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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982开始的赶山生涯 第434节

  “都身强体壮的,火力旺,现在出着大太阳,要不了多长时间就干了,就别耽搁了!”
  “继续围堵吧,咱们这里一折腾,露出了一个大豁口,怕是已经跑掉不少小雁了。”
  “赶紧动手……!”
  见几人都没有回去的意思,吕律也只能冲着几人笑笑:“接下来小心些,那些孵着的雁蛋别去赶了,直接围堵这些能在水中自由游动的小雁吧!”
  “好!”
  几人应了一声,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再次开始对小雁的围堵。
  和预料得差不多,这次从芦苇丛中赶出来的小雁少了不少,连同抓到的,也就两三百只的样子。
  不过,对这样的收获,吕律已经很满意了。
  折腾了一早上,抓到的小雁,少说也有七八百只,眼看时间差不多,吕律招呼众人回去吃饭。
  回到捕鱼队,他看到之前送回来的小雁,被用渔网在沼泽地边缘邻水的草地上圈了一大片位置,就将这些小雁全部关在里边,嘎嘎嘎尖细的叫声,引得大雁在上空乱飞,甚至还有丢了仔找来的,直接落入围网中。
  吕律也不去管它们,他自己还想着每车都带一些成年大雁回去。
  有大雁守护,这些小雁能减少被黄皮子、紫貂或是水獭之类的动物侵害。
  大雁可比大鹅猛多了,有它们护卫,能省不少麻烦。
  只是,抓活的大雁挺有讲究!
  大雁可是有“禽中之冠”的美誉的。仁义礼智信五常俱全,向来被人称道。
  大雁有仁心,是因为一对雁阵中,总有老弱病残,不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打食,其余的壮年大雁,绝不会弃之不顾,会为其养老送终。
  大雁也有情义,雌雄相配,向来从一而终,不论是雌雁死亡还是雄雁死亡,剩下落单的一只孤雁,到死不会再找别的伴侣。
  大雁讲礼,表现为飞行时排成的一或人形,据说有空气动力学,但头雁都是由德高望重经验丰富的老雁轮番引领,比较年轻的,即使再有力气,也不会去打乱这排位顺序。
  大雁有智力,主要说的就是大雁落地休息,会安排专门的大雁放哨警戒,一有风吹草动,便立即一飞冲天。
  而所谓的信,指的就是雷打不动的时序节律,从不爽约。
  说白了,这是从大雁习性上总结出的美好优点,在古时候,甚至还是迎亲必备之物。
  但也正是因为有情义,而表现出很强的气性,这一点比较麻烦。
  一群大雁中很少会有单数,这是因为大雁很少独活,一对大雁,一只死了,落单的那只甚至会选择自杀或是抑郁而亡。
  换句话说,想抓活的,想要好养,还得成双成对,这就加大了捕捉难度。
  吕律到现在,还没好的法子,只是觉得,想要加大这种成双成对的概率,最好就是捕捉一个雁群,尽可能多的多抓一些,成对的可能性更大些,东抓一只,西逮一只,直接没法养。
  将船上新抓来的那些小雁放到围网里,看着里面叽叽喳喳叫唤的小雁,这才是一早上的时间,就捕捉到七八百只,下午再抓上一些,按现在的进度,吕律觉得,明天估计就能弄到两三千只,足够一车了,得往回送。
  小雁可不是鸡苗,比鸡苗大得多,注定一车没法像拉鸡苗一样,随随便便一车就能装数千上万只。
  他只能想着多跑两趟了。
  关键是,那么多小雁拥挤在车里,密度太大也容易出问题,也得少拉一些。
  抓小雁的时候,有不少大雁攻击,被杆子打中落水被抓,几乎每条小船返回捕鱼队的时候,都会抓到一些带回去。
  所以,中午和晚上的饭菜,也是以大雁肉为主。
  吃完中午饭,简单休息后,一帮人再次划船进入沼泽,这次另外换了地方,一个下午的时间,又是几百只大雁到手,收获满满。
  晚上回到捕鱼队等着吃晚饭休息的时候,陈秀清凑了过来,从兜里掏出一些指甲盖大小如珍珠的鸟蛋问吕律:“律哥,这是啥鸟的蛋啊?能吃不?”
