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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女赶海发家记 第174节

  海珠往船尾的方向看了一眼,琢磨着虎鲸应该不会再追上来,毕竟已经玩过瘾了,她去船头降下船帆,拖着海豚靠近船边,猛一用力,一人一豚都落水了。
  老龟爬到船尾望了望,徘徊了好一会儿,见海珠一直没出水,它往前又爬一步,咚的一下栽进海里,它循着海珠的身影追上去。
  海珠拖着海豚游到海底,她将受了内伤的海豚安置在水草丰茂的海底,逮了些章鱼喂它,然后带着老龟离开了。
  爬上船,海珠累得瘫坐在船板上,她心想这半天过得真刺激,遇到虎鲸好像总有乐子。
  船到码头也晌午了,船驶进海湾,海珠才发现老龟还在船上,她推它到船尾,把龟推下船让它自己游回去。
  “海珠姐。”挎着筐的姑娘走过来,问:“这只龟要搭船回岛吗?我堂爷待会儿要送我们回岛上。”
  海珠往船下看一眼,老龟已经游走了,她替它拒绝,问:“来街上卖鸡蛋?”
  “卖鸡蛋鸭蛋,也卖了十来只鸡,公鸡太多了,天天啄架,我抓几只来卖。”
  “有进账了。”海珠说。
  小姑娘笑了,每天都有进账,她每天醒来都是高兴的,不像以前那样为生计发愁。
  海珠从底仓提了网兜上来,两条半人高的海鳗挂在肩上,码头上的人见了啧啧其声。
  “发财了,又逮到了好货。”杜小五说。
  “自己吃,馋这口了。”海珠笑了一声,说:“你忙,我先回了。”
  “等等,海珠你等等。”毛小二喊住海珠,指着东边的来船说:“你看,是不是少将军过来了?”
  海珠望过去,她停下步子,将网兜和海鳗都又放进海水里,她站在船上等着,等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海上的官船越来越近,但没有停靠的意思。
  海珠走上二楼,倚着栏杆望着飘在深水处的船,船上载着兵卒,少将军站在二楼挥手。她也跟着挥了挥手,目送官船走远,这才拖起渔网兜扛着海鳗离开码头。
  虾蟹章鱼留够自家吃的,剩下的都卖了,两条海鳗自家留一条吃,另一条让长命拿回去,让他跟他祖母吃。
  “海珠,你回来了?”鹦鹉雀跃地飞过来。
  “嗯,回来了,你上午在做什么?”海珠舀水准备去洗澡。
  “去卖饼,回来骑龟,骂猫,吃饭,睡觉。”鹦鹉发现猫不在家,它攥着爪子飞下墙头,落到海珠肩头探出爪子,说:“伸爪。”
  “什么好东西?”海珠瞥一眼,她伸出手,两枚铜板掉在手心里。
  “嘻嘻,给你。”鸟蹭了蹭她的耳朵,说:“鸟挣的。”
  “哪来的?”海珠诧异。
  “它跟着去卖饼,冬珠给潮平发工钱的时候,它也跟着讨要,说给它买瓜子它都不要,一定要铜板,原来是惦记着给你。”齐二叔惊叹,“真是成精了。”
  第220章 虎鲸群回来了
  海珠揉了揉鸟头, 说:“我很喜欢,鸟你真好。”
  鹦鹉乐得嘎嘎叫。
  海珠进屋洗澡洗头,出来时捏着那两枚被她洗刷干净的铜板, 她想了想, 取下脖子上挂的黑珍珠,解开绳子串上铜板又戴脖子上。
  鸟看见高兴惨了,它激动地满院子乱飞,又飞出巷子嘎嘎大叫。
  “鹦鹉, 吃花生吗?我刚买的。”红珊娘问。
  “海珠喜欢鸟。”
  “……”
  “鹦鹉, 下来说说话。”二旺奶撒米喂鸡, “你傻乐个什么劲。”
  “嘎嘎嘎——”鹦鹉快速掠过。
  “回来,你别在外面乱跑。”海珠出来喊,“吃不吃香蕉?”
  “吃!”鹦鹉一溜烟飞回去了。
  海珠给它切半个香蕉放碗里, 碗放桌上, 它站饭桌上吃,她蹲在外面洗蟹刷虾剁海鳗,今天是星珠满周岁的日子, 她做两个菜尽个心意。
  “姐——”星珠被冬珠扶进来了。
  “吃香蕉吗?”海珠回头, 见她额头上有块儿新鲜的血痂,问:“又摔了?”
