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雪落之时

  转眼间，开学了，到了高二下半学期。
  程野也如他所说，转性般开始好好学习，只是在学校，两人的关系依然不温不火。
  就这样，又过了几个月，夏天快到了。
  这天，程野连着好几天都没来学校，之前他也会旷课，但你不会连旷这么久。
  许嘉欣觉得，即便是作为普通同学，也该关心一下吧。
  然后，打听后才得知，他打架住院，要退学去参军。
  带着心中的不安和惶恐，在一个周末下午，许嘉欣，来到程野所在的医院。
  病房里程野气色不错，看来伤的不重，而且病房空空荡荡，只有他一个人。
  许嘉欣的到来显然让他觉得意外。
  “你怎么来了？”程野一边啃着个苹果一边问。
  “来看看你。”许嘉欣坐在程野病床旁边的椅子上。“为什么打架？”
  “你再晚来几天我就好了。打架就打架呗，哪有为什么。”看起来，程野并不想好好告诉许嘉欣。
  “那为什么退学？”
  “没意思。”
  “什么没意思？”许嘉欣追问。
  “上学没意思。”程野将手枕在脑袋后面，靠在床边。
  “你不是说，要考A大吗？！”不知为何，许嘉欣感觉自己的情绪忽然变得激动。
  “不考了。”程野依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你还……”许嘉欣看了一眼病房门，门紧紧闭着，她压低声音：“还要不要操我了……”许嘉欣的声音带着些委屈。
  闻言，程野却笑了：“你还惦记着这事儿呢？”
  许嘉欣没作声，一滴眼泪却落在手背上。
  “那现在呗？”程野用一种轻浮又刻意的语调说道，同时还故意掀起被子的一角。
  许嘉欣二话没说，就要去脱程野的裤子，程野连忙伸手抓住裤腰，笑容一点一点消失，“你认真的？”
  许嘉欣没说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程野放下被子把自己盖好，“留给你未来的男朋友吧。”
  许嘉欣没再张口，转身就朝门口走去，手刚放上门把手，程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哎，许嘉欣！”
  许嘉欣转过头，程野笑着张口：“祝你考个好大学！”
  许嘉欣吸了吸鼻子，打开门就朝外面走去，离开的瞬间，眼泪却顺着脸颊肆意流下。
  班级并没有因为程野的离开而产生太大变化，无非就是换了体委。
  学校的扛把子也不止程野一人，没了他，还有别的大哥。
  一切好像，回到许嘉欣还没有和程野说过一句话的时候。
  程野确实离开了，坐着高铁去了另一个遥远的城市。
  许久后，许嘉欣通过小区老太太聊闲话才知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
  程野的父母当然不可能复婚，只是她妈妈拿这个做借口，想让他好好学习罢了，可是他妈妈找了后爸，程野某次回家看见那个男人正在打她妈，所以动了手。
  一切对他来说，似乎确实变得很没意思，又或许对他而言，与许嘉欣相识的那个冬天，也不过是他生活的调味剂。
  或许是这样吧，许嘉欣如是想。
  可每到夜晚，许嘉欣独自躺在床上，伸手抚过自己身体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