、可以拥有你吗?子强?」黎若说。
  「在我爱上你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拥有了我。」张子强说。
  这次却是黎若主动吻张子强,一个缠绵的深吻。
  他们吻了好久好久!久到忘了一切,忘了时间空间,那种因喜欢而亲密的拥吻,黎若兴奋地颤抖,爱情怎能如此甜美,如此魅人!
  她沦陷了!希望张子强是她生命中的真命天子,因为她已交出真心,若他只是玩玩,负了她,那么她将会遍体遴伤,或许从此之后不再相信爱情。01010101010101010101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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