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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仙 第296节

  话说到这个地步,南、牧二人瞬间明白了其用意,人多力量大,人多更安全。
  两人当即闪身而出,连连出手,将蹒跚而行的几人给制住了,连抱带扛的全部给弄了回来。
  “我就说了,这帮家伙的行为太过肆无忌惮了,搞得人家忍无可忍了吧,这下好了吧,人家开始痛下杀手了,都着道了吧?妈的,把我们也给卷进去了。”提了两人回来的南竹骂骂咧咧,后悔不该跟来,到了庾庆跟前立问,“现在怎么救醒他们?”
  庾庆朝来路偏头,“这个陷阱不会让迷障往外扩散,往回走,回螺旋台阶,先去没有迷障的地方。”顺手将乔且儿扛上了肩头,又伸手从牧傲铁肩膀上拎了朱宽镇的腰带提走。
  如此一来,三人各协助了两人,迅速往回路撤离,很快便回到了那螺旋台阶上。
  也不敢往台阶上爬太高,怕被发现。
  往台阶上扔下迷瞪瞪的几人后,庾庆迅速将萤石握入掌心,只让一点光泄露,以减少下方的光亮,同时偏头向上示意了一声,“老九。”
  牧傲铁当即收起了发光的萤石,悄然向上摸去,守在了上面一定的位置,手握剑柄随时拔剑状,暗伏在黑暗中警戒着。
  南竹也将发光的萤石收了起来,同时将昏迷者手中的也掰了出来收起。
  之后,师兄弟二人想尽办法催醒几人,运功助理,喂服丹药,甚至给耳光,用针扎都没用,总之犹如魔怔了一般,只要一解开穴道,立马又傻笑着走人。
  没办法,师兄弟几人手上都没有合适的醒神药物。
  情况却又紧急,时刻担心裂谷山庄的人随时会下来,不得已之下,庾庆直接上手摸到了宁朝乙腰间,拽下了他腰上的酒葫芦,晃了晃,还有不少酒水的样子,递给了南竹,“让大头烧开了。”
  南竹立马明白用意,他们之所以没着道,就是大头烧的水有祛邪作用,当即接来酒葫芦掰断了葫芦口,从袖子里摸出大头,招呼一声,“大头,烧水了。”
  然后直接将大头扔进了破酒葫芦里。
  这段时间,或者说是自从乔且儿加入他们队伍后,庾庆就把大头交给了两位师兄去养。
  一开始就是因为和乔且儿并无什么交情,不想让乔且儿发现大头饲养的秘密,后来则是继续放在两位师兄那保守这个秘密。
  经历过一些事情后,都知道了,大头某种程度上就是他们的护身法宝,更关系到仙桃那些修行资源的邪气化解问题,如今已经列入了玲珑观最重大的机密之一,因而这个秘密是不会轻易外泄的。
  就算庾庆想告诉乔且儿,南竹和牧傲铁身为同门师兄也会对庾庆进行一定的制衡作用,甭管是吵还是闹,总之坚决反对让乔且儿知道这个秘密,至少现在还不行。
  大头作为玲珑观最重大的机密之一,现如今,再也没人会想着将它拿出去卖钱了。
  至于烧水的事,大头已经习惯了,招呼一声就行。
  奈何“烧酒水”却是头一回,什么乱七八糟古怪的味道?
