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只有噪音 第272节

  这世道真是不公平。
  辛辛苦苦和别人谈判的路易都还没麻木，德布斯切尔这从头到尾只顾着看戏的甩手掌柜，居然看麻了。
  接下来，尼克斯用湖人的首轮第23顺位，选中a.c·格林。
  而后用小牛的次轮第五顺位，选中马努特·波尔。
  选择波尔以后，路易发现他们没有靠前的次轮签了。尼克斯1985年的次轮在多年前就已经被送出。
  这导致他们错过了本来已经定好的泰隆·科宾。
  幸好，他在名单里看见了个眼熟的球员：杰拉德·威尔金斯。
  路易当即给赵远征打了个电话，询问他对此人的看法。
  赵远征把威尔金斯比喻成85届的遗珠，作为人类电影精华的弟弟，他的身体素质不错，各项技术也挺好，位置这么靠后，是因为场外原因。今年二月，杜兰大学（张镇麟的大学）闹出赌球丑闻，威尔金斯卷入其中但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否参与了，所以各队对他很忌惮。
  想选又不敢选。
  次轮第18顺位没有太好的选择，路易索性就选了他。
  路易接下来的选择，在别人眼里，是整活。
  唯独路易自己知道他在干什么。
  第三轮第四顺位，尼克斯选中了本届所有被选中的球员中最矮小的斯波特·韦伯（spud webb pg）。
  最后，尼克斯在第四轮选择了中国球员宋韬。
  本届选秀从原来的十轮减少为七轮，尼克斯在前四轮里选择了七名球员，后三轮弃权。
  尤因、奥克利、格林、波尔、小威尔金斯、韦伯、宋韬。
  尼克斯的这一届球员因为惊人的成材率而在未来被誉为“黄金85班”。
  对这个称号朗朗上口的球迷并不知道，在最初的时候，尼克斯的这班人，被叫作“奇葩85班”和“动物之队”。
  长得像猩猩的尤因，土匪般的奥克利，在大学就守身如玉据说还是个处男的格林，唯一的人类威尔金斯，说他是外星来的没人会怀疑的波尔，和一个在地理层面上，于美国人而言，已经算是外星人的中国球员。
  宋韬选秀的事情是路易策划的。
  他在选秀前让宋韬写信报名参加选秀，具体原因没说。
  在当时，国人只知道nba是世界上最好的篮球联赛，但要说有人以打进这个联赛为梦想，那必是扯淡。
  因为大家都不知道nba是什么样的。
  你至少要知道里面是人是鬼，是打篮球还是以打篮球的名义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才好梦想。
  宋韬被nba选中，这个消息在国内没有引起什么反响。
  就连宋韬本人，都像是在睡觉的时候被nba选中的王哲林一样懵懂不察。
  他还不知道nba之强，但很快就知道了。
  今年，宋韬将代表中国队出征世锦赛。到时候，当他得知全世界各个国家的最强球员却没几个能打进nba的时候，他便知道被选中是一份多么大的荣耀。
  1985年的nba选秀也是历史上第一个国际球员大年。
  第一次有来自德国、意大利、西班牙、苏丹等国的球员被nba选中。
  选秀结束时，路易靠在他的位置上长出一口气。
  “戴夫，别捂着胸口了。”路易以为他入戏过度。
  德布斯切尔却脸色难看地说：“我真的感觉很不舒服。”
  第三百一十三章 狗屁来信
  戴夫·德布斯切尔患有先天心脏病，这事路易第一次知道。
  医生说，他不能从事紧张激烈的工作，比如继续担任尼克斯的总经理。
  听起来很搞笑，难道在nba打了11年的德布斯切尔，他所经历的紧张和激烈的运动，会少于管理层时期吗？
  德布斯切尔是路易见过的人里最不应该有心脏问题的人。
  他看起来太太太太……无论多少个太都不足以形容他给人的那种伟岸之感。
  如果路易是女人，他很愿意依偎在德布斯切尔的胸前，前提是他先离婚。
  他给人的安全感是难以形容的，这也是路易喜欢与他共事的原因之一。
  他不是一个高明的行政人员，球员时代的智慧没能带到管理层。
  可是，他绝对是个好同事。
  “接下来怎么办？”路易问道。
  医生说：“德布斯切尔先生必须休息了，他不能再继续当前的工作。”
  “放屁！”路易爆了句粗，“他壮实成这德行，用得着休息？我看他能为尼克斯工作到100岁！”
  医生不悦地说：“路先生，你能为德布斯切尔先生的健康负责吗？我是说，你确定要用毫无理智的第一判断来挑战我的专业？”
  路易沉默了，德布斯切尔拍了他的肩膀，“走吧。”
  走出医院的路上，路易询问了德布斯切尔下一步的计划。
  “辞职，虽然我很喜欢这份每年给我带来几十万美元收入的工作，但我还得为家人负责。”德布斯切尔爽朗地笑道，“我想以后能有机会看见尼克斯夺冠。”
