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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 第56节

  这是什么怪物!
  祁景心下大惊,这怪力男的路子竟和江隐用的禁术有点像,不同的是江隐只用过一臂,他却将这硬邦邦,铜墙铁壁一样的肌肉覆盖了全身。
  月光下,他的面貌完全展露出来,朴实憨厚的一张脸,正是刚才从里屋出来的男人。
  祁景还要上前,眼前却忽然晃出一抹虚影,呼号着撞进了他的身体里,祁景只觉得周身一片死一样的冰凉,牙齿都咯咯作响,但这冰凉只是一瞬,那鬼就被什么硬生生撞出了他的身体!
  鬼尖叫着后退,青面獠牙,头发稀疏花白,竟是那个婆怪。
  婆怪喉咙里发出不似人类的痛嘶,刚才那一下好像让他受到了无可挽回的伤害,有个阴冷的声音嘲道:“不知死活。”
  祁景的心猝然一跳,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一个大活人会和鬼共处一室——这男人是婆怪的主人!
  鬼可以被驯养吗?可以被利用吗?当然可以!江隐曾提过用鬼打探和传递消息,只不过又是一种禁术罢了。
  这下可真是腹背受敌,祁景咬紧了牙,在自己的口腔里尝到了一股铁锈味,他闭了闭眼,在心底那个越来越大的笑声中,忽然阴森森道:“去!”
  一阵阴风吹过,从他背后猛的蹿出了两个鬼童,和婆怪对撞在一起,是那对双胞胎。
  鬼童的灵力往往比普通魂魄强,两个小孩疯狂的撕扯和啃咬着婆怪的魂灵,带着极为深重的怨气,竟只在短短几瞬,就把那青面獠牙,形容可怖的婆怪啃的千疮百孔,破烂一般!
  那男人的声音十分愉悦,在他耳边幽幽响起,仿佛回转在山谷间:“这两个鬼童虽然功力比婆怪还深,却一直被咒术困住无法施展,多亏你给他们解了束缚,大仇得报,他们不知多感激你呢!”
  祁景回他:“看来你的功力也越来越深了,不用现身也可以说话。”
  李团结笑道:“只有你能听到。”
  那肌肉男陡逢此变,动作也为之一缓,没等他反应过来,两个鬼童就把血盆大口对准了他。
  与此同时,江隐终于摸到了掉在一旁的黑包,他的手才摸上弓,那两个鬼童就像感到什么极大的危险似的,齐齐往后一退,没用眼白的纯黑色瞳仁满是惊恐之色。
  肌肉男刚一转头,就被踹翻在地,江隐一手抓着他的头发,一只脚牢牢的踩住他的背,那把乌漆嘛黑的弓不知什么时候绕过了他的头顶,泛着冷光的弓弦距离他脖子只有一毫毛不到的距离。
  一滴冷汗从他的额上缓缓的流了下去。
  他知道这把弓的厉害,这并不是普通的弦,是最细,最韧,用最锋利的刀切割也不会断的弦。
  只要江隐现在放手,让那弓弦在他脖子上饶个一圈,他的颈口就会出现一道细细的血线,更甚者他的头会无声无息的掉在地上,干净利落,体体面面,血都不会流太多。
  这样的事,用这把弓,“白泽”以前没少干过。
  “我认输了,别杀我。”他终于开口,“我是白五爷的人!”
  第86章 第八十六夜
  祁景一愣,看向江隐,就听他说:“白净让你来的?”
  那男人咬牙道:“不……是我自己想要会会你。”
  祁景四下望了望,果然看到地上倒着个小炉子似的东西,和江隐的万鬼炉很像。他踢了一脚,那小炉子骨碌碌滚到了江隐脚边:“他应该就是用这个装婆怪的。”
  江隐一脚踩上去,那看似坚固的小炉子竟然喀拉拉碎了一地,他把那男人提起来:“带我去见白净。”
  那男人僵着身子不动,祁景狗仗人势的踹了他一脚:“走!”