  吕律接过来一看,笑道:“你捡这玩意儿干啥?”
  “就是觉着好看,想带回来看看好不好吃!”陈秀清很容易把所见的一切跟吃联系上。
  “有大雁蛋,一个顶这玩意儿二三十个,吃大雁蛋不更过瘾吗?”吕律都不知道自己这大舅哥是咋想的。
  “鸡蛋有鸡蛋的味道,大雁蛋也有大雁蛋的味道,说不定这种小蛋也很好吃!各有各的味道。”陈秀清挠着头说道。
  好一个各有各的味道……
  “这玩意儿没人吃,是一种被这里的人称之为麻燕的燕子下的蛋!”吕律解释道。
  麻燕的窝一般都在低矮的草丛里,横七竖八地搭起的杂草堆儿上,或是灌木丛下,大小如双手捧合,很是玲珑细致,在燕窝岛的数量很多,只是,这个头也太小了。
  听到吕律说没人吃,陈秀清立刻将那一袋子很好看的麻燕蛋给全扔到小雁群里。
  吕律本以为这就完了,没想到,这货回来,又从兜里掏出四枚有褐色斑点,跟大雁蛋差不多大的鸟蛋问道:“这又是啥鸟蛋?”
  吕律瞟了一眼,嘴角就忍不住抽搐起来:“这是仙鹤的蛋……你小子,这蛋都已经破壳了,你拿回来干啥?”
  第521章 一个真实的故事
  仙鹤(丹顶鹤),因其代表了高雅、吉祥、忠贞、长寿等文化形象,向来深受国人喜爱,成为华夏最为尊崇的动物之一。
  同时,仙鹤作为世界上的珍稀鸟类,它对湿地的环境变化极为敏感,被誉为“湿地之神”。
  这么些年,大荒里农场的不断开垦、人为干扰和栖息地面积减少等因素影响,数量一直下降,成了濒危物种。
  吕律在燕窝岛当知青数年的时间,看到过的仙鹤数量也不多,最多的一次,也仅仅是看到十来只成群。
  仙鹤是漂亮,但吕律实在不忍心对它有啥想法。
  可偏偏陈秀清给送到面前来了。
  面对吕律的问题,陈秀清只是挠头笑笑:“我就是想知道是些什么蛋!”
  “那你不会问问和你搭手的人!”
  只是想知道,就拿回来了,让吕律有些无语。
  但凡仙鹤也像大雁这般铺天盖地,他肯定不觉得咋样,可惜,真的是太少了。
  在七五年的时候,就专门在嫩江东安设置了专门的丹顶鹤保护区,数量不过百多只。
  作为重活一世的人,吕律在看到这四颗蛋的时候,就不由想起了八七年为守护丹顶鹤而牺牲的那个名叫徐秀娟的姑娘,想到了那首为她而写的歌——《一个真实的故事》。
  “走过那条小河,你可曾听说,有一位女孩她曾经来过,走过这片芦苇坡,你可曾听说,有一位女孩她留下一首歌……”
  每次听到这首歌,那都是心灵上的一种震撼。
  可是现在,看着手头的四颗蛋,有两颗已经破壳,还有两颗没啥动静,吕律知道,再放下去,可能今晚都过不了,这些蛋就得坏掉。
  想要再找回原来的窝,怕是也很难找到了。
  “以后再碰到这种蛋,别动,边上的小雁都别去撵,绕开它……”吕律冲着陈秀清叮嘱一句,然后捧着蛋去了捕鱼队的屋子里,找董承谷借了床被子,将几颗蛋絮在被子里,然后生了炕火。
  吕律上辈子因为关于那姑娘的悲歌,也多少了解过一些关于仙鹤的事情,知道这玩意儿,很难孵化。一对仙鹤,在繁殖期也顶多产下两枚蛋,有的只是产下一枚,而就是这样稀少的蛋,仙鹤自己还未必能孵化出来,更别说人工孵化了。
  这大概就是仙鹤能有五六十年寿命的原因,后代繁衍困难啊!
