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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辉煌图卷 第460节

  虽然比不上西秦王朝元老院的阔绰,但也还算豪气。
  君高池愁眉苦脸,拿起酒壶,咕噜一口,吸了个精光,终于还是向关洛阳道了个别,走出楼阁。
  “大周皇朝,贵客到!”
  司马家的管事接过请柬,唱了个名,笑容洋溢,对大周皇朝只来了一个人,也没有表现出半分异色。
  但是当他看到君高池拿出来的东西后,脸色还是有点绷不住了。
  “这、这……”
  那是一本账册。
  眼看司马家的管事憋不出话来,君高池只好自己开口。
  “吾奉大周太师之命,来为司马家大婚道贺。”
  “一百六十年前,大赵王朝败亡,搜刮民脂民膏,尽在国库之中,赵家亲王率众流亡东海,卷走国库之中所有财宝,账册在此。”
  到这个时候,君高池脸上没有半点愁苦之色,淡然出声,声震行云。
  “太师有言,可容司马家毁去其中一页,以作贺礼。”
  第403章 五德始终
  君高池的话说完了之后,城中内外都是一片寂静。
  城外那些人心中哗然,蠢蠢欲动,但都不敢抢先开口议论。
  已经进城的人,也暂且停下了他们的飞空楼台,转头看来。
  少顷,一道身影陡然从城中最显眼的那座大殿中飞出,身披淡金色光芒,在空中留下数以千计的残影,如同一道长桥横架空中,瞬间落到城门处。
  此人白发金冠,貌若壮年,正是赵家两位地仙之一的赵太安,此刻他却显得有几分脸色发青,开口便是冷笑。
  “呵,皇觉匹夫好大的架子,大赵当年虽然衰落,到处都是乱臣贼子,但我家王朝也曾雄踞中土两三百年,国库所有都是我赵家私产,他有什么资格来讨回?!”
  赵太安身上气势勃发,一股凌厉剑意喷薄欲出,城外许多散修,都觉得肌肤幻痛,匆忙戒备退开。
  一些小门派的飞空楼船上,阵法灵光也明灭起来,楼船显得有几分不稳,惊得他们连忙灌注法力,预备远远退去。
  不过他这股剑意,真正的目标还是君高池。
  许多人都看到同一幅幻像,一把淡金色巨剑,从城外拔地而起,比城墙高了不知几许,如同一座巍峨险峰,对着君高池倾倒下来。
  这只是赵太安的两三分剑意而已,并未沟通元气,形成实质的剑罡,但也并不是寻常二劫散仙能够承受得了的,至少也要出个丑。
  不过这巨剑幻影,刚要靠近君高池,就发出一声闷响,在空中炸散开来,就像是一个水泡被戳破了一样。
  君高池呼吸平稳,眼神没有分毫变化,只是他背后的虚空中,隐隐浮现出一截缠绕红线的剑柄。
  这剑柄修长,长度不过九寸而已,跟刚才的巨剑幻影相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
  剑柄显现出来,也并没有像之前的金色巨剑那般,能让许多修行者产生刺痛的幻觉。
  但是不知为何,一种极端强烈的不安,在他们心底涌动,让人心惊肉跳,坐,坐不住,站,站不好,无来由的焦躁起来。
  永嘉城方圆百里,无论野兽鸟却还是毒蛇虫蚁,都似乎受到惊吓,山林中群鸟惊飞,虎狼磨爪呲牙,蚂蚁成群结队的爬出,家禽家畜闹动,犬吠不止。
  鲸海三洲常有地震,但大多数时候,只是轻微地震而已,可是现在这种感觉,就像是天灾大地震即将来临的征兆。
  赵太安脸色微变,冷然喝道:“中土王朝从两千年前,就有许多在王朝衰落之后,依旧保存下来的势力。小门小户且不说,拥有洞天府地的南疆刘家、天策府等等,若要追根溯源,不也是曾经在中土开国立朝的势力吗?”