  大头一进去就知道了不对劲,熏的很,立马就要振翅飞出来。南竹防着它呢,一巴掌拍下去,将其拍回了酒葫芦里不说,还用巴掌捂住了葫芦口。
  大头也不是吃素的,牙口厉害,最擅长咬硬物了,立刻在酒葫芦里咔嚓咔嚓啃了起来。
  “咦?天天喂你个饱,你还不给面子了是不是?”南竹骂了句,不满了,一手托着酒葫芦,一手堵住葫芦口,开始用力哗啦啦不停地摇晃了起来。
  面对这种情况,大头只好屈服了,啃咬的动静消失了。
  南竹也就停止了折腾,指缝开了点,往里面瞄去,只见酒水中的大头已经绽放出了红光,进入了烧开水的状态,顿感满意。
  不一会儿,酒葫芦便烫手了,然后咕嘟嘟烧开了。
  酒香四溢,搞的师兄弟三人都怕会把裂谷山庄的人给引进来。
  酒水开了,大头也从酒葫芦口中爬了出来,这次它一个蹦跶,落回了庾庆的肩头,甩了甩翅膀,又跳到了庾庆的马尾辫,往里头发里面钻了进去,摆明了不再回南竹那边,好像是受了委屈。
  南竹也把滚烫的酒葫芦交给了庾庆,不用说的,肯定是先救乔且儿。
  庾庆怕烫伤乔且儿,快速运功驱了驱热量,不再烫了,这才枕起乔且儿的脑袋。
  酒水其实已经没有了什么酒味,喂了不少给乔且儿喝后,庾庆才将酒葫芦还给了南竹,自己则专心照顾乔且儿,运功助力炼化。
  南竹则立刻掂量着均分,喂给其他人喝,喂完又帮忙运功炼化。
  没办法,得赶快,真要等到裂谷山庄的人下来了,就来不及了,他们能不能自保都未必,哪里还能兼顾过来这么多人。
  第371章 蜃蚁
  大头烧的水,效果是不错的,没一会儿乔且儿便幽幽缓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躺人怀里,黑暗中又没看清人,大惊之下的反应免不了,却被庾庆及时制住。
  “是我,小声。”庾庆在她耳畔细语一声,手中萤石从指缝里透光照了照自己的脸。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令慌乱的乔且儿迅速安心下来,她坐了起来,低声问:“怎么回事?”
  “此地布有陷阱,能致人昏迷……”庾庆将大概情况讲了下。
  乔且儿听后心惊后怕,忍不住问:“你们怎么没事?”
  庾庆:“我们长期服用一种药物,不受这种蛊惑,有机会再跟你细说。”
  这里说着,那边几人也陆续缓了过来。
  “没事,没事,小声点,小声点,裂谷山庄的人随时可能会下来……”
  南竹不断在醒来的几人耳边嘀咕提醒。
  弄清原因后,几人免不了和乔且儿一样的反应,宁朝乙立刻警惕道:“你们几个为什么没事?”
  南竹借用了庾庆的话,“我们长期服用一种药物,不受这种蛊惑,也用了同样的药物救你们,有机会再跟你们细说。问题是,你们往这里钻,会不会是中了人家的圈套?”
  几人沉默了一阵,聂品兰出声道:“好狠的手段!之所以撤除了守卫,恐怕就是为了把我们诱来此地。”
  陆星云忽伸手抓了南竹胳膊,“你们既然给我们服用了同样的药物,里面的迷药是不是就对我们没用了?”
  喝的量也不大,虽然把人给弄醒了,但南竹也不太敢保证能不能抵御里面的迷障,迟疑道:“也许能抵御一时吧。”
  “走。”陆星云立刻招呼上了自己的女儿,沈倾城也没有犹豫,母女两个立刻动身离去,手上的萤石不见了,又摸出了火折子,也不管外面裂谷山庄的人能不能看见,点亮了就直接奔内里去了。
  “倾城!”宁朝乙喊了声,没能喊住。
  他身形一闪,竟然也跟了去。
  大家都明白这俩母女的意思,此地既然有如此陷阱,那么之前闯进来的娄玉淑恐怕也着道了,她们肯定要去查看,万一有难,肯定要想办法解救。
  众人没想到的是,宁朝乙竟然也会跟去,给人的感觉是,这几晚毕竟都跟沈倾城住在一块。
  庾庆和南竹缄默不语,估摸着娄玉淑已经没了性命,食人蚁的事他们刚才没说,只说了可能有什么难以察觉的迷障之类的。
  “走,一起去看看,你们也一起,万一有事,劳烦你们再救我们一次。”
  聂品兰对庾庆等人招呼了一声,丝毫没有谢过救命之恩的意思,甚至还有那么一点不客气的味道,手中点亮的火折子在乔且儿面前停顿了一下,才与朱宽镇一起转身而去。
  “招呼老九回来。”
  庾庆对南竹示意了一声,也是没办法,他们也不愿冲上去出头,鬼知道已经翻脸的裂谷山庄搞了什么在等他们。
  南竹闪身而去,很快便把牧傲铁给招了回来。
  几人当即继续朝内里去。
  前行的一群人在慢慢探寻着前进,师兄弟几人没一会儿便追上了他们。
  这次,闯过了桂花香味后,几人并未再出现任何异常,可见大头烧的水还是很有效果的。