  男人很屈辱的看了他们一眼,一声不吭的被推着走了。
  江隐忽然说:“等一下。”
  他们停了下来,江隐对着后院示意了下:“祁景,你把他送回去。”
  祁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让我送沈悦回去?”
  江隐:“把他留在这里,我们一走,那两个鬼童立刻就能把他吃进肚子里。”
  祁景看去,果然见那两个鬼童正看着后院的方向,满是血的小嘴呼哧呼哧的,好像两只急待开饭的狗。
  祁景莫名有些心虚,他咳了声,问:“万鬼炉你带了吗?”
  江隐一指那个黑包,祁景翻了翻,真的翻出来一个三脚小炉,他把那炉子放在地上敲了敲,对那两个鬼童说:“进来。”
  两个鬼童对视一眼,虽然面有不甘,还是齐齐跪了下去,冲祁景深深一拜,磕了个响头,风一样的钻进了万鬼炉里。
  炉身哐啷哐啷的响,祁景赶紧把盖子盖上,万鬼炉好一会才平静下去。
  祁景冷着脸站起来,把炉子捧在手上:“这样总可以了吧。”
  那男人忽然嗤道:“没想到齐流木的传人也会玩这些歪门邪道。”
  祁景看了他一眼:“真是乌鸦笑猪黑,你自己还不是用的禁术。”
  那男人说:“这不是什么禁术,是我们余家的家传绝学,只不过世人愚钝,不知道罢了。”他又不屑的看向江隐,从鼻孔里出气,“……小偷。”
  祁景心下一动,难道江隐的这招是从余家那里学的?
  江隐没理他,而是让祁景在后院四处布了个简单的阵法,他那一下不重,沈悦不多时就会醒来,自己下山去,只会觉得做了一场太真实的梦。
  男人被他们反绑了双手,推着走出了鬼屋,江隐持弓在后面戒备着,祁景悄声问他:“你怎么知道白五爷一定就在山里?”
  江隐说:“我了解白净的行事风格,这些人相当于他的门客,他控制欲很强,除非有他的命令,就算自由活动也是在他周边。”
  祁景沉默了一下,问:“你也是他的门客吗?”
  出乎他意料的,江隐竟然正面回答了这个问题:“曾经是。”
  那男人冷笑道:“可他一点都不知感恩,五爷对他那么好,他还不是说走就走,白眼狼一个。”
  祁景特不满意他的态度,眉头一皱又给了他一脚:“又他妈有你事儿了。”
  看看这傻逼把江隐打的……他用余光瞥了一眼那张脸,江隐刚才挨了一拳,半边脸都肿的青紫,身上还不知道有多少伤呢。他心里只顾为江隐不平,完全没去在意那男人肿成猪头的一张脸。
  男人眼神凶狠愤怒的瞪着他,两条被绑着的手臂肌肉凸起,青筋暴露。
  江隐忽然说:“你是余家老四?”
  男人一扬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大声道:“是又怎样?”
  江隐若有所思:“我听说过你,当年我还在余家的时候你哥说起过……你不是要去念书吗,怎么又回来了?”
  余老四微晒:“关你什么事?别乱套近乎!”
  祁景都被他弄笑了,拳头喀拉喀拉捏了两下,还没来得及动手,江隐就一指山下:“到了。”
  祁景探身瞅去,就见山脚下赫然矗立着一座占地面积很大的房子,完全的欧式建筑风格,灯火通明,在黑夜中极为打眼,楼底下一溜漆黑锃亮的车,楼顶波光粼粼的,居然还有个泳池。完全就是个有钱人的度假别墅。
  “这白五爷还挺会享受。”祁景说。
  江隐却摇头:“这不是他的风格,白净一定住的很不称心。”
  就在这时,前方的树丛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们警觉的看过去,就见和这荒凉的大山格格不入的两个西装男走了出来,冲着江隐一鞠躬:“五爷让我们请您过去。”
  祁景惊疑不定,江隐没露出什么情绪来,微一沉吟,居然把余老四推了过去,说:“前面带路。”
  余老四被松了绑,揉了揉手腕,仿佛感到耻辱似的,大步往前走去,不一会就没影了。
  两个西装男也没拦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往前面走去。
  他们俩在后面跟着,祁景低声道:“你怎么把他放了?”