  “当年大周郭太祖都没有来抢我们赵家的财货,你皇觉如此霸道,莫非要追溯历史,一家一家找上门去?!”
  君高池尚未答话。
  天策府领头的一个中年男子身穿轻甲,手摸短须,已轻咳一声,淡笑道:“今日东海大婚,皇觉真人真是别出心裁,这份礼一到,倒显得我们这些人送的礼,都有几分庸俗无味了。”
  乌黎毒宗的来客,领头的长老是一位美艳少妇,身上银铃叮当,佩饰极多,掩唇笑道:“只听说皇觉真人辣手无情,原来他的门人,这么有男子气概的么?”
  她身后一群少女嬉笑起来,丝毫不觉得这份礼有什么不妥,纷纷打量君高池。
  “身段不错,可惜脸圆了些。”
  “呸,我就喜欢脸圆的,像只短耳鸮,真是可爱。”
  那位喜欢脸圆的少女,身上布料不多,露出盈盈一握的腰肢,对着君高池目送秋波。
  刘家领头老者,不咸不淡的看了赵太安一眼,说道:“小兄弟真是少年英姿,我刘家也有许多好儿女,若是有闲暇时,不妨到南疆一游,同辈人之间也好亲近亲近。”
  这些人纷纷开口,言谈之间一团和气,好像没听懂赵太安说的是什么话。
  赵太安扫视众人,脸色更加难看。
  君高池也并未因此得意,反而拱手一礼,道:“赵前辈不要误会,师祖有言在先,今日我来,只是来送礼的,毕竟是大婚之日,账册之上的财货,等大婚过后再请赵家清点完了,按我大周官府借贷的利息,一并送回中土。”
  赵太安气得手指轻颤,正要再说什么,司马仲师已飘然来到他身边。
  “我听说皇觉真人名下,弟子众多,但以大弟子和四弟子最为出色,可惜大弟子早夭,他那一脉也没有什么传人。”
  司马仲师和风细雨般笑道,“小友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修为,大约是皇觉四徒君晏殊之子吧。”
  君高池背后剑柄缓缓隐去,道:“正是。”
  君晏殊也已经成就地仙,号称朱燕真人,光皇觉这一门,就已经有两个地仙了。
  更何况,皇觉真人是大周太师,必要的时候,大周朝中其余七大地仙,也都要听他调度。
  想到这里,赵太安顿时冷静下来。
  司马仲师很是从容,真把账册当礼收下,请君高池入城。
  他抬头看去,看见家中守坟巨鲸漂浮高空,不禁传音道:“司马风,不是让你主持万川海集的事吗,你回来干什么?”
  “今天这样大喜的日子,你还把守坟巨鲸悬在永嘉城上空?!”
  “今天大婚事小,结盟事大,这种大日子,我身为司马家的地仙,难道不该在场?”
  司马风冷哼一声,也传音道,“灵鲸为我家守坟,却也是老祖宗养的灵兽,大喜之日,请它们九位老人家共同见证,有何不可?”
  巨鲸非常配合的发出欢悦的声音。
  司马仲师心想:这巨鲸竟然跟他如此亲近。呵,半年相处,驯兽他倒有点本事,不过这几头巨鲸毕竟灵智未开,你拉拢它们,又能有多大用处?
