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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锅娘子_分卷阅读_146

  远在南蛮的高璋,最近诸事还算顺利。南蛮王顺利死掉,而就在这时候,他顺利地将南蛮王之死嫁祸到高登身上,其他几个兄弟姐妹因此大恨高登,群起杀之,于是转瞬间,高登如丧家之犬一般。
  高璋冷哼,想着高登既然敢在秦峥身上下瘴毒,如今也算为她出了一口恶气。
  几个兄弟姐妹大打出手之际,高璋趁乱而起,总算在混乱之中,夺得王位,同时使得南蛮境内诸大族尽皆归顺,俯首称臣。几个兄弟姐妹回转身来想要对付高璋,可是此时的高璋,却已经是荣登宝座,要他们也跪拜称臣了。
  其他几个人,怎么可能服膺,于是南蛮境内,再起杀戮,却是刚登上大位的高璋对其手足痛下杀手,一时之间,南蛮境内血腥一片。
  几个大族长老见高璋如此阴狠,待要反悔,却已经是不能够了,只能眼看着南蛮王膝下几个儿女纷纷遭了毒手。
  不过数日功夫,南蛮境内天地骤变,高璋已经做到了一手遮天,南面称王。
  而与此同时,高璋派出的探子也有了消息,申屠江找回来了。
  原来当日南蛮境内有变,高璋仓皇而归,凤凰城瘴毒开始发作,何笑派人前去捉拿申屠江。申屠江唯恐自己遭了凤凰城的陷阱,便自己偷溜到了西野躲避。待到战事告一段落,他才乔装改扮,溜回南蛮,谁知道却被高璋,此时的南蛮王的人马抓个正着。
  找到了申屠江,高璋忙命申屠江对疯癫卖傻的段青施以迷魂术,务必要让她吐露真相。
  申屠江见新任南蛮王要抓自己,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忌,待知道是要他施展迷魂术,顿时放了心,这个倒是雕虫小技。于是高璋便将申屠江带到了段青房间。
  段青初见这个一个浑身穿白,头上包裹得只露出眼睛的人,心中明白对方必然有什么诡计,于是越发装疯卖傻。
  申屠江并不在意,而是拿出一个古朴的铃铛,上面雕刻着日月花纹鸟兽等图案,都已经磨损得要光亮了,想来是传了很久的物件。
  申屠江拿着那铃铛,对着段青,以着一种诡异的语调开始念起了咒语。
  段青初时隐约问道一股奇怪的香味,那香味说不出的让人不舒服,然后便觉得有许多的蚊子苍蝇在耳边嗡嗡嗡的,开始的时候还暗自防备,可是到了后来,便觉得头脑晕沉,眼前景物开始变得模糊,紧接着自己便仿佛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她只觉得自己仿佛死了一般,一个人游魂般走到这无尽的黑暗里,面前有一束光亮,可是却极为遥远。
  她迈起步子,慢慢往那束明亮走去,可是两脚仿若悬浮,那束光亮也影影卓卓,若隐若现。
  就在这一片混沌中,忽听到一个人问:“你是谁?”
  那个声音阴沉粗哑,充满了说不出的诡异感和威严感,段青情不自禁的张开了嘴巴,接着她就听到自己的声音说:“我是段青。”
  那个人停顿了下,又问道:“段青,段青是什么人?”
  段青脑中犹如一团烟雾在蒸腾般,混沌一片,她在这片混沌中努力思考,最后终于又听到自己的声音说:“段青是我……”
  于是那个声音彻底沉默了,段青一个人便继续努力地向那个光束漂浮而去……
  就在这时,那个声音又开口了,说:“段青,你平日喜欢什么?”
  段青想了想,答道:“我喜欢美食,还喜欢金子……”
  于是那个人又问:“你喜欢什么美食?”
  段青努力地回忆了一番,把自己平生所爱都一一道来。这个名单却是有点长,她就一直说啊一直说啊。
  最后那个人打断了她的话,又问其她的家人。
  于是她便开始描述自己的夫君以及女儿,夫君如何体贴,女儿多么可爱。
  在她说了许多许多后,那个人却忽然又问:“你女儿叫什么?”
  段青张口就要说“阿诺”,可是话到嘴边,她骤然一个停顿,脑中白芒一闪,她打了一个冷战。
  此时,床边的高璋正紧盯着两眼闭着的段青,见她正要张口说出,却不再说了,忙问申屠江:“快问!”
