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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星见我[星际]/星际社会反派禁止[穿书] 第137节

  “银河帝国的余音未去,银河之外的威胁已至,科密斯特的前锋遍布群星,但它很可能已经受到了严重污染……如果这种时候,银河内部再爆发出如当年塔涅母星苏醒那样的大灾,那银河,就真的要全面重燃战火了啊!”
  “……”
  雷廷沉默片刻,忽然道:“看得出你不常用矛。”
  “……啊?”‘帝刃’懵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我的确不常用矛……”
  “那我就教教你怎么用矛吧。”雷廷说,“做‘拯救者’的话,短板的存在总不太好。”
  说着,他抬起一只手,对准刚刚挣脱石星束缚的‘海主’,猛地一握!
  轰!!
  原本正在海水中狂躁乱舞的‘海主’就好像受了什么重击一样停滞了片刻。
  随后,在‘帝刃’愣怔回首的注视之下,‘海主’甲壳崩裂、身躯扭曲,抽搐着试图挣扎的反抗也被轻轻抹去,最终竟生生被捏成了一个蠕动的黑色星球,而其中还有某处结构被迫上升,最终于黑球之上凸显出一座宫殿。
  而那硬质宫殿也旋即便门户裂解、顶坠柱倾,暴露出了其中一道仿若沉眠的美丽身影。
  那是何等样的美丽啊……就像‘校长’身上那份只要被发现就会逃离当前个体的‘美丽’概念——不,这沉睡的亚布里萨克王,他的容颜完美无缺,它比‘校长’的‘美丽’更甚。
  那是个真正可以用一颦一笑让别人甘愿为他去死的人。
  即便是‘帝刃’,也在这样的美丽之前产生了片刻致命的恍惚。
  但雷廷对此毫无所动。
  他只是抬手让一杆漆黑刺枪从金色光辉里坠入手中,随手掂量了一下。
  就像当年为保护同学与战友而投出集束炸弹前那样,他手中的刺枪漫上一道金光。
  转瞬间,武器‘染光’完毕。
  “首先,”雷廷说,“找出目标的命门,而不是单纯针对躯干或护甲。”
  一种强烈的危险感让‘帝刃’本能的后退。
  “其次……”
  雷廷扬手侧身,弓步蓄力,刺枪在他手中闪闪发亮,尖端更有一片灿金色金属放出耀眼光辉——
  “……调整体态,个人推荐使用碳基一型、二型、三型类帝国公民生物标准投掷姿态。”他说。
  ‘帝刃’意识到了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事。这让他的心跳猛地加快了,一种强烈的兴奋感蔓延至他全身上下,那是生命面对强大力量的本能反应,也是他知道自己的目标即将达成时的合理激动。
  “然后,”他听到雷廷说,“摧毁它。就像我在未来摧毁你时一样。”
  ——光芒迸射,耀辉煌煌。
  这一刻,无论是‘帝刃’还是综合体的舰队都能看到,一道刺眼到令人胆寒的恐怖光辉贯穿了那片未被刻意维持的‘星合金’屏障。旋即,一颗直径八千公里的超能恒星爆发了,就在他们眼前……以至于尖叫与令人头脑一懵的短暂失明都成了舰队之中的常态,好像那些足够隔离过滤真正恒星耀斑光芒的屏障并不存在。
  但很快,人们就意识到,他们并没有被这光摧毁,也不会被摧毁。因为‘阳星’的力量在保护他们,那道金光,它反制了几乎一切来自内里的冲击,并使这周边一切……不动如山。
  远在千里之外,‘帝刃’缓缓放下自己手中阻挡强光与能量冲击的重剑。
  他看到了光芒之中的那道背影。
  长发飘扬、披风翻卷,宽阔布料之下常被掩盖的战甲被炽烈光辉勾勒出硬朗冰冷的边线。
  所有人都知道,‘阳星’,这个年轻的强者撕碎了天幕的黑暗……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必将撕碎更多、更多、更多曾存在于银河之中的事物。
  ——就像他想做的那样。
  第167章
  “银河的亚历山大劈开了他的哥丹结。”
  ‘凝望者’轻声道,那声音回荡于黑暗虚空之中,威严又恢弘。
  “你觉得,我们的联邦会是他的马其顿吗?”一支模糊不清的钢笔问。
  “或许会,也或许不会。”‘凝望者’说,“未来的枝叶最终会被削剪成如何形貌,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至少现在,在我们注视之下的这个他……或许不会成为一个你我都不愿意看见的人。”
  “我知道你想说‘独夫’,但我早说了,他是个好孩子。这是出自一个教育者的判断。”
  ‘记录者’笑呵呵的道,祂在猩红的修复溶液中浮动,背后触肢掀起红水晶般的水波。
  “你就看吧,‘阳星’会做到的。”这位‘校长’的语气有些骄傲,为自己看着成长至今的年轻学生而骄傲:“这场战争,一定会被他所结束。而他带来的未来,也一定会是更美好的那一个!”