  “嗯, 她性子急, 不会走腿还迈得快,早上那会儿摔了,哭了好一阵。”齐二叔说, 那会儿家里的人都走了, 就他跟齐阿奶在家看孩子,他动不了, 齐阿奶拽不动孩子,一个晃眼星珠就走摔了,额头嗑石头上了,差点把老太太的魂吓飞。
  星珠走进院子嘿嘿笑,她看鸟在吃食,也伸手要吃的。
  “你不能吃,你爹说你昨晚吃坏肚子了,今天不让你吃。”冬珠按下她的胖手,搂着妹妹坐凳子上,发牢骚说:“哄孩子真他娘的累人。”
  海珠转身瞪她,她讨饶一笑,拍嘴道:“打嘴打嘴。”
  “少说那几个字,难听死了。”海珠轻哼,说:“再让我听你说脏话,我来打你嘴。”
  “打嘴……”星珠仰头。
  “打你嘴,好吃嘴。”冬珠轻轻拍了下妹妹的嘴,说:“你就是吃的太胖了才不会走路。”
  “猫回来了。”齐二叔提醒看热闹的鸟,“快回去,猫又要打你。”
  “死猫。”鸟骂一声嗖的一下飞离桌子,“海珠,鸟走了。”
  “嗯。”海珠拎着洗干净的海鳗进厨房,问:“风平呢?在隔壁烧火?”
  “在长命家看书,我去喊他。”冬珠说罢又想到赖在身上的星珠,扯着嗓子喊:“鸟,喊风平回来烧火。”怕它不听,又补一句:“海珠喊的。”
  鸟听见了,立马飞去长命的院子找风平,不消片刻,风平和潮平就回来了。
  “你俩看着星珠,我去烧火。”冬珠立马把孩子丢出去,麻溜地跑进厨房坐在灶下。
  “姐,你怎么不给鹦鹉取个名字?”她问。
  “不是喊得应吗?”海珠舀水刷锅,说:“想不到合适的,它也不一定乐意,先将就着吧。”
  鳗鱼斩断用甜酒腌着,锅里先蒸虾蟹,虾蟹起锅后洗锅烧油,鳗鱼已经腌出了血水,清亮的甜酒变成血色,鳗鱼肉里浸泡出酒香。海珠用筷子挟着鳗鱼块放进油锅里,小火慢炸,炸定型了才翻动。
  冬珠闻到香味站起来,咽着口水说:“好久没吃到鳗鱼了。”
  “我也馋了。”海珠笑。
  鳗鱼肉炸成金黄色,鱼皮也起酥了,海珠再一个个挟起来,舀两勺油装碗里,余油煎鱼头,煎香再加入姜片和蒜粒,添上一瓢温水,水沸腾后再将炸过的鳗鱼块放进锅里,淋上盐和酱油调味,盖上锅盖文火慢炖。
  海珠走出厨房洗手,看见猫卧在檐下,她走过去摸摸猫肚子,说:“猫估计快下崽了。”
  “你奶说估计就这两天了。”齐二叔接话。
  “这边咋也在冒烟?你们单独开饭啊?”齐老三进来,他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齐二叔出门,说:“饭菜都好了,这边忙活好了就过来。”
  “好,我这边的菜也好了。”海珠又舀水洗手,走进厨房揭开锅盖,她揽起抠掉牙的章鱼丢锅里,再撒上葱段,盖上锅盖,章鱼焖熟了就起锅装盆。
  “走了,你端上蒸的虾和蟹。”海珠跟冬珠说。
  说是星珠过周岁,一桌菜只有一碗鱼肉羹是她能吃的,她手上戴着她外婆送的银镯子,镯子上挂着小铃铛,晃得正起劲。
  “日子过得真快,转眼就一年了。”齐老三感叹,“去年的这天星珠才出生,现在已经能说会走了。”
  “一年也就三百多天,不算长。”海珠说。
  “忙完她的周岁,家里的下一个喜事就是你的婚事了,东西该准备起来了。”齐二叔说。
  海珠点了点冬珠、风平、还有她自己,说:“只要愿意操办,我们仨还是愿意过生日的。”
  “还有我。”潮平插话。
  “你出生在正月,早过了。”齐阿奶挟块儿鳗鱼,说:“不办,家里人多,个个都过生日,月月有的忙。”早几年在村里,只记得初一十五是大潮日,哪记得今夕是何日,天天忙得昏头昏脑,更别说孩子过生日了,就是自己的生辰都忘了,若是问起她今年多少岁,她还要想好一阵。
  “再有一个月要禁海了,老三,你得空跟海珠去府城的岛上看看房子,缺什么先跟木匠商定,九月之前把东西归置妥当,后一个月不为别的事操心,专为海珠的婚事忙活。”齐阿奶发话。