  没多久,一群人来到了吊挂的木牌前,皆小心躲避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敢轻易触碰。
  没走多远,看到了前方地上的一点亮光,走近了一看,正是一颗萤石,众人也嗅到了血腥味。
  一摊血迹就在萤石边上,不是那种流淌后凝固的一摊,而是被什么舔干了似的。
  陆星云蹲下,一手抓起了萤石,一手沾了点地上的血迹放在鼻子前嗅了嗅,面浮悲怆神色起身继续前行,而且是快速向前。
  聂品兰也蹲下伸手沾了点血迹嗅了嗅,起身后给了众人一句,“是人血。”
  虽没说出是谁的血,但大家都有了同样的怀疑。
  很快,众人便来到了那个漏斗似的坑口外,陆星云母女两个几乎都不带犹豫的,扔下了一枚萤石确定了深度只有十几丈后,便陆续跳了下去。
  对下面的情形稍作观察后,宁朝乙回头对贼鸳鸯夫妇交代了一声,“你们在这守着,我先下去探探。”
  贼鸳鸯夫妇嗯声点头,目送了人影跳入。
  庾庆也同样回头叮嘱了身边三人,然后才跳了下去,谁知乔且儿没听话,也跟着跳下来了。
  一落地,脚下便是一阵咔嚓响,光亮一照,发现落在了成堆的白骨上面。
  陆星云和沈倾城已经是跪在一具新添的骸骨前嘤嘤啜泣,那具新鲜骸骨穿着娄玉淑的华丽衣裳,还从衣服里面找到了属于娄玉淑的遗物,一双金属细链编织的手套。
  母女两个算是知道了娄玉淑为何迟迟没有任何反应。
  其他人对她们的悲痛谈不上什么感同身受,首先警惕四周,光照四周查看,发现就是一个很深的深坑,口小腹大,找来找去也并未发现其它任何出口。
  很快,下面的哭泣声把贼鸳鸯夫妇也给吸引了下来看情况,二人见到娄玉淑的死况,吃惊不小。
  “笛笛笛……”
  大头的鸣叫声突然在庾庆的马尾辫中响起,惊的其他人纷纷看来。
  四周亦响起了一阵沙沙声,也不知什么时候就飘起了淡淡薄雾,很快,朦胧光亮下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白影爬来。
  庾庆一瞅就明白,果然不出所料,就是在闻氏地下见过的那些食人蚁。
  其他人搞不清是什么玩意,只知道连娄玉淑都被害了,一时间被逼的纷纷后退,退上了白骨堆。
  见如此情况,陆星云母女也顾不上了悲伤,人在江湖,生生死死的难以言说,遇上了也只能是认命,抹掉了泪水,就地用娄玉淑的衣裳将其骸骨打包,最终化作了一只包裹背在了陆星云的背后。
  宁朝乙手中的火折子抵近了观察成群爬来的食人蚁,惊疑:“这什么东西?”
  满脸悲痛的陆星云道:“根据我们着道的症状来看,此物像是传说中的冥海‘蜃蚁’,能散发出迷雾,在冥海中迷路的人,一旦误入迷雾,便会产生幻觉,会主动登陆海岛成为它们的猎物,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此物据说离开了冥海无法久存,且极为罕见,怎会被人利用在这种地方?”
  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答案恐怕只有裂谷山庄的人才知道。
  “先离开这里再说。”
  聂品兰招呼一声,自己先飞身而起,其夫朱宽镇也跟着离开了,双双钻回了上面的洞口。
  其他人也正要从蚁群中脱身,谁知沈倾城却用火折子去点那些骸骨的衣裳,且悲愤道:“烧了,全部烧死它们。”
  腐朽的破布烂衣和骨头很快便被点燃了,无处倾泻悲愤的沈倾城还不罢手,继续去点火。
  庾庆不得不提醒道:“外面的人可能以为我们已经死了,烟火一起,怕又是另一番准备。”
  此话有理,宁朝乙双袖一甩,罡风四溢,瞬间扑灭了烟火,并将四周一群爬来的蜃蚁给震飞了出去,然其它蜃蚁依然是不管不顾地冲来。
  “走。”宁朝乙一把抓了沈倾城的胳膊,带着人扶摇直上而去。
  庾庆等人也陆续钻了出来。
  人都到齐了,聂品兰也不避讳庾庆这边,直接开始安排上了,“他们以为我们死了,回头必然会下来查看确认。此地暗藏如此杀招,知者必然甚少,回头来查看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三位庄主本人,我等暂且潜伏,伺机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若能拿住一个人质,则可事半功倍。”
  宁朝乙颔首,“左右如此,不妨一试,在哪设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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