  江隐说:“估计这一座山里都是白净的人,他要对付我们两个不费吹灰之力,余老四在不在我们手里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祁景有点紧张,紧张之余还有兴奋,他看着江隐波澜不惊的侧脸,有种奇妙的预感,他好像终于能触碰到一点这人神秘的面纱了。
  黑夜落下漆黑的帷幕,富丽堂皇的别墅静静矗立在匍匐的山体下,花式铁栏大门对着他们大开,一阵风吹过,竟给人一种鬼影重重,后脊背发凉的感觉。
  祁景没在怕的,他跟着两个西装男进了屋门,宽敞的大厅悬挂着快从天花板垂到地面的吊灯,水晶大的能晃瞎人的眼睛,他眯了眯眼,就见面前竖着排开一溜复制粘贴一样西装男,站姿笔挺,那仪态一看就是职业军人退下来的。
  在这列队伍的尽头站着几个布衣布裤的人,眼神鹰隼一般犀利,精气神儿很足,很明显的练家子。他们身后的沙发上坐着个穿长袍大褂的男人,三十岁上下,面容素净,一双精光内敛的凤眼,慢慢的抽着个长烟斗。
  而余老四,就跪在他脚边,挺高大的一个汉子,卑微的仿佛要蜷缩成一团。
  那一瞬间祁景都以为自己回到了民国时代,这气氛,这装扮,能直接上演一出大宅门。
  因为那边气场太足,谁也没开口说话,那男人抽了口烟吐出来,浓雾弥漫,终于叫了声:“阿泽。”
  江隐回道:“五爷。”
  白净叹道:“难为你还肯叫我一声五爷。”
  江隐不语。
  白净放下了烟斗:“说说吧,最近过的怎么样?带小孩带的挺开心的?”
  祁景反应了一会,才明白那“小孩”指的是他,脸色立刻就不太好看了。
  这个白净给他的感觉很不舒服,也许是因为他浑身由内而外散发的“我很强”的气势,让人心生抗拒,江隐虽然也强的可怕,却总是刻意收敛低调,更何况,他总是善意的。
  江隐说:“他是齐流木的传人,我以为我用心带他,你会很高兴。”
  他的话好像在试探什么,白净却不接,微嗤道:“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而已。齐流木是否有转世还没有定数,谁知道他只是不是随口一说。人呐,再厉害也是肉体凡胎,怎么能那么容易就控制转世轮回呢。”
  他这才正眼看向祁景:“不过,这小子废了李魇的一条胳膊,我还是挺惊讶的。”
  祁景若有所觉的望去,就见那几个布衣布裤的人身后绕出一个面目阴柔清秀的人,脸上仍旧冒着细细的红血丝,那是长期易容的后遗症。
  他盯着祁景的眼神仇恨阴狠,一条胳膊软软的垂在袖中,正是在他们身上栽了个大跟头的李魇。
  李魇阴森森道:“我们又见面了。”
  祁景笑了一下,眼神意有所指的在他裆部一晃:“我还以为你不敢再见我了。”
  李魇一窒,咬牙道:“你小子别太嚣张!”
  祁景昂着头站在那里,满脸轻蔑的看着他。李魇被他那眼神看的又气又怕,那天夜里,祁景就是这么看着他的。
  他想起这小子下手有多狠,又想起自己为这事受了多少鸟气,恨不得立时扑上去,生吃他的骨头喝他的血。
  江隐微微挪了一步,挡住了祁景,很明显的维护姿态。
  白净轻轻的笑了声:“初生牛犊不怕虎,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他这句话一出来,李魇虽然气的满面涨红,快要爆体而亡,却半点也不敢再动了。
  白净说:“阿泽,我们来谈谈正事。”
  他眼睛微眯:“你手里有多少画像砖?”
  第87章 第八十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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