  “好。”齐老三点头。
  海珠不插话,一心埋头吃饭。
  距离婚期还有半年,海珠觉得时间还长,相干的人已经紧锣密鼓地着手操办了。秦荆娘等于来顺回来后,她带着平生跟着他一起去府城,花了大价钱买好布和好棉花。她找了父母儿女和丈夫全都健在的全福人为海珠缝制四床厚薄不一的被子,衣裳鞋袜则是她自己亲手缝制,天气好的时候,她日日坐在院子里做针线活。
  到了五月初,侯夫人撇下长命回府城了,她也要回去操持下聘相关的事,礼单整合了南北两边的风俗习惯,少了缺了,她写信回京都让人送来。她就剩韩霁这一个孩子了,又是来广南的头一件喜事,指定要大操大办。
  而韩霁还在西南海边脱不开身,他日日在海上练兵,一是训练渔民协同作战的能力,二是训练射箭的准头,追赶贼船时,射箭扎破船帆,船破了帆就没用了,渔民游泳都能追赶上。
  “少将军,那群虎鲸又来了。”
  “又来了?”韩霁走出住舱,站在船上往下看,不远处的海面的确有黑影晃动,这些东西也不知道从哪来的,五天前渔民在水下作战,它们突然从海底蹿上来了,渔民差点吓掉魂,它们在海里模仿人的笑声大叫,之后的几天时不时来绕一圈。
  不知道哪个方向突然放出两支箭,一支箭落在跳出海面的虎鲸脊背上,它痛嚎一声落水逃走了。
  “谁放的箭?”韩霁沉了脸,大概是受海珠的影响,他对海里的大家伙都抱有敬畏之心,长这么大实属不易。
  “这不就赶跑了?”站出来的渔民脸上还带有兴奋之色,他凶狠地说:“胆敢再来,它留下命,我们吃肉。”
  “你想没想过出海打渔会遇到它?它一个甩尾能把渔船打翻,它若是记仇,在海上的人凶多吉少。”韩霁冷静地说,他往海面看一眼,说:“据我了解,这个种类的鲸鱼是爱凑热闹的,它们日日过来大概是觉得这里人多,像人看戏一样打发时间,它们若是伤人,第一天过来的时候海里的人无法生还。”
  “我、我……”渔民脸上的兴奋之色褪去,原本邀功的心思也没了,他怕出海被报复。
  “回家打渔吧,军营里不要擅自行动的兵。”韩霁把人打发了。
  而过路的虎鲸已经离开了,它们从遥远的南边游过来,五天前才来到近海,发现这里的人多就多停留了几天看热闹。虎鲸群熟门熟路往东游,傍晚时抵达永宁码头,因为再有几天就禁海了,没人再出海打渔,此时海面上没什么渔船。
  胆大又不长记性的虎鲸靠近码头,它跃出水面发出响亮的笛声跟码头上的守卫打招呼。
  “怎么又来了?”毛小二以为是早上那只虎鲸,它隔三差五会在早上来码头接海珠出海,但少有傍晚过来的。
  “海珠回去了。”杜小五喊。
  “你傻啊?它又不是那只鸟,能听懂才怪。”悦耳的笛声又变成让人作呕的干哕声,毛小二受不了,说:“我去找海珠。”
  海珠正在家遛鸟,听到信带着鸟过来了,此时天色已然昏黄,她站在码头看不真切,只能登船扬帆过去。
  “嚯——”鹦鹉抖着翅膀陡然拔高,看着跳出海面的怪鱼,它大叫道:“怪物怪物,吓死鸟了。”
  “别嚷嚷。”海珠点燃灯笼走到船尾,问:“出什么事了?”如此反常,她直觉是虎鲸来求助了。
  海底的鲸鱼群绕船涌了出来,鹦鹉飞在空中看到这一幕吓得不停打嗝,它说不出话了。
  “是你们啊。”海珠认出来了,她提着灯笼绕一圈,其他虎鲸散去,独留一头虎鲸在船尾,她在它背上看到了一支箭,黑色的皮上有红血划过。
  海珠放下灯笼伸手探出去,但摸不着箭镞,她只好跳下船,虎鲸也跟着沉下去,她攥上箭柄直直拔出来。
  虎鲸长嚎一声,尾音未落,在看见海珠爬船的时候温柔的用背拱起她,给她当垫脚的,同时发出一声干哕。
  海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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