  他想到这里,也不再纠缠,转身入城。
  巨鲸从空中缓缓落下,降入城中水道。
  鲸海三洲虽然河流密布,但是绝大多数的河流,河水湍急,从山地之间流出后,流程没有多远,就会直接汇入大海。
  永嘉城后面这座大山,高达千丈,本来也从山中流出几条河水,其中最长的一条河,也只流了一百七十里,就已经汇入海水之中。
  不过自从司马家来到这里,势力逐渐兴旺之后,司马家的高手,为了方便布置护城阵法,就开始动手改造山水。
  城中被他们开辟出许多河道,后山河水被他们引入其中,经过阵法的淬炼影响,水流轻缓,寒气深藏,很有利于司马家的弟子在城里修炼种种水行功法。
  司马家的人,把这些河道,称作“荫河”,意思是司马家赐给后代之人的福荫,不过,也有许多旁支子孙,争夺不到家中资源,天赋不高,几代之前就已经沦落为普通百姓,觉得河水阴冷刺骨,索性称之为阴河。
  阴河之水,远看如同墨色,但捧在手里却是晶莹剔透,清澈万分。
  巨鲸非常喜欢这里的水质,居然主动缩小了身形,游动起来更加自如。
  本来寒冰楼阁在它背上只占了一小块地方,如今它缩小之后,这寒冰楼阁堪堪占住它整个背部,一眼望去,更像是一艘楼船了。
  阴河之水,流通全城,在城北那座大殿前分流,两条大河绕过大殿,通向后山。
  后山山岭延绵,司马家的祖坟就在其中一个隐秘之所。
  因为全城大摆宴席,那大殿前方的河水中,也停留了许多宾客的楼船。
  更有玉台浮在水上,司马家的侍女,如同天女,飘飞在一座座玉台之间,奉上美酒佳肴。
  原来除了大殿之中,玉台上也是设宴款待的地方,让客人们各自落座,只因那座大殿巍峨开阔,宾客们在这里,也可以将殿内的情形一览无余,共享婚宴的氛围。
  巨鲸来到这里,一点也不显眼。
  关洛阳走出楼阁,随便找了个偏僻些,还没人的玉台,拉开座椅,坐在桌旁。
  司马风则回到楼阁之中,看似是讲究身份,不准备在这里入席,其实,是回去跟其他被控制的人,一起保护林玉芝。
  关洛阳刚准备尝尝司马家婚宴上用的是什么酒,就听见两个惊喜的声音。
  “关兄!”
  余象斗和君高池异口同声,各自飞身而来。
  到了玉台上,两人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对方,也通报了一下姓名。
  余象斗是知道君高池的,刚才城外那一幕,他已经准备回去编在自己的故事里了。
  不过,他当时没有看到悬在高空的巨鲸,自然也不知道,君高池是和关洛阳同来的。
  两人落座之后,余象斗还有几分亢奋,说道:“司马家今天这场婚宴,真是大排场,让我大开眼界啊,不枉我心急火燎的赶来取材。”
  “取材呀。”
  关洛阳浅尝了一小口酒,道,“余馆主回去之后,也准备把这里的事,制作成磁光晶石里的剧集?”
  余象斗呵呵一笑,左右看看,悄声说道:“司马家今天虽说大婚,但也要宣布结盟的事情。”
  “真让他们结盟成功的话,三司马、一老猿、孔凭栏、二赵,再加上七宝商会的药叉仙人,神风商会的神风不二,那可就足足九位地仙了。”
  他神神秘秘,声音更低,“九位地仙的联合,那是多大的事,其他一流的宗派,岂能没有反应?所以我看呐,今天这个事情,必有波折。”
  君高池略微点头:“不错,其实只要有五位地仙,花几年时间参悟洞天福地之法,就可以开辟洞天,拓成福地,所以有些当世一流的势力,门内也就只有五位地仙而已。”
  “拥有超过五位地仙,却没有开辟洞天福地的,好像只有东海之滨,金刚崖法雨寺的六大神僧。”
  余象斗习惯性的发散了下话题,不过很快又扭了回来,道,“反正今天司马家这个事情,我肯定要稍作润色,编写出来,唉,不过以司马家的肚量……我以后还要到东海做生意,肯定不能用真名了。”
  君高池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一个普通散仙,真要不想得罪司马家,直接不写不是更好?
  仅仅改个名字,实际上谁都看得出来他说的是什么事,那还是要冒不小风险的。
  “余道友看来也是个性情中人。”
  君高池举杯道,“我敬你一杯。”
  余象斗受宠若惊,连忙举杯:“不敢,不敢,我也就只有这点写书的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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