  徐秀娟利用土方法将三枚仙鹤蛋孵化出来,曾经就是轰动一时的新闻,那是全世界首例成功孵化。
  吕律也是到后来才大概知道,孵化的温度得维持在三十八度的样子,还要时不时透透气,整整持续三十三天,才有可能成功孵化。
  大荒白天炎热,到了晚上那就凉了。
  吕律现在没有好的处置方法,只能用这方法来护着,也不知道最终能不能孵化出来。
  只能借助炕温来解决这个温度问题。
  陈秀清却是有些发愣,不明白吕律为啥这么在乎这几颗蛋,一直看着吕律在一旁摆弄。
  没想到,一大群人吃了饭,喝了酒,等吕律回去检查的时候,那两颗本就在蛋壳上破开裂纹的仙鹤蛋里的小仙鹤,已经将蛋壳完全破壳,钻了出来,浑身还湿漉漉地簇拥在一起,微微动着。
  这让吕律有些欣喜。
  今天晚上是不用管了,等它们明天精神好一点就能让它们自己搜食,跟着大的仙鹤在一起,也就是能起到保护作用,碰到大一些的食物,会帮忙撕碎而已。
  也不知道,剩下的两颗能不能孵化成功。
  看着两只出壳的仙鹤,吕律不由在想,若是弄回到草甸子里养着,也是道风景。
  这也是人类能驯化饲养的鸟类之一。
  抛下这个问题,吕律更关心的是如何捕捉那些成对的大雁。
  这个时候,天早已经黑了,见一帮大老爷们聊得热闹,他趁机去找了还在和其他人吃喝的董承谷。
  “董哥,你们天天傍在河边和沼泽边,知不知道有啥好点的办法,能将一群大雁全部抓起来的法子?”
  捕鱼队近水楼台先得月,吃大雁肉和鱼肉最多的,莫过于他们,他们没少和大雁打交道,了解的也比一般人多得多。
  吕律不耻下问。
  “大雁警觉得很,有放哨的,哪是那么容易一群地抓起来,想抓活的,估计就是摸近一些,然后突然间冲出去,一阵乱抓,估计能抓到一两只……你问这个干啥?”
  沾了酒的董承谷,满脸红得发紫,平时说话声音不大,很随和的样子,可现在也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粗声粗气。
  在喝酒方面,他纯属是那种又怂又爱喝的类型。
  “当然是抓回去养,掺杂一些带回去,能护着小雁,也能赶跑那些黄皮子之类的东西……”吕律倒也不隐瞒。
  董承谷听完后,甩甩脑袋,酒气熏天地吐出一个字:“难!”
  “也不是没有办法,我以前撒网网过一次,那次一下子网到了二十多只!”有人插了一句嘴。
  吕律定睛看去,是个年纪跟吕律不相上下的青年,陌生脸孔,应该也是农场后招来的人。
  听到他这话,吕律心头不由一喜,能一下子网二十多只大雁,那也相当厉害了,他连忙问道:“爷们,能不能教教我?”
  设网围捕,吕律也不是没想过,只是,大雁虽然成群活动,但白天觅食的时候还是稍微分得有些散,想要以此网多只,他想过几种法子,但一直没啥把握。
  用撒网捕鱼的法子围,倒也很不错。
  撒网捕鱼,撒得好的,手中抛出的渔网圆圆的,一下子能罩住不小的一片面积。确实有一次性抓捕到多只大雁的可能。
  有此,吕律立马想到,晚上应该是最适合动手的。
  夜里,大雁会将脑袋埋到翅膀底下聚拢在一起过夜,只是,负责放哨的大雁也会万分警觉,稍有移动,立马飞散,不容易靠近。
  却见那人在这个时候变得犹豫起来。
  吕律略微想了下,自己跟人还没那么熟,想要他开口,怕是得换种法子。
  于是,他冲着那人笑道:“爷们贵姓?”
  “我姓张,叫张永标!”那人慢吞吞地喝了口酒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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