  德布斯切尔辞职是路易最不想看到的事。
  他们两人合作愉快，德布斯切尔愿意把球队运作的权力让渡给他。
  很多时候，路易顶着教练的身份做的是总经理的勾当。
  尼克斯上赛季大部分的交易都是路易谈成的，若是换一个新的总经理，假设他是个臭屁，自大，愚蠢又不自知的人，路易不敢想象会怎么样。
  比起为奥尔巴赫打工更痛苦的是，拥有一个愚蠢又自信的同事。
  “球队离不开你。”路易建议，“要不，你继续干这份工作，以后交易、谈判的事交给我，你就……”
  “我就负责在树下接你的胜利果实，给联盟发传真？”
  “没错。”
  德布斯切尔自嘲道：“我想，这是每个人梦寐以求的工作，什么都不用干，什么都不用操心，却每年都有几十万美元的收入。”
  路易听得出来，他不愿意。
  “放心吧，路，不会有人成为你的绊脚石。”德布斯切尔像是看得见未来一样，“你会成为尼克斯的下一任总经理。”
  “可我还是球队的教练……”
  “你不是一直在说吗？你应该领两份工资。”德布斯切尔笑道，“我也觉得你应该拿两份工资。”
  路易依旧不放心，德布斯切尔向他保证，在确定他的下一任人选之前，不会草率地离职。
  次日，德布斯切尔患病的消息不胫而走，纽约城没有秘密。
  选秀之后，尼克斯需要做的是签下球员，再耐心准备新赛季。
  德布斯切尔身体抱恙的事传到吴德和克鲁格那，他们的第一反应，也是让路易兼任球队的总经理。
  他们在选秀日看见路易是如何与联盟里的老狐狸们周旋的。
  连续对阵杰里·克劳斯和杰里·韦斯特，他都没有上套，还在可能的范围内为尼克斯带来了最大的收获。
  而且，他才25岁，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
  这对路易来说，是每年额外的几十万美元的收入。
  他虽然无意夺取德布斯切尔的位置，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路易装模作样地推辞了几下，然后便成为了当今联盟唯一一位兼任球队总经理的主教练。
  最喜欢凑尼克斯热闹的《纽约时报》在路易的人物专题文章里列举了尼克斯上赛季的操作。
  不知道是哪位内部人士泄的密，他们居然信誓旦旦地说尼克斯上赛季的每一个运作，都是路易指点，德布斯切尔再代为完成。
  于是，路易交易各种具有即战力的球员，蓄意摆烂的计划浮出水面。
  时报没有黑他，反而庆幸地说：“你是愿意看帕特·卡明斯和带着伤的伯纳德·金带领尼克斯进入季后赛，还是看拥有帕特里克·尤因的尼克斯的未来？”
  正常人都知道该怎么选，虽然过程是痛苦的，但结果是甜美的。
  对纽约人来说，得到尤因，不亚于一次夺冠。
  对于路易兼任总经理的前景，时报的专栏作家比尔·华莱士说：“我不看好little lu。但是，有很多人看好他，这份名单包括了帕特·莱利、杰里·韦斯特、里德·奥尔巴赫、简·沃尔克、和里德·霍尔兹曼（尼克斯教父）。所以，我们的看法是无足轻重的，little lu兼任总经理或许是麦迪逊广场花园公司在辞退桑尼·韦布林之后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
  当上总经理的日子并不好过，路易立刻就要开展谈判。
  他本来想先签下尤因，然而，后者人还在华盛顿，他的经纪人法尔克非要等尼克斯签下其他的新秀再开启尤因的签约谈判。
  七月初，路易签下的第一份合同，让他怀疑自己可能无法胜任这份工作。
  他的谈判对象是奥克利和他的经纪人雷·丹尼尔斯。
  这个丹尼尔斯，张嘴要价50万年薪。
  “30万。”路易说，“对于一个还没在职业赛场上证明自己的球员，我只能给这个价。”
  看起来，奥克利有点不乐意了。
  这正是路易所担心的，他既是总经理，又是主教练。
  如果他只是总经理，他可以把那些难听又直白的话说出来。可他是主教练，未来还得带着奥克利打比赛，他不能让这家伙对他有其他的想法。
  尤因对他有其他的想法已经够糟糕了，要是这个他特意选来给尤因保驾护航的土匪也对他有意见，会不会故意在场上任由别人蹂躏尤因？
  哇塞，简直是超级加倍的酸爽啊。
  “难道你会给帕特里克·尤因开出这种合同吗？我不要求奥克和尤因一样，但你必须给他足够的尊重！”丹尼尔斯怒道，“难道你觉得奥克配不上更高的价钱？”
  路易当时有点头晕。
  双重身份的麻烦来了。
  不敢说重话的他全程处于被动局面，最终和奥克利签下了一份年薪40万美元的5年合同。
  这比预期的要多花了5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