  申屠江忙将一个明珠在段青勉强摇晃,又摇起了招魂铃。
  可是段青却是满面挣扎,汗如雨下,再也不说什么了。
  申屠江皱了皱眉头,道:“她的心性极为坚定。”
  高璋极为不满,道:“传言申屠先生招魂术名满天下,怎么如今对付不了一个小小女子?”
  申屠江审视着床榻上的人,道:“这个女子,怕是并不普通。”
  高璋挑眉:“哦?”
  申屠江却也说不出来,他的招魂术确实从未失手过。如今为了引导这个女子说出话来,大费周折,最后却在最关键的时刻被她挣脱开来。
  他盯着段青苍白的容颜,眸中闪过奇异的色彩。
  他原本不过是要执行新任南蛮王的命令罢了,可是现在他开始感兴趣了。
  他体内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上,必然藏着一种让他兴奋的东西。
  当下申屠江禀礼,对高璋道:“大王,请您放心,我接下来会对这个女人施展更为强力的术法,必然从她嘴中掏出真相。”
  高璋无法,当下也只能如此,便紧锁眉点头:“不要让本王等得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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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苏盼,自从白日见了那个画像后,在众人的狐疑下跑出了霸梅的屋子,晚饭都不曾吃,一个人在房中瞎想,取出那幅画来,左右打量,越看越和那幅画分明就是一个人。
  她无论如何也猜不透其中关键,为什么凤凰城城主送给秦峥一幅画,而这幅画上的女子又在高璋身边?
  她细细品读着那句“十八载,弹指一挥间,寒梅犹盛开,佳人何处在”,这分明是一句相思的话,好像是说这个人和自己心仪的女子分开了十八年,转眼就这么过去,寒梅依旧在盛开,可是佳人却不见了。
  配上这幅画的寒梅和葡萄酒,想来这画中女子就是那人所思。可是这些,和秦峥有什么关系,又和一个双十年华的女子有什么关系?
  苏盼百思不得其解,又觉得实在愧对秦峥,当初不该做出这般丢人勾当,如今却是进退两难。
  正痛苦不堪的时候,却听到敲门声,原来竟然是霸梅。
  霸梅自然发现了白日里苏盼的异常,是以如今哄睡了孩儿,特意来见苏盼。
  苏盼见了霸梅,两眼一红,低头道了声:“三嫂。”
  霸梅是历经世事的人,见苏盼如此,倒是能理解她一番小女儿心思,当下温声道:“盼儿,你是三郎和路放的表妹,我自进了路家门,也一直那你当亲妹子看待。如今你母亲已经不在,各位嫂嫂也都没了,你若有什么事,便和嫂子说说,如何?”
  苏盼听得这一番话,柔肠寸断,加上这半日间的羞愧折磨,忍不住哭了出来,扑到霸梅怀中啜泣。
  霸梅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抚。
  苏盼哭了一场,终于红着眼睛承认道:“其实那一日我随着霸大哥前去接应凤凰城城主送来的粮食,其中凤凰城城主送给秦姑娘一幅画,我心里使坏,便把那幅画换成了一个玉佩。”
  霸梅闻言,果然如自己所料,便问道:“那画有何特别?又在哪里?”
  苏盼摸索着,从被褥中取出一副已经被蹂躏得有点卷边的画,红脸递给霸梅:“就是这个,三嫂自己看吧。”
  霸梅接过来,打开一看,却是一惊,抬眼望向苏盼:“这幅画,分明和高璋身边那个女子是一个人。”
  苏盼点头:“我也参不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怕误了大家的大事。”
  霸梅点头,抚摸着苏盼的手,温声道:“你到底是个识大体的姑娘。”
  苏盼被霸梅这么说,越发羞惭,小声道:“三嫂,你且记着,帮我给秦峥说说,原本是我对不住她,希望她别恼了我。”
  霸梅笑了,道:“你放心,她原本不是普通的女儿家,心胸宽大,自然不会将这等事放在心上。况且你如今能够知错悔改,拿出这幅画来,她自然更没有怪你的道理。”
  苏盼听了,破涕为笑,不过心中到底歉疚,一时缩在屋中,并不敢去见秦峥。
  当下霸梅拿了那幅画,匆忙赶去,拿给了诸葛铭,诸葛铭心中疑虑,不过沉思片刻,还是拿去给秦峥看。
  待来到秦峥的木屋时,路放恰好也在,两个人正低头蹲在那里戏耍兔子玩儿呢。
  霸梅见此一怔,她有大伯两个,小叔五个,可是这最小的小叔路放,其实往日最是一本正经的少年郎,从不见玩耍。如今跟着这秦峥,竟然开始逗起了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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