  “是的!”一个声音大声道,“‘阳星’一定能做到的!”
  “……”
  ‘记录者’被这比祂还大的动静吓了一跳。祂看了看声音来源,那是正在祂的修复溶液过滤仪器旁调试检修的夏恩。
  “您这套系统已经全部调整好了,不会再出现像我说的‘上一次’那样过滤失灵的情况。”一身常服的夏恩耸了耸肩,道:“您可以多注视学院几年了。但还是请别太过劳累哦,”
  “谢谢你,夏恩。”‘记录者’给出了祂应有的感激态度:“我要怎样答谢你?”
  “我想要一个人。”夏恩笑眯眯的道,“他的名字叫岑砚,前医学研究者,目前是‘阳星’麾下某执行小队成员,队长是卢卡斯·康。”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别人的意思?”‘记录者’问。
  “那当然是我的意思。有什么问题吗?”夏恩摊手,“您只在乎人类这个整体的概念,还有这所学校的具体安危……不是吗?”
  “……”
  ‘记录者’忽然笑了:“没错,孩子……只要你能完成你的承诺。
  “人,我会给你送来的,但你必须给出一个填补空缺的人选——岑砚是个优秀的攻坚手,而卢卡斯那孩子可不好糊弄,他要是直接告状到‘阳星’那儿,我也很难办的。”
  “明白,我会给出一个更好的攻坚手人选。”夏恩点头道——这不是送他一个安线人的机会吗??‘记录者’果然就像伊文海勒先生说的那样,比起联邦议会,本质其实是偏向于反抗军的。
  商议过后,夏恩没有过多寒暄,而是直接离开了这间特殊的‘校长办公室’。
  实话说,他要人其实是为了反抗军,他目前已经和那头搭上了线,只是目前还未取得信任,不能回归那光荣的行列之中。
  ——但没关系,他目前的身份比一个反抗军超能者更有价值。
  夏恩想。
  他清楚记得,上一世大概就是这个时候,反抗军的主力开始离开他们一直以来的根据地,以某几个星球为前哨站,逐步向星际大众揭露自身的存在,并同时在暗中搜罗着人类之中走投无路的人才。
  但当时发生了一件事,后来一直被反抗军首领索罗·摩根引以为憾:在他们接触一个名叫‘岑砚’的前医学家后,一些本该秘密的行动被对方的队长卢卡斯·康发现了。
  在此人亲自带队的追捕行动下,断开控制器网络并叛逃的岑砚被直接击毙,而对方也差点被反抗军其他尖端超能者围剿。
  如果不是伊文海勒·康在关键时刻现身阻止,并说服了卢卡斯退去,这次冲突最终很可能上升至一场区域性的战争冲突,对反抗军的后续发展会非常不利。
  但即便如此,也还是有其它悲剧发生了:在回到联邦后,康氏制药与康氏家族因多种原因被指控叛国,被列举的证据中,就有这一件事。
  此后,在他原本预定的婚礼前夕,卢卡斯·康与他的父亲埃森迦尔被处死,总判决流程不超过七天时间。
  在这个过程中,他甚至没有反抗。
  有人猜测这是因为他从小崇拜的叔叔成了敌人,但夏恩知道不是这样的——伊文海勒说过,那是因为卢卡斯直到最后都坚信‘阳星’会来救他。
  只可惜,就像当年一样,身处联邦星域之外的‘阳星’,并没有接收到任何一条与这场判决与处刑相关的信息。
  那个身负重担的男人就这样再度失去了一个朋友……一个对他而言,稀少而珍贵的老朋友。
  而在这一次次的暗算之中,他失去的这一切,也被认为是后来那场‘血腥内控’事件的导火索之一。
  ——一颗联邦内部行政星球被‘阳星’亲自执行了灭绝,连星球本身都没剩下个碎片。
  按照时间线来看,那是星际历史重大的转折点,这事儿主要大在‘阳星’就是从这时候走上那条不归路的,单只是这一条,引发的灾难性后果都属于是一种银河无法承受之重。
  那么,既然有幸重活一次……夏恩绝不能看那样的未来再度上演!!
  但这种扯淡又黑暗的未来,他就算是勉强回忆起这部分来,都不知道要怎样与人开口讲述。
  他只能尽量做自己应做的事——即便曾经被反抗军的战友们治愈内心,夏恩也是个不擅长交际更擅长战斗的人。
  学院本部空气循环系统之下,植物园之中,金发青年微微闭眼,脸色凝重。
  想阻止未来向绝望发展,‘阳星’是个关键。
  即使那或许是一场只有他记得的黑暗幻梦,他也必须做到自己应做的事。就算这里可能并非他曾活过一生的时空、就算他自己可能只是继承了平行时空自我的记忆……
  ……他也必须奋战到底。
  而第一步,就是从各个方面,阻止‘阳星’摧毁部分宜居星球与行政主星!
  ………………
  …………
  ……
  “除开已经苏醒并被我在星空中截杀的那些,这些年来,我直接摧毁的星球不超过两百个,大多数无人居住,没谁会在意它们。”‘帝刃’说着,耸了耸肩,“至于有人居住的那些……”
  仅有两人的星空中,他转头盯着雷廷的眼罩。
  “……这是一个天然的道德陷阱,‘阳星’。越过它的时候我也很痛苦,那时的我认为不义的种子无法种出正义的树——”
  “后来你是怎么做的?”雷廷问。
  “我承认我是不义的了。”‘帝刃’轻声道,“杀戮,毁灭,参与侵略,我本就是个敌人眼中的恶徒,又何必自寻烦恼?”
  的确,‘帝刃’不是个好人。
  不,应该说,在塔涅人周围异族的视角中,‘帝刃’万死难辞其咎,而在人联的角度上,即使这家伙当初在边境没造成什么大损失,也实实在在杀死过猎户人的士兵。
  但……‘帝刃’如此行事至今,可以。因为他已经经历了太多,一切痛苦与抉择,早在数百年前就发生过了。
  可雷廷却不能如此,他今年才二十多岁,虽然很多人总会忘记他才二十多岁。
  ……但他真的只有二十多岁。
  在平均年龄集体拔高的星际社会,猎户人里的90%星网用户年龄都比他大,理论上像他这样的技术人才如果不是个军人的话如今还应该在上学——而且这个学可能得在综合体各处上到六十岁,他才能算是个应届毕业青年。
  那么,即便心知有些事必须去做,而他也的确已经做出了选择,道德上的过不去,到底也还是存在的。
  毕竟他是个年轻人,本性善良且堪称正义的年轻人。虽然现在很多人认为这所谓的善良大概是个吹弹可破的笑话,但他甚至晚上做梦还会梦见和伊文海勒一起开着种植园飞船去旅行。
  如果突破了那道界限……
  ……联邦的人民会怎样看待他,伊文海勒会怎样看待他,曾经的他自己又会怎样看待他?
  这是雷廷有生以来第一次产生了对他人眼光的担忧,因为这样的事实在太沉重,它不能被放在正常思维的天平上进行衡量。
  不过,就算是再犹疑,他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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